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小丑的嫁衣
【前情提要】
残阳如血，似被染红的嫁衣。
莫代挽起对面王七七的手，为她绑上红色手链。“要永远做好朋友呀。”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对别人的善意感激零涕的那种、另一种是你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自卑嫉妒……”
“呸，去死吧。”她用脚把手链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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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德高中。大课间，同学们蜂涌出教室，只留下身为班长的莫代擦黑板、扫地。嗯……今天天气很好，状态不错，教室也很安静但还有哭声——哭声？！莫代扭头一看，发现是坐在角落的王七七正埋着头哭呢。
“怎么啦。”莫代和气地拍拍她的肩。王七七也是惊了惊，抬起头来擦掉眼泪，“没事，不用管我的。”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还说没事呢，你手臂怎么啦？”七七这才发现她的袖子无意中卷起来了，露出了新新旧旧的伤疤。
“你再不说我就跟老师说去了。”莫代作威胁状。七七马上慌了，说是她爸爸和女混混打的。
“怎么能这样！”莫代听了十分愤懑，“七七，你不要怕。以后我当你朋友，谁都不敢欺负你！”
朋友……
七七呆了呆，又抿嘴笑着点了点头。“嗯，谢谢你班长。”“说什么呢，叫我莫代！”两人抱在一起。
放学——
“七七我们一起走吧！”莫代见七七被一群不良少年围住，赶忙搭住她的肩往回走。
“学姐，这女的也太嚣张了吧，这不是来挑衅我们的吗？”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叫嚣着。而这些混混头头却摆手，“这女的爹可是我们市警察局局长。亏王七七运气好，搭上了这种人。以后还是换个小跟班吧，听到了吗？”其他混混赶忙点头。
王七七和莫代出校门，发现两人顺路便打算一起走。没想到一台警车开到她们旁边。车窗缓缓降下来——“爸！”莫代惊喜地喊着。
“别墨迹了，我送你同学回去吧！”莫代的父亲莫子开豪爽的指指后座。莫子开，现任警察局局长。闲聊之后，七七发现这男人并不严肃生硬，反而像个老大哥一样爽朗健谈。
父女两人送七七到她家门口。七七转动钥匙打开门：一个酒瓶应声砸来，“砰！”碎裂的玻璃渣划伤眼角，就差一点就扎进眼睛！
“怎么搞的，怎么这么晚回来！”一个满脸胡子茬的醉汉跌跌撞撞地从房间出来。“……”七七不说话，闷声将地上的碎玻璃一一拾起。她知道，父亲根本不在意自己多久回来，他只是——拿她撒气，仅此而已。
“真是该死，你这小畜生连钱都带不回来，还好意思回家！你妈也是……”
“啪！”七七听到父亲提到母亲，立刻躲进房间，锁上薄薄的木门。“呜……”她双手环抱住自己，靠着墙坐下。脑子里全是莫代爸爸的样子——风趣、健谈、负责……而自己、自己的父亲——只有捉襟见肘的贫困和世俗。
莫代家——
莫代回到家中，看到刚收完租的妈妈，“妈。”她鬼头鬼脑地看看她妈手里百来串钥匙，“你这里还有没有空房啊？”
“嗯？”她妈——夏春花嘴里叼着烟，狐疑地看向她。“就是……如此如此……”莫代将王七七的事告诉了她。
“太＊＊过分了！”夏女士为人火爆，看都不看地将一串钥匙扔给莫代。“你跟你同学说，有钱就交50元月租金，没钱就别交！”莫代嘿嘿一笑，狠狠亲了她妈一口——她每月零花钱就是50啊，这不暗示得很明显嘛！
回到王七七家中。王七七的父亲——王巴在门外面喊着：“小崽子，给我换一件好看点的衣服，等下有客人要来！”王七七听到愣住。客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呢？
换好衣服后，王七七打开门到客厅，发现客厅正铺着一张干净的大床。正巧，王巴打开门把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迎了进来——两人都盯着七七。
中年男人观摩了她一阵，满意道：“你女儿真漂亮啊，一晚300如何？”王巴一听，这不可以买好几箱啤酒了吗？立马堆着笑道：“您慢慢玩，这孩子皮厚不怕疼！”说完便进自己的房间喝酒去了。
“你们……”王七七明白了一切。父亲做着以前对母亲做过的事——利用她们作为赚钱的工具！
心如刀割，王七七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拿起水果刀刺向男人。“你！”男人被她的气势吓到，退到边上。没想到王七七顺势打开房门便逃了出去。
“呼哧……”跑了很久很久，王七七才敢停下。这么晚她能去哪啊？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突然看见路边的电话机。投进仅剩的几块钱，打了莫代的电话。
“你好？”电话里传来莫代的声音，王七七一下子没忍住哭了。“莫代……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七七！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
“金融大街……”
“离我家不远，10分钟就到，你别怕！”
挂断电话，莫代穿好衣服就让她爸开车去金融大街。莫子开一看女儿这么着急，就不再多问，立马驱车到金融大街。
“七七！”莫代看到蜷缩在街上的七七，也许是路灯的原因，灯光打在她脸上只剩惨淡。莫代搀扶着她到车上，递给七七一瓶矿泉水。
“呜……呜呜呜……”王七七只是哭着，什么话都不说。莫式父女二人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此时不好多问。只好一路无言回到家中。
“哎呀！这孩子出什么事了？”夏春花赶忙迎了出来，看见王七七哭肿的双眼，心疼地抱住她：“咱们进来慢慢说。不哭不哭啊……”
客厅亮起温暖的灯光。一家子都听王七七娓娓道来。听罢，夏春花抱来一套睡衣递给七七，“七七，你现在就住我们家吧。我们家不是很大，明天我们就把隔壁那套房子打扫出来，你一个小女生也倒还方便些。”
