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午时,刘家东屋炕上。

刘家一家人,八只眼睛,围着炕中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

“爹,你说他怎么还不醒,不过他皮肤好好啊!脸上又白又嫩一个痘痘都没有啊”。说着刘小洋伸出了她的“玉指“,想要戳一下,试试手感。

“哎!干什么呢!别瞎动,姑娘家的一点都不害臊,怎么能随便碰男子的脸呢”。王氏说着,轻拍开了女儿的手。然后,怜爱的,轻抚了一下少年的脸蛋儿。

刘小洋,翻了一下白眼,心想:您可真不害臊,趁机摸人家的脸蛋儿。

刘小河,看见母亲和姐姐对这个陌生男孩,稀罕的那个样子,就来气。嘲讽的说到:“你们看他那个样子,长的跟个女孩似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脸还那么白,小白脸没有好心眼。

“瞎说!你这小兔崽子懂个屁”。刘父说着给了儿子脑后一巴掌。

“就是,打的好”。王氏瞪了儿子一眼。

刘小河看父母都是这个样子,就看向了姐姐。姐姐一副你活该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没人会帮他了,就蔫蔫的不说话了,继续看着炕中昏睡的少年。

“他爹,你说要不给这孩子请个大夫吧,这咋还不醒啊?姜汤也喂进去了,也发过汗了,没发热啊”。王氏担忧的说到。刘父,沉思了一会说道:“在等半个时辰,如果还不醒,我就去请大夫。唉,一看这小公子,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肯定是碰上什么事,落了难了”。

王氏,在一旁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突然,刘小洋的眼睛亮了亮,富家人家的小公子?!那岂不是发财了,等他醒了,找到他家人,免不了,得感谢一番。实在不行以身相许也行啊,长的这么标致,我也不吃亏啊。到时候我就成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哈哈哈哈哈哈……!!有人肯定会说: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啊!一点志气都没有,就不能学学,你的穿越前辈们,带着全家一起奋斗、致富,从此走上了,幸福的康庄大道。对此我只想说:“各位,人家古代人也是很聪明的好吗?别把人家当智力障碍者人家该有的都有,好吗!再者说我在现代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宅女,废柴一个,虽然也就只剩美貌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你难道,让我发明,电脑、电视机、洗衣机、哦NO!饶了我吧啊!我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我啥都不会啊,所以我只能有这么点出息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给各位穿越前辈丢脸了,只希望,以后再有人穿越千万千万,不要向我学习。我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突然,少年微微动了动眼皮,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然后就看见几颗人头,把他团团围住死死的盯住他。他吓的,差点又晕死过去。

“哎哟,醒了,醒了”!王氏看见少年睁开了双眼马上说道 。

刘家人,一看少年醒了。马上四散开来,王氏连忙下地,去锅里拿,一直温着的鸡蛋羹。刘父把少年扶起来,刘小河从炕柜拿出枕头,递给父亲。刘父接过,把枕头垫在男孩身后,让他倚坐在炕头。刘小洋这时候端来一杯温水,递给父亲,刘父接过慢慢喂给男孩喝了下去。这时候,男孩嗓子不在那么干涩,才慢慢开口说到,:“谢谢伯父”。

这时王氏端着鸡蛋羹走了进来说到:“饿坏了吧?小公子,昏迷了这么久,吃点东西吧。说着坐到炕沿边,挨着少年,拿着木勺舀起了一勺鸡蛋羹,轻轻的吹了吹,就递到了少年的嘴边。少年轻轻张开了嘴,咽了下去。就这样,少年一口一口的由王氏细心的喂着鸡蛋羹。期间刘小河站在一旁一直在流口水。刘小洋,择端详起了少年,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长的唇红齿白,湖水般清澈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简直迷死了个人了哟。可见日后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了。啧啧啧!

等王氏把一碗鸡蛋羹喂完,又给少擦了擦嘴。随即问道:“小公子,你是如何晕倒在路边的?昨晚被我家相公背回来的时候,都冻僵了。你是与家人失散了?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如若是与家人失散了,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好让我相公帮你打听打听,让你和家人早日团聚。

刘父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公子不要怕,咱们都是庄户人家,老实本分的很,不会骗你的。

只见少年,忽的眼圈就红了起来,紧接着流下一颗颗泪珠,打在被子上,随即渗透进被子里。这才哽咽的开口说到:“小子,姓宁名致远,伯父伯母就叫我致远就好,小子是临安府人,家族世代经商,到了家父这代也算是略有薄产,不想家父遭小人暗算,家产一夜之间散尽,仆人也都四散而去,父亲急火攻心直接病倒了,家母自小子幼时,便去世了。父亲担心续弦,继母恐对我不好,便一直未再娶。家中遭难后就只剩下,父亲和我,还有一位跟随父亲多年的老管家不愿离去,父亲病重,放心不下我,便把仅剩的一点积蓄留给我,让我去投奔外嫁多年甚少联系的姑姑。父亲去世以后,老管家跟小子,一起料理好父亲的后事。随后,便和管家一起去钱塘投奔姑母,谁知到了姑母家,无意间听见姑母和姑父的对话,竟想要设计加害于我,独吞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一点积蓄,我怕在留,恐生变故,故匆忙带着管家连夜逃跑。之后便一直往北走,谁知路途中,竟遇到了,两个黑心歹人。银钱全被他们抢走,他们还要杀人灭口,老管家拼死护我,我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就是幸得伯父所救捡回一条命来”。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氏听得都抹起眼泪来了,刘父也红了眼睛,小河一脸同情,也快哭了。刘小洋倒是没哭,就是心里有点失望,哎!少奶奶的梦,又破灭了。

