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周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林叔,今天我去探视,你要一起吗?”葬礼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背包,将物品一件件仔细放好,一边转头对正在厨房忙碌的林泰达说道。“我去干嘛?跟人家又不认识,怪不好的。”林泰达手中不停地洗着碗,水流声哗哗作响。“带你去认识一下不就不怪了?”葬礼拿起钥匙,轻轻放进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了,我在家呆着,晚上等你回来吃饭就行了。”林泰达语气平静地回应。“明天元旦,我今晚就不回了,跟虎子去朋友那里。但明天晚上会回来,麻烦您帮忙看家和照顾鉪鉪啦。”葬礼说话间,眼神带着些许期待。“好吧”林泰达把最后一个碗洗完,小心翼翼地放在沥水架上。“那我走啦。”葬礼迅速穿上外套,拎起背包,动作干脆利落。“嗯,注意安全。”林泰达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关切地看着葬礼说。“知道啦。”葬礼穿好鞋,刚准备出门,活泼的鉪鉪立刻跟了过来。葬礼温柔地摸摸它的头,“这次不行哦,跟林叔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鉪鉪转头看了一眼林泰达,又转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葬礼,冲她大声吼了一声“汪”,似乎在表达不满。“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葬礼轻声安抚道。鉪鉪听话地趴下,发出委屈的“嘤嘤嘤”声音,葬礼冲它笑笑,便拉开门离开了。林泰达见状,赶忙过去安慰它:“没事的,她明晚就回来了,你看,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你等着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领你出去溜溜弯儿怎么样?”鉪鉪一听可以出去玩,立马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冲林泰达咧嘴笑着,使劲摇着尾巴,模样可爱极了。林泰达也笑着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过了一会儿,林泰达便带着鉪鉪出门了。一出到门外,鉪鉪便兴奋地在前头领着路,步伐轻快而有力。林泰达在后头跟着,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有想去的地方?”鉪鉪欢快地叫了一声,似是在回应。“那你领我去吧,我跟着你。”说罢,鉪鉪便更加起劲地在前头带路,林泰达则不紧不慢地在后头跟着。鉪鉪一路小跑,带林泰达来到了这个镇上唯一热闹非凡的公园广场。那里每天除了凌晨半夜的任何时候,都会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人在健身,有人在跳舞,有人在悠闲散步,还有人在做生意,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那里时常会有一帮天真烂漫的小朋友在尽情玩乐,鉪鉪特别喜欢跟他们一块玩,小朋友们也都认识它,每次见到它都开心地围过来。

一到那,鉪鉪就迫不及待地想跑去跟他们玩耍,但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眼巴巴地看着林泰达。林泰达慢悠悠地走着,冲它笑着说:“去吧,不用等我,我就在这儿附近看着你。”鉪鉪一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高兴地跑去跟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林泰达则走到旁边一张略显陈旧的椅子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鉪鉪与那些孩童欢快嬉戏的身影。突然,他想起那日葬礼说的话“它要求不高,只要每天能吃饱喝足,能出去遛弯,有个人陪它玩,它就会很开心,它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烦恼,很好养活。”林泰达此时对鉪鉪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细细回想这些时日,仔细想想,好像葬礼说的也确实没错,十分有道理。在这个镇上的人,谁不羡慕它呢?它可以说是这镇上活得最轻松自在的活物了。

......

