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缘不知何起 第二章 问心

翌日晨曦,天地朦胧,李青岚独坐在楠木椅上,闭目养神着。

一阵阵书声透过门窗渗了出来。

“道生一,一生二……”

“一阴一阳之谓道……”

……

书声琅琅,穿透熹微晨光,虚无缥缈间,一缕缕神秘气息从天地飘来,若隐若现进入客栈内。

这是通过玄典之法诵读圣贤之书,来修习内心,体悟大道,而牵引来的一缕缕灵气,这种修行方法可以牵引灵气进行修炼,能够使感应灵气但无法修炼的人暂时代替修行功法,但这种修行方法尝尝被修真世家子弟嫌弃,因为修真世家子弟或者大教子弟从小就享受功法以及大量的修真资源,自然看不上这种修行效率低,又费时的修真之法。

“看来没有办法清净下去了。”

李青岚睁开双眼,抬头便看见一个个书生打扮的少年背椅阑干手掌古书诵读感悟,不知是无奈还是羡慕,因为就算这种修行方法不入流,也代表他们最起码有修行资质,到时进入宗门换取功法就可以正常修炼。

李青岚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起身弹了弹雪白长袍转身就走出了客栈。

其实李青岚也修行玄典之法,但因为不能感应灵气死活也没有办法牵引道韵,但有一次他牵引了一线黑丝,可把他高兴坏了,但不知谁让他外放时,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将黑丝弄出来,那人说那可能就是一缕黑烟罢了,这事过后李青岚对于玄典之法进行修行也就随缘了。

“那位公子请留步。”李青岚这时已经走了百步有余,听到这话转头看向身后,那是一名富态横生的小胖子,一路跑来,浑身肥膘跟着颤动。

小胖子跑到李青岚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公子你走得好快啊,我刚下楼你就不见了。”

李青岚有些愣:“这位兄台,你是?”

小胖子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油汗:“这位公子,我姓钱名金鑫,也是来参加书院大考的。”

“这是五行多么缺金啊。”李青岚心里想,但嘴上不然:“原来是钱公子,在下姓李,请问有何贵干?”

钱小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青伞递给李青岚继续说道:“公子我看你把伞忘在客栈里了,我这给你送来”

看着面前的青伞,李青岚有些意外,他想着拿在身上不方便,如果通过了就留在客栈,如果没有通过再回来拿也无妨。

李青岚看着钱小胖子那如炬火似的双眸,只好有些不情愿地接了过来,但没有表现出来,面带微笑道:“那可谢谢钱兄了,如若无其它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钱小胖子慌得一下子丢了锦缎手帕:“李兄等下,我也是前去书院大考,咱俩不如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李青岚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缺个带路的,而且这小胖子一身锦缎,丝绸的手帕说扔就扔,就像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自己一个平凡书生也没有什么对方看得上的东西,所以就应下了。

钱小胖子听到李青岚答应了,满脸写满了激动,带着李青岚边走边对着李青岚滔滔不绝:“李兄,我从昨夜看你一人独饮,我就看出来你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

李青岚也没有说些什么,直接忽略了小胖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突然间,李青岚瞥见一名素衣女子,那名女子在细雨浸染的青苔小巷内,玉藕般的酥臂挽着一篮桃花,挨家挨户的叫卖。

顿时,李青岚来了兴致,张口就来:“小楼一夜听风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还未等李青岚说出下句钱小胖子就接了下来。这时,李青岚第一次重申起钱金鑫,他感觉这种公子哥不喜读书,一副游手好闲才对。

看着李青岚的表情,钱小胖子心中窃喜:“老爹说的果然没错,跟文人讲话还得用这种文人骚客的话才行。”

钱小胖子感觉发现了与李青岚交流的大门,问道:“像李兄这等学识渊博之辈,不知为何不曾见诵读之事。”

“渊博算不上,只不过是读了几本书。”李青岚没有谦虚,虽然李青岚因为三叔的原因比同龄人多读了不少书,但学识渊博算不上。

“钱兄应该知道,玄典之法不同于其他,天赋远远大于毅力,对我而言,若有缘,不思量。既无缘,不相求。”

钱小胖子心中疑问,“玄典之法?这不是凡人用的旁门左道吗,难道他不是某个世家弟子前来历练?我难道看错人了?”

