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帅晕”的青梅

镗——

镗——

镗——

镗——

镗——

句丽国西陲,伴着锣声,迎来了一天的五更。

盛夏时分的天色已然大亮。

临山镇西门城墙口,清脆中带着一丝糯糯甜甜的声音响起,“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一个穿着花鸟纹饰的淡色衣裙的俏丽身影,一蹦一跳地走出小镇。

少女长相美丽,还没发育开的身子已经有傲人的雏形,身高也远高于同龄的女孩。

她脚上穿着绣花鞋,鞋面的白布料上密密麻麻散落着石青色的斑块,不是脏了,而是印染上去的,脚上套着轻薄透气的丝绸袜子,袜子上绣着青葱的竹子,透着清凉之意的同时,也很好地彰显了她高贵的身份。

她身上穿着藕荷色的禅花丝裙,胳膊上套着的透明的丝质纱袖,上面用刺绣的手法点缀出藤蔓缠绕其上,同时又挽着饭盒,饭盒上缠着的花圈偶有几片绿叶在晨光下闪耀。

她脖子上戴着金质镂空的华鬘颈饰,大清早刚刚央求母亲扎上的耳洞已然停止流血,格外红润的耳垂挂着小小的东海清月翡翠丁香。

她茂密的一头黑发用湛蓝的发带绑出云髻发型,又用玄青色的簪子簪住,既让头发不显得松散疲软,又很好地与衣裙颜色相称。

她的身形一摇一晃,一蹦一跳,行动起来,父母亲朋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身形摇晃之间,活像一个……

移动的灌木丛,开阔而又健康。

农忙时节又到了,书塾的先生也不得不下地干活了。

终于不用每天都去学堂读书了,终于可以……

放飞自我了。

从身无分文到如今全镇首富,她沐舒儿,在六岁的时候就做到了。

这一切只因为……

她爹听她的。

长得漂亮,家里有钱,父母疼爱,不缺玩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阳春白雪随手便可弹奏,泼墨山水信手便可拈来,死局求活眨眼便可破解,隶书小楷提笔便是大家。

生活,就是这么惬意,这叫什么?

这叫:

天才漂亮美丽迷人傲俏可爱的!

白!

富!

美!

生来便拥有这些,日常生活其实挺枯燥的,而唯一能给她主角生活带来乐趣的,便是……

读书时与旁边桌子的帅哥眉来眼去,邻家哥哥的摸头杀,和青梅竹马玩过家家时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想到这里,女孩的脸蛋便添了几分潮红,今天,一定要把家娃哥哥泡……

咝溜……

到手呢!

想到以后几天都不用上课,可以和青梅竹马亲亲……呸,玩过家家,沐舒儿便已经开心成眯眯眼,

嗯!刚刚唱到哪来着?

算了,不管了,换一首吧!

又接着唱起了“是否为你承诺了太多……”

等等,下一句……,嗯……额……忘……忘词了。

像是觉得自己这样一首歌都唱不完的样子有些尴尬,沐舒儿想了想,想了又想,要不……

本大小姐会唱的歌岂止是一首而已。“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于是,从出了小镇,到前方的第一个建筑——山麓西墅,这短短的二百米,沐舒儿的欢乐歌声已然从“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切换成,“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床”,就在沐舒儿把自己的歌声切换到“啊……痒”时。

只听路边书墅的堂屋内传来一声“peng”的声音,早早等在这里的教书先生李书桐,听力没得说的李书桐,在听了沐舒儿一路的歌声后,莫名觉得自己着五年来在这书墅任教的时光,都用在了猪身上,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喝一声:“这他娘的唱的是个p……。咳,文明,文明。”

爹可忍!娘可忍!先生不可忍!

紧接着,李书桐站起身走到窗边,从书塾的窗口探出头去。

窗外的歌声戛然而止。

沐舒儿:???今日先生不应该在地里干活吗?怎么还在书墅?(o゜▽゜)o☆完了,完了,谁来救救我?

“舒儿啊!你来,先生本来已经放弃你了,实在对你提不起什么希望,但是今天听完你的歌,先生实在忍不住,有几句话也顾不得什么诗书礼仪言传身教了,迫切地想要跟你谈谈。《诗·大序》有言:‘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言之不足而嗟叹之,嗟叹之不足而咏歌之’。先生方才听你的歌词,已然明察你心中之志,你……

“很痒?”

过分,太过分了。

十二岁啊,才十二岁啊!是哪个混蛋如此丧尽天良啊!就……痒?

而且,听前面那句走向床,怎么还有主动献身的意思?