王氏抹了抹眼泪,随即哽咽的说到:“孩子,没事昂,都会过去的。你要是不嫌婶子家穷,就留下吧,只要有婶子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娃儿啊”!说着把少年抱在怀里就哭了起来。男孩听完,抬起头来,脸上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把头埋在王氏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刘父在一旁也红着眼眶说到:“对,就当我们刘家又填了一个儿子”!

小河也走到少年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抽噎的说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谁敢欺负你,我就揍得他屁股开花”。

此情此景我只想说,“打扰了,你们才是一家人啊。

少年哭了一会,情绪稳定了下来,看着我爹娘说道:“伯父,伯母。这世上我以没有亲人了,是你们救了我,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说着起身跪着给刘氏夫妇磕了三个头。

刘氏夫妇连忙扶起少年,随即王氏便说道:“好孩子,不要这样,你既来了我们家,就是咱们有缘分。来,快倚着些,你这还病着,身子还虚着呢。

“来,婶子跟你说说,咱家的情况。顺便给你认识认识,你的弟弟妹妹们。

婶子的娘家姓王,大名王文,大家都叫文婶子,你叫我婶婶就行”。

接着又指着刘父说道:这是我相公也是他昨天把你背回来的,他姓刘叫刘丰,你叫他叔就行。”

少年轻声喊了一声叔父。

刘父赶忙答应哎了一声,又慈爱的笑了笑。

王氏又指着刘小洋说到:“这是刘小洋,是你妹妹”王氏随即便问到:“致远你多大了,属什么的?

宁致远连忙答到:“婶婶,我属牛,今年十一岁了,生辰是二月初八”。

“那你比洋洋大两岁,她呀,属兔,是十月初七的”。王氏说着又扯过一旁的小河说到:“这是你弟弟刘小河,今年七岁了,属蛇的,跟你的生辰啊,就差了两天,是二月初十的。

“好了,现在家里人你也都认全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昨天你身体都冻僵了,你刘叔给你拿雪搓了好一会子,又给你喂了姜汤,幸好你发出汗来了没发烧,不然可就不好了。你现在身体虚着呢,可得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日后慢慢再说,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跟你叔先出去一趟,你在休息一会吧”。

说着,王氏把被子给他掖了掖,就转身下地了,刘父也下了地。对小洋姐弟俩嘱咐道:“要照顾好哥哥,不准打扰哥哥休息”。

说着两人就转身出了东屋,俩人出门之前还拿了家里攒的30多个鸡蛋,和一包红糖。

小洋姐弟俩,看见父母出了门,俩人就向宁致远迅速的围了上去。

刘小河仰着头看着宁致远问道:“致远哥哥,你刚才吃的鸡蛋羹,好吃吧。我娘做的鸡蛋羹最好吃了。我好久没吃过我娘做的鸡蛋羹了,我都快忘了是什么味了儿了,你快给我讲讲!

刘小洋看见弟弟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就翻了个白眼,抬手就给刘小河脑后一巴掌然后骂道:“瞧你这点出息,早上不还分你半勺呢吗”?

刘小河愤怒的看着自家老姐,揉着脑袋大声的回到:“就小半勺,还掺在粥里了,我都没吃出味来!

刘小洋又翻了个白眼说到:“出息“。

刘小河气的哼了一声,扭头不看自家老姐,气哼哼的站在一旁,不在说话了。

宁致远看见姐弟俩吵了起来,而且还是为一碗平平无奇的鸡蛋羹,就不由得心酸起来:平日里,在府中什么好吃的没有,何况是一碗的鸡蛋羹,真是世态炎凉,世事无常啊!幸好,得了这一家好心人相救,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这救命之恩。此次家中遇难,自己的亲姑姑,都对自己这么的凉薄、势力。

又想起,拼命护住自己的老管家,为了救自己被歹人残忍杀害,又想到过世的父母,思即此处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又从脸庞划过,落到被面上濡湿了一片。

姐弟俩一看,致远哥哥又哭了,赶忙上前,姐弟俩手忙脚乱帮的他擦着泪,刘小河说到:“致远哥哥你别哭了,我不问你,鸡蛋羹好不好吃了,你别哭了”。

刘小洋也连忙说到:“是啊是啊,你别难过了,我们不吵架了,你别生气,我们不吵了,哎!你别哭啊!