钱小胖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隐了下去,赞赏道:“李兄好心境。”

李青岚没有发现钱小胖子的表情变化,望向客栈说道:“他们都说诵读典籍是感悟大道,一个个窝在房中,大类女郎也。”随后又指向面前这方天地侃侃而谈:“感悟大道非得是诵读经典吗?欣赏一片彩云、 一朵落红,难道就不是感悟大道了吗?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造物主创造了山川青空,你非得和造物主过意不去……”

李青岚所说不无道理,因为儒圣下令各大宗门只招收十六以上的人,所以除了世家子弟,大多数人在到达年龄之前,都会选择读经典,修行玄典之法,钻研典籍似乎成了必备,无数人花费大量时间在钻研典籍上,直接去感悟自然的已极为稀少。

这会轮到钱小胖子诧愕了,他没有想到李青岚会说出这般话,钱金鑫想到自家老爹曾说修道修道关键在于“道”,出身不能代表全部,能够参悟出大道的才是真正的天才,难道这个李青岚已经能够参悟出一丝大道?练气期就能达到筑基期才能达到的层次,这不是天才是什么!想到这里钱金鑫看向李青岚的眼神都变了,有些得意:“我这是捡到宝了啊,果然我的眼光不会错。”

很显然李青岚在钱小胖子心里已经被拔高到了天骄层次,但他如果知道李青岚连灵气都无法感应到,估计脸色会很精彩。

李青岚见钱金鑫如此,顿感疑惑,问道:“钱兄你刚才说的什么?”

钱小胖子回过神来,满脸憨笑,眼睛都眯成了一线:“哦哦没什么,我是说李兄真乃天人,有如此独到见解。”

“钱兄抬举我了。”李青岚这次没有多说下去了,心中暗道:“唉~果然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就这样,一个飘飘若仙,一个富态若佛前去逸云书院,一路上竟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到了!吆,人还挺多。”钱小胖子面前人山人海,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

急躁、纷扰……现场一片混乱。

“小子,你踩到我了!找死吗!”

“呵,谁怕谁……”

不过李青岚倒没有关注人,而是抬头仰望着青天————一座主峰高耸入云,如一把绝世神剑直指苍穹,周围十二峰俯首相向,一座座悬浮岛屿漂浮,无数琼楼玉宇座落其上,仙气氤氲,飘渺无垠。

“肃静!”

刹那间,一股威压铺天盖地袭来,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李青岚感受着这般威压,脸色有些苍白,这种感觉很怪异,如同臣子遇帝王,本能地想要跪拜。

“从此刻开始,一切嘈杂人等取消大考资格,永世不得入逸云!”

就在这时,只见数道光芒降临,从中走出一位位身着银袍的考官,最后一道金光划破穹顶,似耀阳般璀璨,待金光散去,随之而去的还有那股骇人得威压。

李青岚长舒一口气,脸上回复了些红润,终于看清威压的来源,那是一名金色蟒袍男子,身材魁梧,一双剑眉冲天,不怒自威。

“哇,逸云书院这是怎么了?竟然派金袍来监管大考!”钱小胖子激动地说道。

李青岚见钱小胖子兴奋地样好奇道:“钱兄,这金袍是怎么回事?”

钱金鑫没有立刻回应,故意反问道:“哦,青岚兄难道连这都不知?”

出乎钱小胖子的意料之外,李青岚没有丝毫尴尬,干脆果断地求问道:“不知道,请钱兄指教。”对于求知方面李青岚很专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钱小胖子一路上那是真的被李青岚所深深折服,各种独到见解娓娓道来,弄的钱金鑫感觉自己十多年都活在狗身上了,这也让钱小胖子更加认定李青岚就是凤毛麟角的天骄之辈。

这回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够显摆一下,结果李青岚根本不吃这套,顿感失了兴致,只好说道:“这逸云书院地位划分为直学士,讲书,祭酒,大祭酒。那金袍的就是祭酒,需要元婴的修为,而作为书院的主宰大祭酒则需要化神的实力。”

“化神期吗……”李青岚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是说逸云书院没落了……”

“青岚兄,慎言。”钱金鑫阻止了李青岚,小声道:“逸云书院明面上老祖陨落,实力锐减,但为什么那些仇家没有久久攻下逸云?”

“难道逸云书院还有底蕴?”李青岚一激灵。

“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老祖陨落,逸云书院的底蕴也并非其它宗门能够相比的,但是底蕴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为了防止他们群起而攻之才选择避嫌,明面上呈现出已经没落而已。”

“这钱家的小子知道的还不少,看来应该是继承预选人之一。”那金袍男子心中泛起一道涟漪,逸云书院退居低位避嫌之事可没有多少人知道。

金袍男子又将目光落在了几人身上,“看来那些世家的老东西消息还挺快的,怪不得大祭酒让我来震场。”

不过金袍男子没有过多关注,大手一挥,九十九座白玉方碑破碎虚空而降,落在银袍面前。

“这是测试仙资的感灵石,片刻后分九十九一组而上,将手放在感灵石上即可,到时自会有考官记录判断是否通过。”