“谢谢阿姨……”王七七很感动，随莫代的指引下来到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很大，有三十几个平方——相当于王七七的家那么大，更何况里面还有超大的浴缸和各种她都没有见过的护肤品……
花洒流下的温水轻轻打在她身上，王七七发现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一种情绪：自己一直以来竭力隐藏的伤痛被别人知道了。虽然他们都是好人，但心里一定在可怜我吧……
我很可怜……受他人施舍的恩惠……可能会出丑……
那种情绪在她大脑沸腾。
莫代真幸运，品学兼优、家境富裕、长相出挑、还有这么好的家庭……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贫穷又平凡的女生。
关上花洒，莫代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服自己保持感激。她看到门外笑容满面的莫代，“七七我们一起睡吧！我从来没有和朋友一起睡过觉呢。”她掀开被子，关灯。莫代轻轻搂住王七七，“不用这么拘谨的，你能来我很开心，七七。”
“嗯。”
“晚安。”
不一会，王七七耳边就传来莫代均匀的呼吸声。真好啊，自己所烦恼的事情不一会就被解决了。原来自己以为难以半道的事，莫代就可以轻易做到。
第二天——
一家子打扫了隔壁的房子，又一起购置了日常用品。“以后我家做好饭莫代会来叫你的。”夏春花摸摸王七七的头，拉着她到一家服装店。
“这件真的太适合你了！”夏春花看见从更衣室出来的七七很是激动——黑色的修身雪纺裙，缀上星星点点的小花，再加上皮质腰带：衬出了独属于青春少女的纯情娇俏。
“包上！”夏春花爽快抽出卡，正打算付钱却被王七七叫住，“阿姨，这件衣服太贵了……”
“傻孩子，什么人就得穿什么衣服！你生得多漂亮啊！”说着还是付完了钱。王七七穿着这套衣服走在街上，看见很多人投来惊艳的目光。
我也可以引人注目吗……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王七七紧张又开心。回到家中，莫代也忍不住赞叹，“七七，这衣服太衬你了！去学校也穿这个吧！”
“谢谢……”
一切似乎又平静了下来。美好又全新的生活在王七七眼前展开。
两人一起来到学校，王七七的变化让同学惊讶不已。“七七，原来你这么漂亮啊！”“七七，这衣服真好看，跟我说说在哪里买的吧。”
“七七——”
“七七……”
一天下来，王七七很高兴。但从厕所出来时，听到男生在旁边议论纷纷：“你们说王七七和班长谁更漂亮啊？”“当然是班长啦！学习好，长得好，她爸还是警察局局长！”“王七七那玩意儿不就是个贫民窟难民嘛。打扮还行，但那穷酸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好吵……好吵……王七七灰溜溜地收拾书包和莫代一起放学走了。“七七，你还好吗？”莫代看王七七脸色不好，“是学习遇到困难了吗？”
“啊，莫代我没事的。”
“这个，送给你。”莫代把一串银项链放在王七七手里，“莫代，这太贵重了……”“哪里，我们是好朋友嘛！”
王七七笑笑，但“穷酸气”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穷酸……贫民窟……莫代，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显示出我们的不同……
“莫代！”两人身后来了一个男生——校草张帆。“莫代你来一下。”他二话不说将莫代拉到拐角处。
“你干嘛呀，七七还在等我呢！”
“莫代，”张帆很严肃道，“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对别人的善意感激零涕的那种、另一种是你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自卑嫉妒……”
“你！”莫代明白他意有所指，一脚狠狠踩在张帆脚上。“我亲爱的青梅竹马，七七才不是这种人呢，你再这样说我就和你绝交！”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七七还在路上等着。那是校草？莫代为什么和校草有关系？为什么她什么都有了！
“七七！不好意思！”莫代挽住她，继续走在路上。
“……”王七七陷入沉思。
王七七回到一个人的家中，又出门来到偏僻的小巷。里面是一群小混混蹲着抽烟。
“哟儿，这不是攀上高枝的小跟班嘛！”一个小混混嘲笑道。王七七只是微微一笑，拿出三万。“王哥，求您办件事……”
晚上——
“七七，出来吃饭啦～”莫代敲敲门，却无人回应。她急忙打电话给她，对面却是另一个男人接的，“要想救她就一个人来小胡子巷！给你10分钟！”
“什么！喂！喂！”莫代急了，从家到小巷跑过去就要10分钟，根本来不及喊人！情急之下，莫代拿起一把小刀跑到小巷，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王七七。
“七七！你们……混蛋！”莫代偷偷打了给爸爸的电话，再和一行人盘旋。“要想放了她，你就看看你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吧！”混混狂笑，让几十个人围住莫代。
“我爸是警察局局长！你们……啊！”刚开口，莫代就被揍上一拳。她怒了，拿出刀就开始乱刺。
“＊＊！”混混没想到自己在小姑娘身上吃这么大亏，抄起一根木棒猛得朝莫代后脑勺砸过去。
一声闷响，莫代倒在地上没了声音，只有血从头上流下。“呜啦——乌拉——”警车赶到，莫子开看见小混混就拼命踹一脚，看着不省人事的女儿又急又气，把她放到救护车上送进医院。
“叔叔……呃……呜呜……”莫子开这才看到一旁的王七七，看到她满身淤青心疼地抱住她。“莫代为了救我才……对不起对不起……”
王七七被送到单人病房。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这些小混混还没成年，答应他们不说出自己就出狱后再给他们三万。
所以……这次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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