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流言四起,人们纷纷议论一件事,那就是当今的私生子季琛和秦府二小姐的桃色绯闻。
季琛假死未成,和秦府二小姐半夜三更别院幽会过于激烈,进了仁和堂。
这是最原始的版本,后面的翻本就没这么友善了。
有人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两人成亲前就暗度陈仓,睡在一起了。
还有人说:这秦黎还真是水性杨花,当初搭上了太子,这眼看誉王世子翻身,原配丧期都没过,就和他有了首尾,不久前还传欲入主东宫,呵,要不是太子爷最近不见踪影,这会儿早就满头绿油油了。
京城流言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毒辣,更有人爆料:镇国侯二房嫡小姐秦黎一脸媚相,经常勾三搭四,前不久,还有人见她与承恩公世子在后街的长庆胡同深夜厮混。
一夕之间已经代替了太子妃被下堂的旧闻,成为了京城百姓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黎一时间名声大噪,形象毁了一地,天天呆在府内以泪洗面,
誉王府更是换了好几拨瓷器。
府内。
誉王妃俞悦急得团团转,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眉毛都皱成了团,
季琛却依旧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的坐在榻上看书。
明明她都安排好了,谁知道还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就是不知道是崔晨的首笔,还是皇后干的了。
“琛儿,外边的流言四起,你就不担心吗?”
琛儿假死未成,还以这样的方式出名,名声全毁了,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全白费了。
季琛见俞悦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没办法静下来看书,只得放下书,轻掀眼皮看向她,“母妃,你在慌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大胆勾搭皇帝的嚣张样子?”
俞悦一口血卡在喉,差点暴跳如雷,要不是确定这是她亲生儿子,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瓜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季琛嘴角勾起淡笑道:“母亲,不必担忧,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焉知这不是我的一个机会?”
俞悦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季琛的背:“算了,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要我说,秦黎那女孩儿,心思深着呢,当初就该娶秦墨进门后好好过日子,你这点段数,哪镇得住秦黎那丫头啊。”
季琛似乎是有些松动了,他的感情问题,似乎一团乱麻样,怎么理都理不清!
秦墨、真有那么好吗?
漠北,曹府,墨言斋。
黑三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想起了缺席的两个人。
“秦姑娘在楼上,主子出去了,要给他们留么?”
“没点眼力劲。”秦墨身边的新晋小跟班、果果眼一瞪,“我们自己吃,反正待会太子爷也会买了我们家姑娘爱吃的来哄她的。”
正说着,门外来人了,果果看过去,一边跑过去开门一边笑:“这不回来了……”
说到一半停了,黑三看出果果的脸色不对,伸过头来看。
秦黎。
跟在主子身后的是秦黎。
镇国候府二房的秦黎小姐。
果果的眼睛瞪的溜圆,嘴巴也张的大大,好久合拢不上。
她忽的反应过来,脚步一溜跑去了院子:“快快,姑娘、那个狐狸精,秦黎来了!”
黑三:“.......”
想到主子发火的样子,黑三有点心虚,大嗓门开喊:“主子,秦、秦黎!小姐来了!赶紧进来。”
秦黎来了?
原著中没有这一茬啊!
尽管还和崔晨置气,秦墨还是禁不住好奇,很想看看原著中女主怎么突然出现。
她快步回了墨言阁,装着是迎接崔晨:“太子爷,回来啦!”
说这话时,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坐在崔晨旁边的秦黎身上飘。
穿了一袭粉色暗纹长裙,芙蓉面,杨柳腰,如清水池中摇曳的小白莲花儿,紧紧偎在岳峰旁边,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不出什么模样,只看得出冻得够呛。
该!来大漠北,穿这么少!让你臭美!
黑三有点迟疑:“哈、早饭做好了,秦姑娘,快吃饭吧!主子?”
“呵?”秦墨冷笑,“吃不下。”
果果正忙着给她家姑娘鼓捣一堆鸡肉,头也没抬:“这肉可香着呢,小姐,可不能便宜了不请自来的外人。”
她说的诙谐,秦墨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畅快的很。
秦黎听起来却分外刺耳,她冷冷瞥了秦墨一眼。
“可不是不请自来,被下了堂,还能、把晨哥哥勾来漠北,用的也是这个招数嘛。”
声音不大,房间里却一下子安静下来。
秦墨冷下脸,起身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朝楼上走去。
秦黎有些忐忑地站起来:“晨、晨哥哥,她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崔晨压下火气。
“你路上也饿了,多吃点。我头有点疼,上去睡会,秦墨!”
黑三朝果果挤挤眼睛,果果快速眨了两下眼皮,心神领会他的八卦精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小姐最忌别人打扰!”
拦下了起身想跟着崔晨上楼的秦黎。
秦黎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晨匆匆跟着秦墨上楼,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阁楼尽头处。
秦黎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怔怔问边上的黑三:“太子爷、这是不是不高兴了?生我气了?”
黑三语焉不详的:“不是头疼吗,顺顺毛就好了。”
崔晨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秦黎的话,像是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掴到了脸上。
季琛,是他和秦墨之间的一个死结,不敢说不敢碰,他怕,怕把两人的关系推向破裂的边缘。
崔晨心里,一直理智冷静的,怎么就对她畏首畏尾了了呢?