{想想以后的退休生涯,“李先生啊,我听说你教出来个十二岁就和别人私定终身的女学生?”}

李书桐关上窗户,无奈地揉了揉有点抽搐的眉心,差点哭了出来。污点,教书生涯的污点,洗不净的那种。

沐舒儿双肩撂下,连饭盒也直接掉在了路边,双目无神,在习惯了近两年来先生对自己的学业视若无睹的日常后,今日看到先生那憋红的脸色和圆睁的双眼,还有那今日势必要解决掉这个祸害的语气,再想想今日自己唱的明显就是超出时代的歌词,心里莫名就……

很慌。

终于轮到我这个漂亮美丽可爱迷人的美少女被摧残了吗?

可是,逃又不敢逃。

沐舒儿认命般地走进书墅,双眼汪汪,脸蛋苍白,乍一看过去,煞是可怜。

“舒儿啊,别紧张,先生又不会吃了你,来,近些坐。”为了不吓到自己这个笨学生,李书桐露出一副自以为非常和善的笑容,还隔空看了眼正冠镜中自己迷人又挺拔的身姿。

看着这副嘴脸,沐舒儿心里一惊。先生难道是要劫…劫…

心神陡转间,沐舒儿已经想到了过了今日后,临山镇会在今日傍晚传出“震惊!十二岁美少女竟然衣不蔽体惨死书舍!”的劲爆传言,而她双眼无神,目光呆滞,放眼世间,惨无人道,最后为了世俗的眼光,跳入大海,灵魂缓缓飘出,世间无人再能见到她。

“先生,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有钱,我家里有好多钱,我能给你钱,一万两,一万两怎么样?”沐舒儿看着步步逼近的先生,仰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向后倒退,浑身瑟瑟发抖,眼神充满恐惧,终是要……

李书桐听到这话,瞬间心神摇曳,这倒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看着眼前这恐惧的少女,区区一万两,呵呵!

随即,李书桐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今日这波,拿捏了!

李书桐侧转过身,缓缓抽出放入腰间的手,轻咳两声,然后……

接着逼近。

沐舒儿再次蜷缩,浑身紧绷,难道今日终究是……

“咳咳!好了,不吓唬你了。咱先谈正事。

“首先,先生跟你说过,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淑女,走路必须要做到‘不露足关’,这也是先生叫住你的第一个原因,先生必须要帮你纠正。

“因为这已经是第七十六次纠正你走路姿势的问题了,所以便打十下板……”李书桐镇了镇自己的心神,继续给眼前这个弱小少女压力。

看着沐舒儿恐惧中透露出的震惊,李书桐心里一阵痛快,我憋了好几年了,这次终于能打……

“哇……啊啊!”

嗯?哭……

哭了?就……

就这?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学生除了读书不好哪都好,尤其是应对这种情况下,现在的哭多半也是装的。

但是,面对这可爱又可怜的小模样,李书桐还是犹豫了。

可这要是真哭了跑回家告状,这以后这酒……又该去哪买?

权衡一番利弊,李书桐还是选择直接无视,拿起镇堂拍了两下,又接着道:“其次,你进书塾时,嘴里唱的什么‘出卖我的爱’?走向你的床?痒?不是先生说你,儒家六艺,乐艺排名虽然不高,但也是君子之道,吟唱的主题除了自己心中之志,还是要以楚辞诗经为主的,你怎么能走得这么偏?怎么能骗取男孩子感情呢?怎么能随随便便‘走向床’,和别的男人私定终身呢?怎么能发出那样的靡靡的声音‘痒’呢?先生不知道你和你邻家哥哥是怎么了,又背着你邻家哥哥找了哪些个男人,但是你也是个读书人,也是个大家闺秀啊,心中之志怎么能如此淫靡放浪?

“再者,先生我书读汗牛,仁义礼智信俱全,温良恭俭让皆习,也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尝遍世间疾苦,体悟人情冷暖,游历山河湖海,更是在教书育人十余载后,有了这些充足的经历才让我从你刚刚的这句言为心声字为心画的歌词‘出卖我的爱’中看出来,舒儿你也和先生一样,是个有故事的人。

“但是,正所谓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可以私下里把自己的爱和身体托付给男子?你爹娘知道吗?啊?

