初入险境

时年正值边关大乱,江家驻守有功,才得封厚赏,江安只是边境弃子,幸得江家收留,带回中州。

可惜树大招风,不日朝中流言四起,皇室弹劾,江家成了武势过盛,迫害朝局。

一众嫡系贬至边关,江安少有人知,避在旧府。

后遭陛下亲弟康王,冠上私藏兵器,抄府杀尽。

那日,江安躲在后院一口棺里。一名婢女抱着他护在身下,紧捂他的口鼻,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但很快,士兵到此搜查,利剑穿入地板、墙面,一把利剑刺入棺内,江安明显感觉到身前的婢女被刺中,略发烫的血液大片流出,浸入脚底。

她捂住江安的嘴,血溅在棺壁,江安眼上也溅满了,漆黑的棺内那双怒目衬的可怕骇然。

他不敢动,只敢缩缩自己的脚,看着眼前断了气息的人怒目圆睁,直直盯住自己却不能闭眼,仿在嘲他说“替我报仇,报仇!报仇

!”

身边只有漫天的嘶吼惨叫,兵刃起落,血溅难止。那天江府什么也不剩,一场厮杀过后被纵火烧尽,滚滚黑烟红雾,活像人间炼狱。

几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只有逃!他不知道到了多少地方,跑了多远,也只敢向前,不敢回头。

看到此处,江瑜的心像被揪住,呼吸间只有难受不安的疼痛在时刻敲击。

很难想象江安的生平到底还有多惨烈,毕竟眼睛只是目睹过程,而真正的伤痛只会把人拽得越陷越深。

他有点慌措的开囗:“这样的人,除了黑化复仇,什么别的结局好像都显得可笑。所以我,还能做什么?”

风燃看出他脸上神情极不自然,低着头,连说话也有些颤抖。

“可你错了,系统显示:江安的最后,是一场无可解的死局。”这话语气放缓,平柔的像是在安慰他。

死局?这两个字骤然像针扎一样刺痛。果然,现实还是作恶者平安无事,而受害的人,只配牢记苦难,仅此而已。

再接下来,浮起了剩下的画面。虽然简单短暂,但也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后来江家再立战功,重洗以往冤屈,江家二公子看重他这义子,回中州后第一事便找回了江安,重兵护送。

在回中州半途,重兵无领,突遭劫杀,江安就这么失了去向。

这么看来,他就是这样被绑,囚禁于此。

可仔细想想,一个无多人知晓的义子,想必也没什么仇家,值得什么人大动干戈,派兵劫杀?

而且囚在此处也不放心,还派这么多兵卫看守,生怕自己跑了。

突然想起风燃许久没有说话,喊了一声,结果灵识之内空荡荡的:“好你个家伙,放完片子就玩消失!那你就看我作不作吧。”

江瑜转回刚才思绪来,想得正沉,答案倒是送上来了。

吱呀一声传来,有人推了门大步快入,脚步沉重,体量应该不轻。

他本能把头压低一些,或许是江安本性有些怯弱,试探着发问:“谁?”

“你就是江安?”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俯身凑过来,一手掐住他的下颚,略使力逼他抬头。

“是。”他刚答了一声,却即刻感觉到这人掐得更加用劲了。

眼上的黑布太碍事了,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微弱的光亮,以及跟前这人高大的廓形。

“哎,只可惜你那二哥满城内外搜寻,否则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这噪音低沉慑人,说到最后几个字,还刻意放慢顿开。

“那看来是我的错处,这么些天也没让你我谈妥。” 他嘴角勾着浅笑,语气里带满嘲讽。

滋..滋滋..忽尔一刹炅识闪过,是风燃此刻还在江安灵识内,并未离开。

“少作死,别胡乱答话”

他一听这话来了气:“明明是你刚刚消失装死,我不答话,装哑巴吗!”

风燃听他怒气正盛,也不多理他,不吃这套小孩把戏。

“你言行虽做不到与原来的江安一样,起码要正常些,切忌做违心之举。”

虽然嘴上说是不理他这小孩胡闹,但还是克制自己语气平稳,慢慢说教,像安慰孩子一样。

“好~我- 尽- 力。”这三个字特地被他一字一字顿开念出来,倒是把刚才那人的语气学了十成十。

很快又恢复了江安的视野,不过能感受到灵识内风燃指定恶狠盯着自己一言一行。

这时那人才刚听完那句话,自是也不甘示弱回道:“所以啊,我们可得抓紧些,趁把你交 出去之前,再好好历历刑,别忘了这几日的滋味。”

看来这几日江安一直扛着严刑,不过对方也还没得想要的,才打算最后硬磨,套出一点是一点了。

只是到现在仍不明清对方身份,又到底所求为何?只好应付着先保命再说。

“等等,我其实惜命得很,只要你肯松口让我有益可得,各退一步,大家自然都能各取所需。”

那人听后站着身,不常见的笑了几声:“好啊,看来这话,还有机会往下谈不是。”

他随手拉来把椅子坐下,俯视着身下被绑的江安:“你若早几日这般,不就不用受苦了?”

看看江安没反应,又继续接着道:“说说看,你要什么?”

江安正要脱囗回答时,却有点恍然,对江安来说,除了手刃仇人泄恨,还能有什么欲求不得的?

风燃正好及时雨般出现,“照我说的念。”

这一下江安如旱林逢露,心中欣喜翻涌,乖乖跟着念道:“敢问阁下在中州城势力如何?”

“呵,我既敢劫杀囚禁武将之子,肆意调兵,自然不畏中州内这区区皇室兵权,尤其是,康王。”他冷笑几声,像得志的戳中江安所在意的痛点。

“如此,我便不求其他,只要你设一队私营兵力隐在中州内,让人信服是康王手下兵力,却无据无证就好,其他什么也不必做。”

“只是如此?”他有些疑虑,侧侧头,盯着江安的神情举动看。

“如此,就足够了。”江安微点点头,看起来胸有成竹,早就是这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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