这边,葬礼来到牢里,礼貌地跟狱警打好招呼后,便在略显昏暗的探视室静静等候。过了一会儿,狱警便带着“0806”来到探视室。“0806”缓缓坐下来,拿起电话放在耳边。葬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拿起旁边的电话放到耳边。“怎么不说话?”“0806”率先打破沉默问道。“想先观察观察你再说。”葬礼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我有啥好看的,最近怎么样?一切都好吧,那些人没再来了吧?” “都挺好的,没再敢来。你呢?” “我当然好啦,在这里除了那个警官头,谁能动得了我?放心吧,都好着呢。你街(gāi)溜子叔叔表现得很好,警官给他减了刑,还有大概两年就可以出去了。还有两年,你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了,回到原本属于你的生活圈里,而不是那个糟糕的地方。”葬礼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沉默不语。良久,葬礼抬起头,开口道:“叔,最近店里新招了个人,我实在忙不过来了,虎子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若店里长期关门的话,难免会引起疑心,招个人能帮看一下,我也不用时常两边跑。人,都查清楚了,挺好的,能信。若他能一直干到溜子叔出来还能继续干下去的话,那他跟溜子叔结个兄弟搭个伴儿也能过,反正都是一把年纪,无妻无子的,要求也不会高,能吃饱喝足就行。” “好,你觉得行就好。我们葬葬长大了,就快要成为大姑娘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初,第一次见你时,还是这么大点儿的小屁孩儿,”说着,“0806”用手比划着,“一眨眼就这么大了,你本来不应该......”“0806”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葬礼打断了:“明天...明天就是元旦了,我记得牢里会办活动的吧?玩的开心点,晚上多吃些,待我问各位曾经照顾过我的哥哥姐姐和叔叔阿姨们好,还有,跟溜子叔说,他的店别担心,我给照顾得很好,不要感到自责内疚,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他之前也挺照顾我的,这是应该的。” “葬葬...” “我还给你,应该是给你们,买了些东西,我问过狱警了,可以送进来,等下你去拿一下,给大伙儿分一下,过节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太抱歉了,我明天还有事,不能陪你们一起,一定要玩的开心,多吃点。”“嗯,你也是。” “时间快到了,抓紧点吧,该回去了。”狱警出声提醒道。“那先这样,你多注意,我有空再来看你。”“好,你也是。”说罢,两人便把话筒放好。狱警带“0806”离开,“0806”一边走着,一边频频回头看着葬礼,眼神中满是不舍。葬礼看着他,用右手食指在玻璃上点击着只有两人能看懂的密码暗号,大译是“会出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老朋友,好久不见呐。”林泰达靠在背椅上小憩,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惬意。突然来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他的面前,说出这句话。林泰达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后,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满是惊讶。“别那么惊讶,就找你聊点事儿。”那人说着,便在林泰达旁边坐下,语气随意又带着一丝神秘。“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林泰达不可思议道,脸上写满了疑惑。那人狡黠地一笑“呵,找你还不简单,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我已经不干那行了,他也说两清了,你还来找我干嘛?”林泰达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你以为真的就两清了吗?他现在是因为谁在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在弥补了。”林泰达眼神坚定地说道。“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在‘逢然杂货店’干活?” “嗯,赚点小钱,够生活。”林泰达简短地回答。“店里那姑娘你跟她关系如何,了解多少,从你刚认识她到现在有什么变化?”“你对她有什么意思?”林泰达警惕地反问。“你不是觉得她是他的女儿吗?还给他写了信,还有照片,他让我查一下,了解了解,万一呢?”“我跟她关系还行,处得来,能聊,了解不多,没什么变化,不过,这姑娘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那人追问道。“她的情绪啊,好像是不可控的。怎么说呢,就是,喜怒无常,情绪很波动,来的快去得也快,时而热情时而冷淡,有时候又会表现得很忧愁,感觉她心里头全是事儿,但她又不肯说,她很聪明,没什么可以瞒她的。认识这么久以来,就一句话,古怪,猜不透。她身边那个男孩儿,看着像是跟她挺熟的,但依我看,也是不咋地,但他俩什么关系我不知道。” “跟我了解的差不多,就这些啊?”“她太古怪了,我对她了解不多。”“她去牢里探视了吧?”“嗯,说是去见朋友。”“朋友?若真的是朋友就好咯。”林泰达疑惑地看着他,男人笑着摇摇头:“你怎么不去?”“我去干什么?又不认识人家。”“你是真不知道她去见谁,还是假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男人目光如炬地看着林泰达,林泰达与他对视片刻,男人说:“你们应该有挺多话说的,”男人把一只手放到林泰达肩上拍了拍他“去见一见他吧。”而后放在林泰达肩上的手紧了紧,随后便起身说“走了。”待男人走后,林泰达从兜里掏出纸条,上面写着“想好了来破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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