宁致远看着姐弟俩一脸着急的样子,随即笑了出来,拿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说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我流泪,是因为高兴有了你们两个可爱的弟弟妹妹,这是喜极而泣。你们放心日后,哥哥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们以后每天都能有鸡蛋羹吃。

姐弟俩看见宁致远不再流泪,也都松了口气,又听见宁致远说每天都让两人吃上鸡蛋羹,随即又都笑了起来。

宁致远,看见姐弟俩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心中默默对爹娘,还有管家伯伯说:“爹娘,管家伯伯、你们放心吧。孩儿遇到了叔叔婶婶一家好心人,他们对孩儿很好,你们泉下有知,一定保佑孩儿和叔父一家。待日后有机会孩儿一定回去看你们!

兄妹三人又有说有笑的说了一会话,见宁致远有点犯困就让他先休息,然后姐弟俩就坐在堂屋,等着爹娘回来。等了一会还不见爹娘回来, 小洋姐弟俩,便在这期间做了晚饭。等爹娘回来就能吃上饭。姐弟俩熬了白米粥,炒了个白菜。本来刘小洋,想再给宁致远蒸碗鸡蛋羹的。不过柜子锁着,钥匙在她娘那,没办法只能作罢。不过,白米在外面放着,可能是王氏早上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放进柜子里。

所以就熬了白米粥。她娘要是问起来,就说给致远哥哥补身子。

等了好久,天黑了,夫妻俩才回来。看见女儿和儿子已经做好了晚饭,很是欣慰,王氏看见女儿熬了白米粥,也没说什么。

晚间,一家人点上油灯,围在着桌前吃饭,宁致远也下地来了,坐在桌前。王氏本来想让他在炕上躺着,把饭给他端过去,但宁致远说自己已无大碍,坚持要跟大家一起吃饭。王氏拗不过他,又见他确实已无大碍,便也就由他了。

饭间刘小洋问父母:“爹娘,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王氏正在给宁致远夹着菜,听见女儿在跟自己说话,便把菜放到宁致远碗里,然后回到:“我和你爹,去你里正伯伯家。问你致远哥哥户籍的事,怎么办”。

“那里正伯伯怎么说的啊”?我问到

“你里正伯伯说明日让你爹,跟他一起去县里,一起把你哥哥的户籍办了。到时候我会跟你爹一起去。你们几个自己在家乖点昂,到时候我把饭的给你们做好,你们自己热热,我跟你爹估计晚饭前就回来了。对了,别人要是问起你们致远哥哥,你们就说致远哥哥是你们远方表叔家的孩子,家里遭了难来投奔咱们来了知道吗”?王氏嘱咐着儿女。

刘父也跟着说到:“对,听你们娘的,不管谁问都这么说,都这么说,知道了吗”。

姐弟俩点点头一起说到: “知道了”。

王氏又说到:“一会,小洋和小河,你们俩明天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小洋住里面那间去,把外面这间大的房间给小河和致远住,今天致远先跟我们睡”。

“哦,好”。姐弟俩答应着。

深夜,东屋。夫妻俩见孩子们都睡了。两人才窃窃低语起来,王氏低声对刘父说到:“当家的,今日里正说最少得要准备十两银子,咱家这些年也就攒了15两银子,这还是加上咱爹娘去世的时候给咱们留下的十两银子。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五两银子了,本来还想着,拿这十两银子在添置一亩良田,这样咱们也不用每年都紧紧巴巴的了。唉,这下又没指望了,还有小河都七岁了,我还想让他去学堂认两年字,好赖不用跟咱们一样当睁眼瞎。”说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呀,你就别叹气了,我看致远这孩子是个好的。一看就是个识文断字的,到时候让他教教小河和小洋不就行了吗,再说了咱们还年轻,只要肯干银子过几年就攒回来了。大不了,我以后多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猎回些什么,到时候拿到镇上或者县里卖。再说了,等开春种完地,我不还可以去镇上扛扛包,也能挣两个钱吗。既然咱们留下了这孩子,就不要在为这些烦心了,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想了想随后又叮嘱道:“对了,你不要跟致远说办户籍花了多少银钱,不然这孩子该多想了”。说着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王氏听了自家相公的话,拧了他一把说到:“我嫁了你这么多年,我是那样的人吗,还用你叮嘱。

刘父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赶忙轻声求饶到:“是是是,好娘子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叮嘱你一下,你心直口快的,我是怕你那天无心说漏了嘴,被那孩子听到。

王氏听了相公说完,这才罢休。  

等到夫妻俩睡着了以后,睡在旁边的宁致远睁开了双眼,其实他并未睡着。白天估摸睡的太多,晚间便没了困意,一直在闭目养神。这才听见刘氏夫妇的对话。其实他也猜的到,刘氏夫妇肯定是为了他户籍的事出门。

只是饭间,夫妻俩都没有提办户籍需要多少银钱。估计是怕他多想。他便没有在问,一来是:这事不易在饭桌上讲,既已是一家人再问怕已是不妥,显得疏远。 二来是:也想看夫妻二人的态度如何,好再做打算,毕竟自己孤身一人还是谨慎些好。

如今听了夫妻二人的对话,宁致远彻底放下了心,决定等明日便把藏在棉衣的银钱取出。交给刘父让他拿去给他办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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