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和小狐女走到半山腰,离老远就听见滔滔水声,走到近前仰头观看,只见一条清泉从悬崖处落下,飘飘渺渺如轻纱一般,所以当地人称之为浣纱瀑布。元宝将水桶灌满,感觉这一桶水少说有五百斤,两桶便是一千斤。
元宝勾好扁担,就要站起,就感觉肩膀压得生疼,直不起腰来。
小狐女笑道:“表哥平时的威风哪里去了?要不要师姐给你示范下?”
元宝说道,你挑来我看看。
只见小狐女灌满一桶水,分为两个半桶,挑起来就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说道:“怎么样表哥?”
元宝说:“你耍赖,哪有挑半桶的?”
小狐女说道:“净慈师太说了,女弟子挑半桶就好。”
元宝心想也对,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和表妹计较。一个小姑娘能挑起一桶水,也不简单,想必是之前经常挑水,才会如此轻松。
元宝提了一口气,咬着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往山上走。兄妹二人从中午忙到天黑,勉强把十三个大水缸装满。
晚上睡觉时,元宝才发现,两个肩膀早就磨出了血泡,关节嘎吱吱直响,浑身哪都疼,元宝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顷刻间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元宝被师兄叫醒,元宝吃过早饭,看了下水缸,十大缸水竟没了大半,心想怎么这么费水啊,伙房师父说一会儿大家还得刷碗洗衣服,让元宝听完经赶紧挑水去。
元宝心里叫苦,可转念又一想,要练武不怕苦,何况我要学真本事,绝不能知难而退,元宝和胡依依互相打气,一定要完成任务。
话说胡依依也不容易,之前虽然挑过,但是就是打杂,这次与往常不同。一担水往返十几里地,小狐女也吃不消。胡依依嘴上虽然挖苦表哥,心里还是想替表哥分担一些,元宝心里清楚。
话说一连过了几个月,元宝肩上血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渐渐就磨成了厚厚的老茧。不知不觉元宝个头也长起来,直练得虎背狼腰,好一幅钢筋铁骨。元宝越挑越轻松,越走越快。
如今已经不用小狐女帮忙了,元宝一次挑两担四桶水,在山路上健步如飞。胡依依也懒得跟着他跑,只顾着自己玩耍,等表哥挑完了,便缠着表哥在山上游玩。
这样过了一年多。
一天,祖师将元宝和胡依依叫到跟前,说道:你二人打今日起就不必挑水了,去后山砍柴去吧。
兄妹在伙房领了两把砍刀,这砍刀足足两百斤有余,抡起来“一两惯一斤”,真比挑水还费劲。伙房师傅说,山前和近处的树不得砍伐,要到山后六里以外赤松林,每日都要将两所寺院的柴房堆满方可收工。
二人来到后山赤松林,元宝试着挥刀砍去,哪成想这赤松林的枝丫比钢铁还硬,直震得元宝虎口发麻,两臂发酸。
元宝自从扫地挑水,体力与日俱增,心想这定是祖师为了锻炼自己,于是咬牙坚持。
元宝舍不得表妹受苦,说自己来就好。胡依依说自己也要练功长本事,二人同心协力从中午忙到天黑,勉强把柴房堆满。
一天下来,元宝直累的两手发抖,胳膊都举不起来,回到寝室也顾不得洗漱,倒头便睡。
长话短说,几个月过后,元宝果然能耐大涨,只见他手臂粗壮有力,动一动青筋暴起,手掌宽厚,手指如同小棒槌一般,可以断金裂石。
胡依依担心胳膊变粗难看,也就砍了几天柴,后面就让元宝代劳,自己跟着玩耍而已。
话说此时元宝,砍起柴来,碗口粗的松树,如同劈瓜切菜一般,仗着自己膂力过人,腿脚甚快,两所柴房,不到一个时辰就堆得满满登登。
两兄妹贪玩,剩下时间便在山上玩耍,话说这后山野兽甚多,时不时会看到山鸡、野兔、豹子、野猪、狼等等。这些野兽见到元宝手拿砍刀,宛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也不敢近前。
寒来暑往,转眼过了一年。
这一日,黄梅祖师找来元宝和小狐女,说道:“你二人砍了一年柴,我见也差不多了,今后砍柴之事不用你们管了。如今后山时常有猛兽出没,恐伤人命,你二人从今开始守住后山,如果有猛兽靠近,赶出后山即是,切不可伤其性命,沙弥第一戒就是不可杀生,明白了么?”
