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来一阵微风,轻拂过发丝,院里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祈折渊凤眸微眯,看着面前的人。他微微发愣,伸手接过了那封泛黄的书信。
“和离书!”禹司辰冷哼一声,接着道,“很好。”
说话间,指腹在信函的封口处反复摩梭。半晌后才将里面的信拿出,不紧不慢地看着。
随后,他将书信展平在书案上,伸手拿起笔,在书信上提好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缓缓放下笔。
这一刻,不知是不是原身的反应,她的心里泛起一丝忧郁,施过礼后就离开了书房。
脚步声渐行渐远,禹司辰将书信收好,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似有如释重负,但又隐隐对这女子产生一种不可言语的感情。
刚收回目光,衣袖不慎抚落了什么东西。
他弯下腰,才发现方才的信封里竟夹杂着另一封信。他将其拾起,摊在手心察看,心下一颤,抬眸看向祁折渊消失的地方。
“这女子,究竟是何意?”他嘀咕着。
不过一会,他也不愿再多想,小心翼翼将两封书信收好,继续低头看着书卷。
离鸢阁内,祁折渊回到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
“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我和你家王爷已经和离了,我收拾收拾东西就离开。”
桑桑惊讶于这个突然起来的消息,水灵灵的双眼一瞬红了起来,扯起衣角,在一旁小声抽泣着。
祁折渊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她,砸了砸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一时又有些头疼起来。
不一会儿,桑桑缓过神来,祁折渊带着她到后院。她看着后院里重新栽种的药材,未免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些药材都是我寻上药铺掌柜高价买来,如今我要离开王府,你就留在王府替我好好照料。”
“王妃,你……”
桑桑刚要说什么,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她却没太在意,挽起衣袖,蹲下身子察看药材的根茎是否已经长牢,抬手间正巧露出了手上还未痊愈的伤疤。
“你是何人?”
一阵低沉的嗓音响起,男子刚要责问,却见那一道伤疤,有些迟疑道,“你……手上的伤……”
祁折渊听声,微微一愣,站起身来。
回过头,男子正立在她面前,温润如玉的脸颊让人讨厌不起来,一双眼眸打量着自己。
她微微错愕,粉嫩的唇瓣一开一合,“是你,刚刚那位公子。”
男子也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么快又相遇,刚要开口询问,却被人打断了话语。
“墨先生!”
桑桑略有些惊诧,慌忙行礼。
男子微微颔首,示意桑桑不必多礼。刚还想说些什么,又有侍从前来。
“墨先生,王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让王爷久等了,我这就前往。”
说着,墨仲依浅浅一笑以示歉意,随后就随侍从离开了。
待人离开后,祁折渊才偏头询问桑桑。
“方才那位是什么人,为何我从未在府上见过?”
“那是墨先生,”桑桑警惕地瞥了一眼四周,“墨先生是府上的客卿,听闻这些年皇子们明争暗斗,墨先生也因此牵涉其中,王爷为保他的安全,这才让他暂时离开京城。”
她连连点头,心里的疑惑慢慢解开。
如此说来,倒也难怪她自嫁入王府就从未见过他。
左右禹司辰已经签下和离书,祁折渊也不耽搁,很快就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王妃,你就带上奴婢吧。”
小丫头撅着嘴,苦大仇深地看着她,哭哭啼啼地哀求着。
她揉了揉眉心,柔声劝说道,“你就好生留在王府替我照顾那些药材,你跟着我只有过苦日子的份。”
“奴婢不怕吃苦。”
“我怕,”她突然冷下脸来,“你跟着我只会成为我的累赘,你明白吗?”
桑桑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自她嫁入王府,自己就一直好生照顾着,如今她的这一番话着实伤人。
祁折渊察觉到小丫头的神色变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愧疚,心里嘀咕: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这也是为你好。
子夜,辰王府的人都睡下了,只有府内高高的阁楼上还挂着的两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祁折渊背上包袱出了辰王府。
她驻足回头瞥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阁楼的房顶上隐约可见一个人的身影,半支着身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起唇角轻笑。
“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家道中落,想的竟不是依附权力苟且偷生。”
禹司辰喃喃低语,一跃下了房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年的难眠倒让他习惯了到房檐上待上几个时辰。
子时三刻,祁折渊走到了距离城门最近的客栈,向掌柜要了一间房,打算暂且歇脚,等到第二天一早就立即启程离开京城。
是夜,她借着厢房内昏黄的灯光从衣袖掏出那封书信,从中拿出了信函中的玉佩,轻握在手里。
“渊儿亲启,为父一早便料会有此一日,当年为父外出办事,恰巧在荒林中受人之托,将你收在膝下。此信物乃是你的至亲所留,若为父不在,你到南疆寻你兄长,让他助你寻回身世。”
信函上短短几行字迹,她眼睛时湿润,模糊了视线。滚烫的泪珠打在书信上湿了一角。过了许久,她才将信函和玉佩重新收好,解衣睡下。
半夜,她睡得浅,很快隔壁房中传来蟋蟀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抱紧内衫里的东西,坐了起来。
她睁开双眼,双耳紧贴着墙壁,细听着隔壁的声响,却只听见东西落地时清脆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窗棂被猛然打开,摇摇晃晃地发出吱呀的声响。
很快,隔壁静了下来。
这时,她却嗅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强烈的血腥味。顾不得多想,她将信函收入内衬的衣衫里,小心翼翼前往隔壁。
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打碎的花瓶和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胸间竖插着一把匕首,血液从伤口处慢慢渗出,一直蔓延到了离房门不远的桌角旁。
祁折渊绕过血迹,往窗棂上瞥了一眼,上面隐约可见一个脚印,边沿上还带着血迹。随后,她连忙上前察看伤者。
花瓶的碎裂声惊动的客栈的掌柜。掌柜怕事,叫来小二,两人提着灯笼上来察看。门外的脚步声越发的响亮连带着灯笼的光很快把房间照亮了些。
两人在房门外窃窃私语,掌柜推搡着小二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
就在此时,房门从外被推开,祁折渊尚在观察,回过头一双水眸正好对上了两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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