感应石是普遍用来检验灵气种类的奇异灵石,也就是测验不同灵根,拥有不同灵根造成的结果也不同,最常见的五行灵根,蓝芒代表水灵根,金芒代表金灵根,青芒代表木灵根,黄芒代表土灵根,红芒代表火灵根,当然也有极为特殊稀有的,如墨黑的黑暗灵根等等。

而光芒延伸的程度则代表天赋高低,从延伸感应石一成到圆满,代表天赋依次增高。

“现在大考开始!”随着一声落下,天地间浮现出一道道柔光包裹住九十九人,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来到了感应石碑面前。

那些人有些犹豫,迟迟不敢放上去,一个麻衣青年心一横,将手放了上去。

感应石霍然轰鸣,一道蓝芒从底部向上延伸,一直到石碑的四成部位才停下。

“四品水灵根,可直入外门弟子。”银袍考官铿锵有力地宣布完结果,将那人接引到自己后面。而那人压抑的面容终于舒坦开来,嘴角咧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一同上的人也一咬牙将手放了上去,感应石被激发的声音此消彼伏,但也有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那代表根本没有灵根。

与那些欣喜若狂的人相反,没有通过的人面如死灰,手止不住的打颤。

“我到底有没有灵根?”

李青岚再次问起了曾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他无法感应灵气,无法感应灵气就是没有灵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曾经牵引过一丝黑色灵气,虽然被否决了,但是至少还存在着希望,人总是这样,在没有确定结果前总会去尝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正是李青岚坚持来参加大考的原因。

“鸣~鸣……”又有九十九人被柔光选中,其中就有钱小胖子。

“哦?青岚兄那我只好在上面等你了。”钱小胖子笑呵呵地对李青岚说道,仿佛认定自己一定会通过似的。

李青岚微微点头,他也很期待钱小胖子是什么天赋,毕竟他可是知道不少秘辛。

“唉呀,那不是程家的武痴程疯子吗?等等,竟连冷家的二少爷都来了!……”钱小胖子越看越心惊,不是因为那些人的身份有多吓人,背景有多高,而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世家子弟来逸云书院。

“就算逸云书院底蕴不浅也不应该如此。”钱金鑫玩味红尘的脸上终于露出凝重之色,“看来老爹他们有所隐瞒啊,这绝不止表面上历练那么简单。”

“哎呦喂,冷二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名妖媚女子魅声道,她紫魅纱衣半遮半掩,一双修长而似水的秀腿流露在外,秋水美目含笑含俏,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魂。

冷家二少此刻满脸黑线,“这妖女怎么也来了。”一把将手放在了感应石上。

“轰鸣!”一道湛蓝光芒大放,几乎瞬间就到达了六成,但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硬生生达到了八成!

就连银袍考官都不由一滞,才反应过来,“八品冰灵根!身份待定。”

场下一阵哗然,“什么,他是冷家公子!”

“我的儒圣啊,八品,还是稀有的冰灵根!”

突然一道青色光芒璀璨浮现,竟也达到了八成,赫然是妖媚女子,“呵呵,奴家怎么只会让冷哥哥一人出风头呢。”

“哈哈哈,既然都不装了,让你们看看爷爷的厉害!”说话的人正是武痴程疯子,虎背熊腰,背着一把阔口大刀,浑身散发出猛兽一样的气息。

他面前的五成赤芒石碑顿时升到了九成!

“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吗?”钱金鑫看着面前的七成金芒苦涩不以,今天是怎么了,一会被李青岚打击一会又被这帮家伙打击。

“我的天啊,这是要变天了吗,怎么这么多世家子弟!”

“他们很有名吗?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而且也没有见多大的仗势啊。”

说这话的人直接挨了一记手刀,被骂道:“这些大人物是你平常能够看见的吗,而且这叫历练懂不懂!”

“是这样吗?”

现场因为这些世家子弟的浮现再次吵杂了起来。

“够了!当我说的放屁吗!”

金袍男子的怒吼伴随威压回荡。

“这帮毛头小子真不知道是我逸云书院的福还是祸啊。”金袍男子颇为头疼,平常这些世家子弟无论出行还是历练都会有家族强者保护,基本不会出现意外,但如果来到逸云书院就不好说了,如果一个两个还好,但关键是这次招收的太多了,他们牵连的因果也更复杂,无论当中谁出事,逸云书院都会被推向众矢之的。

“到我了吗?”

一道柔光已经缠绕在李青岚的身上,飘飘然飞往感应石前。

“成败在此一举!”

……

“凡品无灵根?看来是我想多了。”金袍男子本以为跟着钱家小胖的李青岚也是什么天才,这也不怪金袍男子这样想,毕竟今天来了太多世家子弟,很难不让人想错。

“这是青岚兄……”钱金鑫有些不敢相信,“这感应石不会坏了吧?”