或者是因为,在他见到她的第一刻,他就已经心软了。
秦黎跟她自然是不一样的,当时认错了人,对秦黎他怀着呵护之心,是存在底线的。
她需要的时候,他会把她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惹了她还能全身而退。
可她胆子大了——她被对她爱答不理的季琛吸引了,潜意识里觉得他这里的世界永远为她敞开,是她的港湾。
这一趟,不知是为了对两人冰裂的关系作最后的挽回,还是......秦黎居然这么勇敢,瞒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漠北。
她迈出了如此大的一步,让他跟她回去。
所以他违背本心,做出了一个不是那么坚决的决定,但是在答应秦黎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在心底滋长。
口头上的答应不费力气,但真正内心想的呢?
他和秦黎,还是不一样了。
最初那个小女孩活在他的记忆里,有一片独属于她的角落,虽然后来秦黎再次出现,他还是会偶尔想起那个他曾经第一次心动的小女孩。
秦黎努力扮演着当初纯粹的模样,崔晨想起的却是秦墨偷看他被他抓包,露出一口大白牙可爱又傻气的模样。
秦黎想要勾起他的回忆说起曾经的往事,崔晨想起的却是秦墨一次次直白大喇喇的安慰,想着对方一次次说着不喜欢他却又撒娇的小奶猫的可爱模样。
现在的崔晨已经不是当初的崔晨,而显然,秦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秦黎。
秦墨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看着跟进来崔晨的神情似笑非笑,躺到榻上,没有说没有问。
可她越是这样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崔晨反倒更加坐立难安了。
“你没什么想问的?”
一刻钟的功夫,崔晨有些受不了这过分安静的氛围,主动开口。
这话一出口,他马上就有些后悔了。
果然。
“滚!”
一只瓷枕扔了过来!
“你疯了?。”崔晨回过神来。
话才说到一半,秦墨猛的出手,出手贼快,一手控住他,另一手想给他来个后空翻。
崔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哐当一声,狠狠摔到了地上。
最初的慌乱远远没有此刻的愤怒来的强烈,崔晨毫不客气,伸手狠狠牵制住秦墨。
他这一记来的既快又狠,秦墨很难避让开,狼狈的被窝在怀里。
看上去情谊绵绵的动作,两个人却分外安静,只是四目相对,各自眼中的怒意简直都能把对方给烧起来。
还是崔晨先开口。
“秦墨,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懂,秦墨为什么突然发作,虽然、,他和秦黎没发生什么,他只是想把两人之间的季琛解决掉。
“我想怎么样?!”秦墨不怒反笑,“我能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崔晨有点沉不住气了:“你想怎么样,直截了当,但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秦墨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我记得那天被活埋,你是不是一早就在那儿?季琛从狱昭寺出来就去找秦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你想给他一个教训?秦黎诬陷了你,你根本不怪她,是不是?跟我来漠北,因为你知道我爹根本没死,只有外公能帮你找到他?对不对?”
崔晨怔愣地看着秦墨,她居然如此聪慧。
“我问你,”秦墨一字一顿,“你一次又一次地利用秦墨,秦墨是被活、很有可能在那次活埋丢了命,崔晨,你对秦墨,到底有什么呢?爱过她吗?哪怕一点点?”
崔晨看秦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一味装傻岔开话题的手段未免太过拙劣,不如单刀直入。
“你确定你想知道?”
秦墨抬起头来,眼泪差一点就出来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
“崔晨,你不会有事的,爹那边,会一直不变。到时候只要你不卸磨杀驴,我们就相安无事。”
他在现实也算是久历江湖,有的任,不是轻易能惹,有些事惹了是要死人的
“如果不、我不介意把外人牵扯进来,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走回头路,就算你自己无所谓,也至少顾及、心头爱-秦黎。”
崔晨的表情变了。
“我对你来说,是个外人?”
秦墨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忽然就有一点心酸:他当然是外人,他管过秦墨的事吗,这么久以来,哪次又不是为了榨干她身上所带来的利益?
“就这样吧。”谈话可以结束了。
秦墨很冷静的开口:“崔晨,如果我想让你走,你不会介意吧。”
崔晨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也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既然说开了、我们好聚好散,请麻烦走吧。”
崔晨的喉咙滚了一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爹那边我会去说,你收拾收拾今天就跟秦黎走吧,自己保重,不送。”
这几句话说的轻,意思却重,一个字一个字,像是巴掌狠狠掴在脸上,崔晨只觉得嘴唇迅速发干,上下唇碰触都能感觉到干涩。
他艰难的开口,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你呢。”
“我应该会跟着我爹,南征北战,我要在这等。属于……我的那份缘。”
崔晨勃然大怒,他把椅子重重摔在地上,“我不追究你今天怎么这么混账,”到底是压低了声音,“马上收拾东西,和我一起走。”
秦墨倒也不觉得怕,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一样撑着手臂来,看着崔晨,声音很轻:“这么些年,就当我求你,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
崔晨表情复杂地看秦墨,秦墨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背对着他。
好久,秦墨身后传来一声干涩的声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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