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与准岳母的常规性博弈(一)

虽是少女,但沐舒儿也有着一身修为在身,只是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而已。

她的力气也不小,体内灵气未觉运转,便已经从离了三里地的田里背着自己的家娃哥哥走到自己家,且连气都不喘一声。

两人进了大门,直直向西厢房走去。

沐府坐落在临山镇西边,离程聿怀家不远。

从田里到两人家的距离看,程聿怀家离得更近一点。

至于沐舒儿为什么没把她的家娃哥哥背到他家里?也无他,该准备的东西都在自己房间里,下手方便而已。

因为血脉在身,无论是身体发育还是智力发育,沐舒儿都比同龄的女孩快一些。

整个沐家是怎么样的环境沐舒儿不清楚,但她这个小家的环境是怎么样,她却是一清二楚。

比如平日里,很普通很常规的和亲娘绊个嘴,亲娘一旦吵不过自己,就会使出“家娃,管管你媳妇”等等等等招数。

而平日里亲爹亲娘两人相处,谁占上方更是一目了然。

对自己的将来,沐舒儿早早便有了深刻的认识,那就是被娘亲许给家娃哥哥。

至于现在这么急,用家娃哥哥的话说,就是不能完全排除“老爹脑子抽风,突然硬刚老娘,并且取胜”的可能性,然后把自己另许他人。

所以还是稳上那么一手比较妥。

而眼瞅着,近两年来,三三两两的,连她爹都不得不客气接待的,气度不凡的,修为不俗的客人领着半大不大的小屁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她家来,这个夸一句“天生丽质”,那个夸一句“秀外慧中”。

本来还没开窍的她,迫不得已急急忙忙草草地开了窍,跟着母亲学习了半生不熟的男女知识后,沐舒儿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路该怎么走,那就是——

尽早在自己那没种的爹把自己许配出去之前,跟家娃哥哥把生米煮成熟饭。

自己从小调教出来的鸭……家娃哥哥,呵,还真能让他给飞了不成?

本小姐才十二岁诶!就要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我的大好青春啊!

我的美好年华啊!

我的行侠仗义的梦想啊!

而自己的家娃哥哥一天天都在干什么?

“之乎者也”加礼义廉耻,跟着他那个先生读书都快读傻了。

想到这里,沐舒儿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一个大家闺秀,天天恨嫁一般地守着家娃哥哥,这叫什么事嘛!

两人就这么继续走着路。

面上看去,两人除了女背男之外并无任何异象。

而暗地里,对自己一个女生却整天操心两人婚事的现状不满的沐舒儿,悄悄松开原本背着家娃哥哥的手,凭着感觉移动到屁股上,不,下方,准备重重落下,就好像平日里家娃哥哥打自己的时候,扬言要给自己个教训一样,就要还给他个教训。

似乎是心虚,打人前总归是要看一看被打的人有什么异样的。

于是,斜睨了眼背后晕着的家娃哥哥之后,沐舒儿顿时就感觉到压力,抬起的手轻轻落回原处,再次背好自己的家娃哥哥。

真帅。

都不重要了!

夫妻之间嘛!自己为婚事操点心也是应该的!

沐舒儿的小院门口,两个正值二八年华的侍女正在细细打扫院落,姿色不俗。

程聿怀很轻松就被放在闺床上,不一会,身上就被扒的只剩下底裤,脸上黑黑的眼圈丝毫掩盖不了他嘴角苦涩而又憋屈而又无奈的笑容。

沐舒儿走到化妆镜前,看了看除了立着的镜子外,空空如也的桌子,仔细想了下,哦吼,对了,上次是放到桌下了。

然后蹲下身子,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床上的家娃哥哥,害怕醒了。

一掏。

沐舒儿掏出把匕首,看了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二掏。

沐舒儿站起身将自己珍藏的不知名材质的三丈三尺三寸三分长绳挂在铜镜上。

三掏。

沐舒儿看着手里的鞭子,略微有些疑惑,这玩意是上次家娃哥哥带来的吗?

四掏。

沐舒儿看了看手里的书,蓝皮的纸质封面上,俨然画着两个小人,离得很近,一男一女,俨然在做着些什么事。

沐舒儿“呀”了一声,想起来这书还是自己前段时间恶补男女知识的时候,看了一半看不下去随手丢在化妆桌下的。急忙把书塞进衣领里,不放心地再次确认家娃哥哥是否醒来。

终于,沐舒儿放弃了自己凭感觉在桌子下进行的摸索,看了看桌上自己早就备好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缓解自己的紧张,女孩子嘛,谁还能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几个深呼吸后,沐舒儿半跪下去,脑袋探到桌子下,从桌子下捧出一个木盒子,抱在胸前,急急忙忙走向房间另一边打开衣柜,把小人书取出,压到衣服下面。

就着衣柜里的光线,沐舒儿打开药盒子。在瓶瓶罐罐中寻找着跌打损伤药。

毛手毛脚的将瓶瓶罐罐翻乱后,沐舒儿终于拿上药,刚走到床前,准备上药,脑子里一个画面一闪而过,自己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来着?

