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后金对明朝宣战以来,从未有过这么激烈的战争。鹅毛般的小雪在空中欢快地飘舞着,下一刻,就掉落在血泊中,结成诡异的红宝石。这是一场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后金这边的第一利器,便是那巨大楯车,上面包着牛皮铁皮,后金士兵躲在楯车后面,普通的弓箭根本不伤分毫,努尔哈赤曾用此利器多次挫败明军。与其说金军想一个个方阵,不如说像一个个巨兽方阵,缓缓地向成里走来。
城外,刚刚组建的关宁骑兵拼命与敌方厮杀中,不断地冲锋、射箭、掉头,然后继续冲锋,一波接着一波,收割着后金军的生命。城墙上罗立等人指挥着红衣大炮,炮轰后金军,打得后金军阵型大乱。士兵在城墙上不停地射箭、投掷重物、倒金汁,城墙下哀叫连连,早已尸横遍野。就连城内的百姓都参与搬运物资。全城军民一刻不停地参与战斗中。他们的眼里,有胆怯,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恨,后金军在辽东的奸杀掳掠,撤底激怒了宁远的所有人。就算不能杀敌,也要帮助守军,让他们奋勇向前,无后顾之忧。
城墙底下,后金军下令让士兵举着盾牌,攻凿城墙。袁崇焕立即做出调整,大炮对准了奋力凿墙的后金军,关宁骑兵也加大了对攻城士兵的骚扰。关宁骑兵不停地冲击,骑射,掉头,让后金军前后受敌,顿时陷入了泥潭之中。
坐在帐篷里的努尔哈赤都看呆了,这哪里是他认识的明军。
战争继续激烈地进行中,城墙上的明军不断有人被射杀,不断有人替补上,继续往下砸重物,射箭,而替补上的人也清楚,自己就是下一个被射杀的人,但还是毅然站在城墙上。
下方的后金军也十分纳闷,半天未能攻凿出缺口。这时可以看出,当时袁崇焕的多次严格要求修葺城墙的重要性。城外的关宁骑兵,虽骑射不如后金,但就像很多石头那样,个个视死如归,加上有红衣大炮协助,依然战得有来有往,有来有往。城墙上的大炮像陨石一样砸出一个个大洞。
整体上攻防有度,灵活变动,军民一心,这哪里是一个纸上谈兵的文官。回过神来的努尔哈赤看着城墙里那个穿着全副武装,头顶高帽,不停在指挥的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好胜心骤然升起。“终于遇到像样的对手了”。”传令下去,全力进攻,赢了全部最少官升两级,银子三倍,十个女仆!!!”随着一声令下,就连努尔哈赤的护卫队也加入了战局,后金军一时势如破竹,终于在后金军的强攻下,城墙被砸出一个大洞。
城墙上,袁崇焕看得彻底,要是后金登上城墙,红衣大炮就立即失去战斗力,因此,一定要守住,随即,脱下军帽,举着佩剑,大喊一声,“将士们,跟着我,冲!!!!!”,径直冲向大洞处。所有人都没想到,如此文质彬彬的文官竟然如此不要命,明军一时间也士气大争。
战场的焦点瞬间转移到缺口处,双方堆积在缺口处互相砍杀,后金军大量军队涌了上来,袁崇焕带着护卫队冲了上去,大家都在争夺这个缺口而奋力斩杀,刀枪碰撞的声音响遍了城内,身后的百姓也都举起了刀、锄头,做最坏打算。很快就堆满了尸体,但袁崇焕身边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副将已经精锐,因此略占优势,而城墙上红衣大炮不停炮轰着过来增援后金军。很快,缺口用尸体跟石头暂时封住了。明军暂时取得小小的胜利。袁崇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高举着佩剑大喊:“明军必胜!!!!”所有人的士气被再次点燃,回应着:“必胜!!!!!!!!!”战争再一次上升到高峰。
城墙外,双方骑兵有来有往,一时间战得难分难解。“彭!!”“彭!!”城墙上的红衣大炮继续肆虐着。对于后金军,每一炮都是几条性命损失。但对于一个人来说,却是美妙的音乐。那就是半昏迷的石头,昏迷状态下的石头,每一想到炮弹夺走仇人的性命,石头就特别开心,嘴里一直嘟囔着:“娘!”“娘!,坏人得到惩罚了,我替你报仇了。”
“石头!”“石头,你在哪?”当石头小队像离弦的弓箭冲向敌方阵型时,大山就紧追其后,当石头与胡人一起飞出时,大山立马着急起来,冲上了石头倒下的位置。但此时战场尘土飞扬,石头又是被胡人压着,血液泡着,大山只知大概位置,却又怎么也找不到石头。一时心切的大山,一边与胡人拼杀着,一边喊着石头的名字。此时的他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不停的战斗着,不停的咆哮着,不停地挥舞着大刀。他已经失去过半条生命,现在再也不能失去另一半。
