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远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这样就都对上了!
他一个贫困潦倒的男子,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精致的花鞋,那看来同谋很可能是个女子。
“大人,时辰不早了,想必死者的家属发现死者不在家中已经到府衙上报官了,你先回府衙审问吧,剩下的就交给我。”
“也好,我留下两个衙役随你一同追查。”
祁折渊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如今想要找到同谋就轻而易举了,只要到各大医馆调查何人近日到医馆买了这些药材就能找到谁是帮凶。
一个时辰后,知府衙门升了堂。
果然如她所料,死者的家属已经到了衙门。六旬的老人家在一旁抽泣着。凶手由衙役压着上了公堂。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宣木拍在公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衙门瞬间安静下来。
老妇突然失去理智,冲上前就要去打那凶手。
徐闻远瞥了一眼,衙役明了,上前拉住了老妇。
老妇边呜咽边咒骂着,“李大郎,你还我儿媳,你这杀千刀的,我家玉儿与你无怨无仇,你怎么下此狠手……”
骂着骂着,老妇身体瘫软,坐在了地上。
“李大郎,你可认罪?”
一声威压下来,李大郎脸上毫无波澜。
“人是我杀的,大人定罪即可。”
“这么着急认罪,是想替什么人隐瞒罪状?”
衙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爽朗的声音。
祁折渊从门外缓步走进来,盯着李大郎的眼睛看。
李大郎被看得有些慌了,别开目光,“人是我杀的,我罪有应得。”
“哦?是吗,”
她打趣着他,接着道,“那你为什么杀害赵家小娘莫玉儿?”
“我……”
李大郎被问住了,顿了顿。
见他噎了半晌也没说出来半句,她绕有兴致地看着,挑了挑眉。
“还是让我来替你说吧。”
祁折渊向徐闻远示意,接着道,“你是替人做事,真正的幕后指使另有其人。”
他突然慌了,眉毛微微一颤,紧咬着嘴唇,却始终不肯供出幕后指使。
“你胡说八道,人是我杀的,我恨她,她一直看不起我,不把我当人看。”
“可我听闻莫玉儿温良娴淑。”
“呵!”
李大郎突然冷哼一声,咬了咬牙,佯装出十分愤怒的模样,“那贱人只不过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祁折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听他胡扯了一通。
“把人带上来吧。”
两个衙役将一名女子带上了公堂,那女子还百般挣扎着。
“我可是莫府千金,你们胆敢抓我,就不怕我父亲吗?”
徐闻远微微蹙额,拿起宣木又拍了拍。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李大郎见着莫檀儿,心下一紧,别过眼睛回避。然而莫檀儿却没那么好气,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眼神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昨夜莫姑娘身在何处?”
“自然是在府里。”
“你可知公堂之上公然撒谎的后果是什么?”
祁折渊冷冷地盯着她,眼眸里的威压不觉让对方心里一颤,瞬间有些心虚。
“我猜,”她故意顿了顿,步步紧逼,将脸凑到莫檀儿跟前,“你昨夜去了城外的荒郊,杀害了你的姐姐,莫玉儿!”
莫檀儿节节后退,嘴里还喊着,“你……你别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大人一查便知。”
说着,祁折渊上前在徐闻远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盏茶的功夫,府门外有衙役从外进来,手里拎着一双绣花鞋。
“这是从你厢房外找到了,这是你姐姐的鞋子。”
不可能,那贱人的鞋子我回来便让人烧了。
莫檀儿心下想着,突然定了定神,才发现那是她的鞋子。
“不可能,你污蔑我,那分明是我的鞋子。”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鞋子?”
“鞋子合不合脚,一试便知。”
祁折渊向徐闻远示意,随后让衙役把鞋交给了她。
果不其然,鞋子和莫檀儿的脚十分契合。
“忘了说了,这就是从你姐姐身上拿下来的,是不是你姐姐的鞋有些硌脚?”