事实证明,钱金鑫想多了,李青岚面前的感应石依然没有半分波动,如同一座远古石像,无论雪虐风饕还是岁月冲刷依然屹立在那,淡漠而无情。

“果然是这样吗?”

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散作点点星光消散而去。

“原来,这就是失望的感觉吗?”李青岚喃喃自语着,好像一只手狠狠地握住自己的心脏,一股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眼睛不断迷离,只感觉天地灰蒙蒙,世间一切都仿佛过往云烟全部散去了,只剩下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岚慢慢睁开双眼。

“你就是个灾星,你妈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对,快滚开,这是我们有爹娘的地盘。”

“快滚,再不滚就打死你,为民除害!”

几个总角小儿将一个麻布儿童围在中间,不断拳打脚踢,还时不时恶语相向。

“狗哥,我编了一首歌你想听吗?”一个麻子脸满脸坏笑道。

“好啊。”

“听好了哈,李青岚李青菜,青菜没有爹娘爱,克死他娘,又祸死他爹,整个一个大灾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唱的好,青菜没有爹娘爱,哈哈……”

而那个可怜儿童只抱着自己的头,灰头土脸,满身的脚印子,无声呜咽……

“咯嘣……”

看着这一幕的李青岚双手不自觉地狠狠攥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流出道道血丝。

“痛苦吗?愤怒吗?”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谁?”

这一瞬间,李青岚浑身寒毛直立,一阵心悸,他猛地回头一看,结果空无一人。

“呵呵呵……,一直躲藏的记忆再次呈现在你眼前,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愤怒?害怕?还是痛苦?哈哈哈……”

“你到底是谁?”李青岚脸色铁青,眼神极为冰冷。

“呵呵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不过看来还不够呢,那这个怎么样。”

李青岚眼前一闪,只见钱金鑫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有一群世家子弟,一个个冷漠的看着自己。

“李青岚,亏我还以为你多天才,原来就是个废物。”

“你以为说上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你就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吗?做梦吧你,哈哈哈……”

“怎么样?你看看这些贵族从出生便注定不会平凡,就算不学无术也能甩开你几千几万里!”那道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靠着你三叔的血汗钱读两本书,结果呢,就是个废物,哈哈哈哈哈……”

“够了!”绕是平静如李青岚此时也忍不住了,大声怒吼。

“吆吆吆,还生气了呢,戳你痛处了,哈哈哈……你对得起你三叔吗?李,青,菜!”

“我他么让你闭嘴!”李青岚已经歇斯底里得发出怒吼。

“哎呦喂,怎么还骂人了,你不是文人雅士吗?哈哈哈,不装了?也是,无论多读几本书,你终究就是个没人爱的凡人!”

“凡人?”已经爆发的李青岚突然怔住,“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凡人?一切的一切都已冥冥中注定了?我本该如此。”

“不,不对,你说的不对!”一道黑色气息从李青岚体内浮出,若隐若现,李青岚突然醒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如若秋水,一切都无法再让他泛起任何波澜。

“我身平凡但不平庸,纵然他们锦衣玉食,光华夺目,都与我无关,我可以走遍大好山河,看遍世间红尘,如一颗浮尘随风而起,随风而去,飘过宇内,游历八荒,让这世间都留下我的脚印,岂不美哉。”

“至于那些压迫龌龊事,我自会亲手解决,而不是在这听你妖言惑我!”

“咣~”

好像一扇亘古长存的古老之门被推开,里边尘封的一切终将重现世间。

“该死,这红尘老儿就算死了还算计我!”

“唰唰……唰~”一道道利剑出鞘声响起,似划破这无尽的虚无。

“红尘老儿,我就不信你死了还能斗过我!”

“呵呵……你可以试试。”

李青岚眼神再次迷离,昏昏欲睡,依稀间,他仿佛看见有一身影亘立在岁月长河之上,一手持书,一手握剑,镇压诸天。

那道身影一剑斩去,刹那间,无穷剑光横扫荒宇,就连诸天星辰都暗淡了,直至虚无尽头一处血红之地……

“喂,你说那小子怎么还没有下来?”

“谁知道,受打击太大了吧,心境不行啊。”台下几人窃窃私语道。

钱小胖子看着一直不动弹的李青岚摇了摇头:“算了,到时给他些财物,也算尽了这份缘分吧。”

“小子你该下来了。”银袍考官冷漠开口,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已经提不起任何情绪了。

见李青岚仍然没有回应,银袍考官一指抬起,想直接将他赶出此地。

“轰!”

就在这瞬间,李青岚面前的感应石爆发出极致的黑芒直冲天际,遮天蔽日,如同黑云压城。

“砰!”

又一声巨响,感应石轰然炸裂,泛起阵阵烟雾,那道恐怖的黑芒也随之消散。

待那烟雾散去,李青岚一头倒地不起,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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