但骑兵最大的防御力在于其机动性,他在原地停留的举动引来了胡人的注意,而对于一只发狂的野兽,最好的答案就是弓箭。一个胡人骑兵在远处拉满了弓,准备了解了大山的疯狂,而就在他准备发射时,一发利箭直插喉咙,估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地上的“死人”还会射箭,原来是石头听到大山的呼唤,而石头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充满杀气的胡人,石头立马清醒过来,捡起地上的长弓,强忍着疼痛,一箭封喉。此时的大山也注意到了躺着地上的石头。但战争是无情的,后金军不会怜悯大山的,当那名胡人倒下后,几个胡人就围了上来。此时的大山也明白,要活下去,就必须冷静下来,尤其是自己的部队已经在前方穿插,自己落单的情况下。显然对射一对三不占优势,只能用刀近身搏斗,于是大山举着大刀冲向对面,三个胡人骑兵本拉弓射箭,但被突如其来的大山吓了一跳,赶紧举刀相迎。于是,两把大刀带着骏马的速度,重重撞在一起,“彭!”的一声。震得两人手都麻了,两个胡人趁机左右夹击,此时,石头依然在胡人尸体下射出一箭,力度准头都不够,但射中了马匹,胡人连人带马滚落在骑兵混战中。另一边的胡人看向弓箭射出的地方,一时间竟看不出石头,此时杀大山要紧,短暂的停留后,就举起弓箭打算从侧面射出,危难之际,石头再次强忍伤痛,射出一箭,大山趁对方疑惑一刹那,手起刀落,结果胡人。而各自队伍的伙伴看见了,也纷纷跑了过来支援,战场的优势再一次发生变化。大山此时着急的跑到石头那里,翻开了胡人,抱起那个血红色的石头。这时,石头露出了无力的笑容,大山抄起石头,背着坐在马背上。战场上的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石头的归来,跟着石头往回走。
战场上,双方拼得筋疲力尽,第二波战队接替而上,接替而上的骑兵又奋力射杀起来。就这样,后金军一时半刻攻不下,但努尔哈赤仍然兴奋地指挥着,骑兵一波一波地上。袁崇焕身先士卒,誓与宁远共存亡,城墙上的红衣大炮怒吼着,城墙下的骑兵顽强的抵抗着。一时间双方战得昏天地暗,战场上浓烟滚滚,城墙里的居民不停地搬运着伤者物资,就连那天石头救济的小女孩都加入进来一起帮忙搬东西。两军都拼尽全力,一时间难分难解。没有人想到,后金军这么勇猛,也没有人想到明朝军队这么难啃。就这样,双方不停的换人,进攻,防守。整整打了两天。没有人退缩,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穿过喊杀声,袁崇焕看向了夕阳下整理有序的后金军,幻想着无数次的对手,努尔哈赤。穿过浓烟,后金军的努尔哈赤死死地盯着着单薄的宁远城,到底指挥官是个什么人?.
命运女神始终眷顾坚持的人。就在努尔哈赤思考之际,一颗炮弹“隆”的一声,突然在努尔哈赤的不远处炸开了,飞起的碎石像光一闪而过,撞上努尔哈赤的头部胸部。努尔哈赤吐了一血,昏了过去。
原来城墙上的金启宗一直在炮轰后金军的密集区,并且一直在寻找后金军的中军大帐。经过很多次的寻找与调整,金启宗终于找到后金的中军大帐。激动地准备点火,却因太过紧张,又抑努尔哈赤命不该绝。金启宗的火药点燃了自己,一下子化为火人,临死前,纵身跳向了城墙底下的后金军。此时,好几位点炮手已经被射杀阵亡,一位从未接受过的训练的小兵临危受命,一点,炮弹就如金启宗调整的那样,在努尔哈赤身边炸开了。努尔哈赤一时间也晕了过去。
附近的后金军一看努尔哈赤倒下,不明伤势如何,立即鸣笛收兵,护送努尔哈赤回去。辽东他日可取,但努尔哈赤死了必定大乱,后金军立即收缩到努尔哈赤附近,成防御姿态。而宁远城的全城军民还在机械地搬运着、战斗着。还不知道后金军的鸣笛收兵,直到眼前的后金军不再进攻,且战且退,离开几公里,众人才停下了手。短暂的回神后,才欢呼雀跃起来。
“赢了!终于赢了!!”本抱着必死的心的石头,没想到还能打赢这场仗。高兴地与大山拥抱起来,大声呼喊。这时,他才真正看向袁崇焕,此时的袁崇焕脱掉象征指挥官意义的军帽,鲜血顺着他的剑身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死死地盯住后金军撤退的方向。旁边的两位大汉这平静地矗立在袁崇焕的身旁,大汉的甲盔早已插满箭头,发型凌乱,却像表现优异的军犬一样昂首挺胸地站着,仿佛这个世界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关心眼前的文质彬彬的将军。此刻,石头觉得,他就是神,只有神,才能让所有人如此团结一心,获得这奇迹般的胜利。
胜利的消息传遍了宁远城。
终于赢了,19连败的明朝,孤独的宁远城,从未上过战场的指挥官袁崇焕,刚刚组建的关宁骑兵,被人忽视的红衣大炮,一切都那么不可能,却又真的赢了。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包括坚守宁远城的军民。
明廷举朝欢喜,升袁崇焕为右佥都御史。大山,石头由于作战英勇,同时辽东军队扩大,都官升一级。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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