祁折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此话一出,她突然慌了。昨夜着急行事,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穿了哪双鞋出门,刚刚那么一炸,她彻底露了陷。
很快有衙役上前察看她的脚踝,果然肿了一块。
“呵,你是怎么发现的?”
突然,莫檀儿不再挣扎了,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本想着以尸体腐烂的速度,很快她脚也腐烂了,就没人发现这鞋是不是她的,所以你故意换了她的鞋,还穿着她的鞋将自己踩过的痕迹踩乱了,想隐去自己的痕迹,好都嫁祸给李大郎。”
祁折渊顿了顿,却看见她扯了扯嘴角。
“可你万万没想到她挣扎时,脚下的药粉被蹭掉了不少,因此脚并没有那么快腐烂,”她从衣袖里掏出了医馆的药方,“这是你到医馆买的药材,正好和我发现的一样。”
对方看着那药方,更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端坐在公堂上的徐闻远凝眸看着这一切,不由对祁折渊投向了赞许的目光。
“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又不是我杀的。”
莫檀儿突然疯癫般地看向李大郎,笑容逐渐有些扭曲,“是他杀的,我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下。”
“是啊,大人,是我给莫家小娘子下的药,与她无关。”
公堂上又传来一阵魔怔的笑声。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向着李大郎吐了一口唾沫,怒声道。
“莫玉儿那个贱人,就因为她是嫡女,而我是庶女,父亲就一直偏袒于她,明明都嫁到了城郊,还想和我争夺父亲的宠爱。”
她继续说着,眼里却带着满满的恨意。随后她转头看向老妇人。
“呵呵,没想到她为了你那卧病三年病怏怏的儿子,我只不过说我有能治好你儿子的药,她就眼巴巴的来求我要,我刚好借此机会,将能让人瞬间麻痹的药放在药包的夹缝里,无论她是抱着还是拎着,我都能让她把药吸入。”
堂下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莫檀儿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思。
“不出我所料,她刚好倒在了井边,李大郎在井里潜伏了一日,正好借此机会给她下了腐尸粉,帮我杀了这个贱人,也怪他运气不好,不然还能逃掉。多亏了那贱人突然醒过来揪着他不放,我这才灵机一动,趁机换了她的鞋,伪造出现场只有他二人的假象,趁此机会除掉他们二人,我这一箭双雕的法子如何?”
她说着,眼睛恶狠狠地盯向祈折渊。
祁折渊冷眸对上她的目光,竟有些不寒而栗。
“李大郎,你整天像块狗屁膏药一样黏着我说要报恩,”她又冷笑了几声,“你不知道吧,我看着你被我姐姐揪着,故意没去帮你,还在离开后用哭声吸引人来报官抓你,哦,还有当年救你的根本就不是我,是我的好姐姐,哈哈哈。”
莫檀儿的话像晴空霹雳,劈在了李大郎的心里,他一瞬间崩溃了。
当年有个小姑娘救了他一命,他立誓日后一定会报恩。可如今看来,竟是恩将仇报,造化弄人。
他瘫坐在地上,懊悔不已。
“等等,那腐尸粉和麻药是怎么来的?”祁折渊突然想起此事,追问道。
“我哪知道什么,不过是个江湖道士随手塞给我的,没想到还真顶用。”莫檀儿恢复了些许理智,“要不是你多管闲事……”
她突然冲上前想要加害祁折渊。好早衙役察觉,即刻将人拉住了。
徐闻远立即下令将两人打入了大牢。
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很快,案子就结了。
祁折渊和徐闻远对坐亭子。
“你是怎么知晓凶手藏匿于井中的?”
“看那血手印和周围的痕迹,大胆猜测了一下。”
“姑娘这大胆猜测倒是谦虚了。”
两人互饮一杯茶,相视而笑。
然而,此时的皇宫内,龙椅上的中年男子却有些焦虑。
“你是说,当年用在他身上的药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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