“舒儿啊!你也十二岁了,先生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十三岁十四岁就要嫁人生子的,你也马上就要到了定亲嫁人的年纪了,也该明事理,知亲疏,懂进退了。”

李书桐默默看着自己这普通学生之一,一个全镇首富的女儿,一个长相漂亮爱打扮的女孩子,一个读书六年尚还在学习句读的笨蛋,心里默默地为自己那个特殊学生默哀。

据传,自己这个亲传弟子,曾经,在幼年时,被他独自逃荒的养父捡回来,却奄奄一息,久久不得活,就在要死之际,他的养父跟才生下孩子就被迫逃难的沐舒儿的父母撞见,同行一路到这高句丽,因为他养父独身一人且没有奶水,自己弟子当时又奄奄一息眼见不得活,沐舒儿的母亲见了后心生怜悯,便与沐舒儿一起喂养奶水。

甚是可怜,也是因此,哪怕自己这个弟子长大后多么聪明,多么风度翩翩,多么勤奋好学,仍然对沐舒儿百般疼爱。

虽然,这一切在李书桐这个读书人眼中,报恩时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这么些年来,两人平日里亲密得……

过分了。

所以,他这个单……做先生的,得拉自家弟子一把。

毕竟是亲传弟子,眼红是不可能眼红的嘛!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两家人关系不错,从小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八成是要结婚的,而且这两人现如今的亲密状态,明显离订婚不远。

基于自己亲传弟子婚姻这事,我李书桐这个师父的身份,说两句总不过分吧?

从实际情况来看,

青梅:又笨又爱玩,漂亮得过分,长大以后绝对祸国殃民,红颜祸水,自身却不肯努力。身为一个大家闺秀,诗词歌赋不怎样,却对掏鸟窝,爬树,翻墙,骗感情……样样精通

竹马:聪明好学,才高八斗,英俊潇洒,书读半个汗牛,君子六艺样样都是顶尖,尤其是身上的气质,更是如空谷幽竹,高风亮节,遇事冷静又能妥善处理,已有自己这个先生一半的风度

这两人,就是两个极端。

从现实上来说,沐舒儿家大业大,全镇首富,如若两人结婚,大概率也会是自家弟子入赘。

赘婿,那是何等卑微。

自己身为先生,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子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今日,他,李书桐,要挥刀斩情丝,徒手撕瓜藤,要让爱情的瓜,夭折在发芽之时。

想到这里,李书桐眼露凶光,撑案而起,俯身下视。

进入正戏吧,跟这种没脑子的徒媳,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来,舒儿,你自己先回忆一下,你平日里在课堂上的表现,再想想其他同学的表现,尤其是你的青梅竹马,我的亲传弟子——家娃。

“先生很早就想好好地劝你一句,家娃他熟读四书五经,精通君子六艺,知书达理,至少有先生一半的温文尔雅,不说这小小的高句丽,哪怕放在中原,也足以傲视同辈中的天下读书人,何况你才是个全镇首富……

“的女儿,就算你家是全高句丽国的首富,你也依然……

“配不上他!”

你配不上他!

配不上他!

不上他!

上他!

他!

“嘭!”

“哐当!”

一道身影摔门而出,路边的饭盒被这个身影提起,跟着一晃一晃向田野间去了。

扛着弩箭刚走出城门准备去打猎的猎人摸了摸脑袋,刚刚是不是有个东西从书墅里窜出来了?咦?路上的饭盒呢?

猎人拐进了开着门的书墅!一道呼喊响彻小镇!

“来人啊!来人啊!快叫郎中,先生被打,昏倒啦!”

沐舒儿`(*>﹏<*)′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收了自己家娃哥哥做亲传弟子的老师,同时又教了自己五年有余的先生,对着自己说“你配不上他”!

从小镇西郊去给她爹送饭,以沐舒儿的脚程,以往是要走小半个时辰的。

但是今日,

从小就以得到家娃哥哥为终生目标的沐舒儿,

从小便听着“金缘良玉、青马竹梅、天合之作、女才郎貌、妇唱夫随”等等话语长大的沐舒儿,

从小就在家里唯一主人的默许下、周围人的赞许下,和家娃哥哥玩着亲亲抱抱举高高之类的过家家游戏的沐舒儿,

在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你配不上他”之后,受到了刺激,一路撒开脚丫子狂奔,出了书墅,随手提起地上的饭盒,随着她的狂奔,饭盒被甩得上下颠簸左右摇晃,里面她娘给她爹准备补身体的肉粥……

依然顽强地在碗里晃荡。

远远地,在程伯伯家的地头,沐舒儿便看到了一道盘坐着的身影。

看一眼,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

其实,她完全不用多看这几眼,更不用走进些,便已经可以确认,那个盘坐着的身影,匀称而又挺拔,即使才十二岁,也仍是俊朗初现,英姿初发,气质高走,潇洒的长发随风飘扬,那就是她的……

“家娃哥哥,先生他,欺负我!”

