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一·中】指甲生花万骨枯
第一层
【前情提要】
“我要除昏君，立李允成为帝。”
“当然。奴婢从小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明白您是一个聪慧识大体的女子。奴婢愿同皇后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月儿满眼真诚，眸子像明镜。
李允成呆住了，“您的意思是要废您夫君、舍后位、弃家族来立我为王？”
“还有……”薛千仪突然娇羞起来，“我，对您的爱慕之情……”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渐渐的，她舞得近了，近至皇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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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仪所居的娴静宫中——
烛火摇曳，薛千仪只是拿着剪子呆呆看着。仿佛焰心所燃烧处，是叛逆的熔岩。
“娘娘，剪烛芯这种事还是交给奴婢来吧，太危险了。”侍女月儿拿走她手中的剪子，转身剪灭了一盏盏明烛。
“是啊，太危险了。”她仍失神着，问月儿；“月儿，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陪我吗？”
“当然。奴婢从小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明白您是一个聪慧识大体的女子。奴婢愿同皇后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月儿满眼真诚，眸子像明镜。
“那月儿，我们现在互换衣服，你就扮作我在寝宫歇息，我今晚要出去。”薛千仪像下定决心一般，脱下外衫。“娘娘？！您要去哪？别丢下奴婢一人啊。”月儿一听慌了，赶忙说。
“九王爷行宫。我要除昏君，立李允成为帝。”“啊……”月儿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道，“奴婢知道了。我相信九王爷能够平天下、降福泽。只求娘娘不弃奴婢累赘！”
“怎么会呢。”薛千仪渐渐柔和下来，扶起跪在地上的月儿。“今晚我去和九王爷商议此时，你就待在这里，做掩护。”
“是，请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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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行宫——
薛千仪扮作月儿的样子来到九王爷行宫门口，被侍卫拦下。
“这么晚了，找九王爷何事啊？”侍卫严厉地瞅着她，好像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奴……奴婢是皇后娘娘调过来的侍女。皇后娘娘听皇上说希望将九王爷伺候得更周到，便将奴婢调了过来。”
“这样……”这些侍卫都是随九王爷征战沙场的人，不熟悉宫中面孔和规矩，便放薛千仪进去了。
薛千仪进入李允成房中，闻到屋内的淡淡草香便不免脸红心跳。来到案板处，发现空无一人。不料，后颈处突然一凉，一道白刃闪过——
“来者何人？”九王爷突然出现在身后，拿剑抵住薛千仪。
“唔……”薛千仪挣扎着，让李允成看清了这宫女的面容：“臣——参见皇后娘娘！”他问道：“娘娘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皇后竟然跪了来，叩首道：“我今日来只为一件事——立九王爷为王，废当今圣上！”其眼神坚毅，毫不动摇。“您……”李允成呆住了，“您的意思是要废您夫君、舍后位、弃家族来立我为王？”
“是。”
“这是为何？”
“为苍生、为无疆！”她回答字字铿锵有力，有着超乎常人的胆识，“我一看便知道，九王爷治理天下之能远高于皇上。我愿以自己的牺牲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
“还有……”薛千仪突然娇羞起来，“我，对您的爱慕之情……”“咳咳咳！”李允成大惊，“皇后慎言！”
“本宫没有胡说！”她紧紧抱住李允成，缓缓道：“近来西边暴乱，皇上会让九王爷带一些精兵强将去平息，就是想趁机惩治九王爷的势力。等您回来，他们就会治您一个谋权之罪，饮恨西北！“
“……”李允成沉默。
“本宫不要和这些小人同处一室十年，甚至几十年！王爷您就当是为了拯救本宫、拯救百姓发动兵变吧！”
“本王要如何相信你？”
“本宫……”薛千仪毫不犹豫的用牙齿咬住指尖，猛的一扯——“唔……”她吃痛皱眉。
“皇后这是作甚！”看到薛千仪血淋淋的手指，李允成不免感叹此人的果决骁勇。
“古人周公拔指甲求河神表忠心，今日，本宫拔掉指甲向九王爷表忠心以拯救天下！”
“……皇后娘娘，微臣一直有事瞒着您。”沉默许久，李允成终于开口。
“微臣早知道那些贪官污吏视我为眼中钉，皇兄也忌惮我许久。为了自保，臣早早训练起了‘无冕队’。如今皇兄既然准备对我下手，我……”
“您应使用这支军队！”薛千仪接口道。
“娘娘既然已如此，可否说说您的计划？”
“后日是皇上为您举办的临行宴，本宫将在那时在殿前献舞，亲自杀了皇上！”
“那您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薛千仪沉默，看来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李允成见状也不便多言，道：“娘娘可否在这向臣展示一下？”
月色昏黄、烛光摇曳。
薛千仪抿嘴一笑，为心仪之人起舞。
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嚼着笑意，飘然转旋，明珰乱坠，绮袖并起。她踏着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曼舞，衣袂飘飞，飘忽若神，婀娜多姿，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
李允成看得呆住了，口中不禁念叨：“情多舞态迟，意倾歌弄缓，举腕嫌裳重，回腰觉态妍，罗衣姿风引，轻带任情摇。管清罗荐合，弦惊雪袖迟。逐唱会纤手，听曲动蛾眉。凝情眄堕珥，微睇托含辞。日暮留嘉客，相看爱此时……”
听到这句话，薛千仪愣在原地。“王爷……”
“千儿，叫我九郎。我可以叫你千儿吗？”李允成抱住娇小的薛千仪。看着怀中的人儿点头，他道：“等你刺杀皇兄后，我立刻发动兵变。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一会儿……”
“我明白的。妾身为了王爷万死不辞。”薛千仪也抱住李允成。
“千儿……你今晚能陪我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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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李允成刚醒，发现怀里的人已经不在了。匆匆穿戴后才发现千仪正在梳妆打扮，可谓：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身着金色纱衣，里面的杭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看到这名至纯至烈的女子，他将母亲给他的玉牌放在千仪的手中。“千儿，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她说，这玉可以保我心爱的女子平安顺遂……”
“这太贵重了。”薛千仪将玉紧紧握住，放在胸前。片刻，又把玉重新为李允成佩戴上。
“九郎，妾身不要你什么。但望您能收下这个。”她将清洗好的整片指甲放入他的香囊中，“本宫要陪皇上用早膳，就先告辞了。”她恢复了一个一国之母该有的行为举止。匆匆离开了九王爷的行宫。
早膳——
“皇上，臣妾想在宴上献舞，可否？”薛千仪轻轻夹起一块酿豆腐，放在皇上碗中。
“好，好啊！早听说爱妃因舞姿名动京城，朕也可以饱饱眼福了！”皇上大喜，当即赏了薛千仪几匹精贵丝绸。
“谢皇上。”她在低头时，露出了不为人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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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宴当日——
薛千仪很早就起来梳洗装扮了。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今日，她将再一次为心爱之人起舞，为王朝的兴盛燃烧。
“娘娘，您真的想好了吗？”月儿为薛千仪缀上耳坠。“嗯。”她神情淡然，“一切都会在今日结束的。等我刺杀皇上时，月儿你一定要跑到九王爷的军营中。知道了吗？”
“……是，奴婢祝娘娘平安无事。”
“好了，别哭丧着脸了，走吧。”她牵起裙摆，挺起胸膛朝大殿走去。
大殿——
“皇后娘娘到——”
”叮铃铃......“人未至，铃铛声先响起。众人往大门方向看去。只见她：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在众人瞠目结舌时，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一群舞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这群舞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薛千仪如丛中牡丹般出现，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渐渐的，她舞得近了，近至皇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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