元宝与小狐女领命。
话说元宝和小狐女拿着砍刀去守后山,这些猛兽也惧怕元宝,一见到元宝前来,便四处乱窜,但想赶出后山,也不容易。元宝怕伤及性命,便把刀交给小狐女,干脆用铁掌钢臂擒拿野兽。
元宝把腰带紧了紧,僧衣掖进腰带中,开始漫山遍野地追赶。这下好看了,只见元宝如同飞猿一般,三步两步追上前去,也不管是豹子还是野猪,抱住就往后山外跑,野兽被钢臂勒的嗷嗷直叫,竟毫无还手之力。也难怪,元宝经过挑水砍柴的训练,早就今非昔比。
元宝虽然厉害,奈何后山野兽太多,元宝从早忙到晚,这才肃清后山。
元宝累的满头大汗,小狐女打趣道:“表哥你抱着野猪到处跑,滋味如何?”
元宝又气又笑,说道:“祖师让我俩人驱散猛兽,今天我来,明日你来,如何?”
小狐女答道:“我才不干呢,哪有女孩子追野猪的,如何见人?”,元宝哈哈大笑。
元宝每日追赶擒拿野兽,一连三个月过去。元宝渐渐领会其中门道,驱赶野兽不仅要眼疾手快,还得懂得战略战术,先追谁、怎么追,先抓谁、如何抓,如何震慑,不同野兽方法也不同。
数月过后,元宝越发轻松。
这一日,赤松林中竟出现一只斑斓猛虎,吓得小狐女诶呀一声,一时没站稳险些摔倒,直呼元宝快来。
元宝虽然也害怕,但是毕竟是男子汉,仗着胆子上前,连呼再喊,想把老虎撵走。猛虎恼羞成怒,圆睁虎目,张开獠牙,嘶吼不止。
这一吼不要紧,直吼得地动山摇,腥风四起。
老虎紧跑几步,猛扑过来,元宝见事不好,提起一口气跟着往后一跳,轻轻落地。
老虎双爪扑空,接连跳起,一只虎爪呼呼刮风,斜着劈而来。据说老虎一爪有千斤力量,这里的野兽比起南赡部洲力量强上几倍,实在吓人。
元宝不敢怠慢,赶紧一缩身退到一旁,老虎见一抓劈空,顺势扭转身躯,虎尾如鞭子一般扫来,整个过程说的细致,实际上就是一瞬间。
也就是元宝胆大心细,本领高强,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完了。
元宝心想挨这一扫,轻则皮开肉绽,重则骨断筋折。元宝不敢怠慢,灵机一动,忽地腾空而起三尺多高,飘在空中。
老虎一看人没了,慌了神,原地打转。
元宝抓紧时机,忽地从空中落下,两只大手抓住老虎的脖颈,话说这脖颈皮松,正是老虎的弱点,被元宝抓了个结实,然后死死按在地上。老虎摇头晃脑,手刨脚蹬,元宝哪里肯放手,老虎挣扎几次也没能摆脱,渐渐也就泄了气。
元宝心想,得给这畜生来个下马威,免得以后再来。
于是一手抓着老虎脖颈,拖着就跑,一路上荆棘不停刺在肚子上,老虎疼痛难忍,嗷嗷直叫。
元宝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转眼间把老虎扔出后山之外,老虎开始还想攻击,可能觉得不是元宝的对手,只是咆哮几声,最后扭头消失在密林之中。
第二天,黄梅祖师托病没有讲经,多少年来头一次,元宝一打听,据说是落枕所致。
元宝跟小狐女赶忙前去探望,禅房内只见祖师坐在禅床上,脖子上用一圈竹片支撑,用绷带固定,模样十分滑稽。
祖师见到元宝和小狐女,气不打一处来,怒目说道:“你二人还有脸前来,功课做得怎么样了?”,由于说话用力过猛,祖师诶呦几声,胡子翘起多高。
元宝早就猜出了缘由,心想昨日那虎定是祖师分身所变。二人见祖师动怒,赶紧低头跪在地上,想笑又不敢笑,元宝转头看着小狐女,小狐女憋不住笑出声来。
祖师跳下禅床,这就要找戒尺,元宝忙说“祖师勿恼,弟子做功课去了”,转眼逃之夭夭。
渐渐地,后山的狼虫虎豹见了元宝都躲着走,只要元宝大喊一声,野兽们便浑身发麻,腿肚子打颤,扭头便跑。
一连过了一年多,猛兽再不敢踏进后山半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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