沐舒儿先是高声哭喊,声音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身体随着哭喊过后,跑得更快了,“嘭”地一声,饭盒直接丢在地上。

五十米,沐舒儿张开手臂。

“家娃哥哥,一夜不见,舒儿好想你啊!你想不想舒儿啊!”

哼,该死的先生,耽误我伟大的泡哥哥计划。

真是糟糕透了,看看,周围陌上的野草与我的一身衣服相得益彰,给我身上平添了三分绿意。家娃哥哥前一阵子不是还说,他喜欢绿色。

等等,喜欢还是不喜欢来着?

算了,不管了。

家娃哥哥总不至于因为不喜欢绿色,就拒绝我的表白。

今日这个天气如此之好,也不枉人家一大早费心打扮一场。

而我的生米还没煮成熟饭。

日常二骂,该死的先生。

沐舒儿再次加快了脚步。

四十米,刚出地平线的太阳,把路边树木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了远处的山坡上。

十二岁的少年,看上去却已经有十五岁的模样,穿着朴素,一身猎人大褂,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大,头发用皮绳简单扎了起来。浓而密的头发被他打理得干干净净。

“家娃哥哥,我被欺负了,哇啊啊啊啊啊……”

少年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手心向上虚抱在小腹,双眼正微微闭着冥想。

这时,就像是混沌阴阳初分天地万物演化之际,空中突然响起的一声炸雷,打破了打坐的寂静,少年的心思顿时有些不集中,若有雏形的剑眉微微皱起。

“嗯哼……”

看到这一幕的沐舒儿不知觉发出一声呢喃,抬起袖子擦擦嘴角。

家娃哥哥他又在装作没听见我喊他呢!

三十米,沐舒儿脸上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

“家娃哥哥,我要抱抱亲亲!”

沐舒儿又是一声大喊。

心思本就不再集中,被这离得近的呼喊声惊醒,少年的双眼猛然睁开,身上的猎人马褂一时间开始剧烈地鼓荡起伏。一缕血液从嘴角流出,少年周身的气息泄露,猎人马褂又重新贴在身上。

少年脑袋缓缓转了微小的幅度,眼角余光瞥见来人后,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但是却没有起身,因为这种修炼突破过程中被人大喝打断的感觉……

他熟!

清晨的朝阳照在稚嫩的脸庞上,透出几分仲夏的闷热。少年的胳膊上还零零散散挂着汗珠。猎人褂袍样式的袖子只遮住左边的肩膀,露出健壮的小麦色右肩。

“家娃哥哥,舒儿来了呢。”

奔跑着的沐舒儿,脑海里已经充斥着,扑倒……咳,拥抱,拥抱他。

看着向自己奔跑过来,丝毫没有考虑到“狂奔得身躯是否会对自己的家娃哥哥的打坐带来影响”的大家闺秀——沐舒儿,少年右眼皮不经意跳了两下。

突破到了关键时刻,虽然被打断,但也无妨,他功力积累够深,只要稍后重新入定就可以再次尝试突破,但是时间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就需要重新积累真气再突破。

而要是再和身后的青梅玩闹……

他早就可以突破,一直压制修为到今天,就是因为这个情妹妹……咳,青梅梅。

考虑完这些,少年稍稍侧过身子,挡住女孩的视线,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丢入身旁地上饭盒上放着的碗里,周遭的空气中散发出酒香像是受到了刺激,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

二十米,沐舒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双脸变得通红,思绪想入非非,心里为自己打气。

今天,我,势必,要,煮熟,生米……

看过来了,我的家娃哥哥,他看向我这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路跑过来的原因,还是因为天气炎热,此时感觉自己有些口干。

但是这都阻挡不了——我奔向家娃哥哥的意志。

小脸涨红的沐舒儿,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燥热,喉咙也有些冒烟,脑子已经跟不上身体。

今天的阳光,怎么会这么热,这么刺眼!

我的眼前,怎么突然开始变黑了!

沐舒儿奔跑的身躯缓缓向地上倒去,意识逐渐微弱,仿佛是为了掩饰什么,倒地的前一刻,她下意识地抬起左手伸到鼻子下面抹了一把,才彻底地倒了下去。

娇小的身躯向后倒去,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落,摔倒在地后还弹了两下。

落在地上的左手,也轻轻甩落了两滴殷红。

而她晕倒前最后一瞬,脑子里想着的却是:

那璀璨的脸庞,

那分明的棱角,

那看向我时脉脉含情的双目。

果然……

这世上……

能把我帅晕的……

也只有我心心念念的……

猪马……

了……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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