又返回身去打开衣柜,从药盒里再次拿出一瓶药丸,塞进了衣领里,留着备用,重新回到床边。

对了,家娃哥哥屁股也被打了几下,是不是也得上药?

这底裤……

必须脱了啊!

正房内,窗户开着,透过纱帘,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眯了眯睡眼,再舒展一番胳膊,女子也不整理身上的衣服,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房间。

不过半刻,沐府西院门口徐徐走过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她半睁着睡眼,半敞着衣领,胸怀宽广似有海浪翻涌。

她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头发散披在肩上,疾走之间微风袭来,头发开始不安分地乱飘,她觉得有些不方便,将乱飘的那缕秀发抓住,手在空中拨了拨,看着空中泛起的涟漪,她想起自己空间宝物中并没有发带头绳,索性直接将那缕秀发含在了嘴里,继续疾走,绿纱色的裙摆下,隐约还能看见雪白又纤细的大腿。

哪怕是赤着脚走了一路,脚底却不见一丝尘土。

女子一副慵懒的模样,看似随意,却打心底里有点虚。就……

就偷一次,应该不过分吧?

刚拐进院门,就被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了个满怀,胸前波涛翻涌,又随即消失不见。

女子低头看去,这不正是自家女儿?

只见沐舒儿此时衣衫略有些不整,低着头,用本就轻薄的衣袖掩着口鼻,奈何衣料太薄,还是渗出一缕殷红的血迹。

女子见状,“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正准备要调笑几句,沐舒儿早已羞红了脸,连忙推开自家娘亲,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女子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扭头就进了西院,赤脚疾走,直奔女儿闺房而去。

院内还在打扫的两个侍女见状,上前就要拦着。

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闺房内的现状,她们还不得……

多领三十块灵石?

“去去去,一边去。忘了你们是谁的人了?我都敢拦着?去你们自己房间玩去,神识都给我憋在脑子里,谁敢乱瞅,老娘一定玩不死她。”

两位侍女互相看了一眼,道了声“是”,匆匆退下。

回了房间,关了房门。

“你说夫人这回能得手不?”

“看夫人那急匆匆的样子,应该可以吧!你也知道,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夫人这么久了,一次不都没得手?”

“所以她急了嘛!”

“那我去找老爷?”

“你是不是傻?这事你知我知,烂在心里。你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我赌三十块灵石,这次夫人一准得手。”

“呵,我陪你赌。”

房间内随即陷入安静。但要是真让她们坐在床上修炼,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心思也不在修炼上。想探出神识悄悄查看,又怕被夫人发现。虽是盘坐在床,一副打坐模样,却是意念在耳,全神在听。

进入房间,走向床。

看着女儿闺床上躺着一个被扒得一干二净且正昏迷的少年,女子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她的玉手,小心翼翼地轻略过少年的眼睛上方,“唉,这熊猫眼得几天才能好啊,又是好几天看不到这逆天的美颜了。真是可怜了我的zhu……咳咳咳!”女子急忙冲着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

嘴里念叨了一句“这个人不痒,不能痒……这没眼力见的东西,我就是想着吃个瓜,看个戏,又不是叫他真打。这下好了,走岔了气,还得老娘亲自动手帮他运功。”

嘴里念叨完,女子手上动作不停。脸上突兀地变红。想到女儿刚刚出去的现状,心里一虚,急忙查看自己是否流血了。

摸了摸鼻子,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我不像舒儿那么丢人。

一心二用,一边准备上手疗伤,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具体操作步骤。

“小家娃呦!乖乖的哦,你放心好了,舒儿她爹敢打你,就是在打干娘,干娘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但干娘现在先帮你运功疗伤呦!你要是在装睡的话,或者等下突然醒了的话,一定不可以打断干娘呦!

“干娘是很尊重你的,知道你是读书人,违背礼义廉耻的事情是不会干的!干娘也是知点书达点理的,接下来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那一定是疗伤所需呦!一定不可以把干娘想成变态呦!”

女子笑眯眯地摸了摸程聿怀地头,捋顺他的头发。对着女儿床上躺着的少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随着动作进行,女子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收回手,仰起头,倔强地擦去嘴角流出的眼泪。

又过了半刻。运功完毕。

女子直起身子,再次擦了流到嘴角的眼泪。

满意地看了几眼床上自己的杰作,拍拍手,搞定,接下来上药就行。

这疗完伤,明显可以感觉到,床上的程聿怀气色好了不少。

但是像是有什么心事,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女子叹了口气,“这不会是被打出梦魇了吧?”

这该怎么弄?

女子转头想要看看女儿意见,又想起来女儿已经败北,狼狈出逃。

只好环顾四周,为了避免有所遗漏,女子还特意放出神识,察看自己视线看不到的角落,是否有藏着留影球,检查自己方才的运功疗伤过程是否留下破绽。

这时,女子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匕首、杯子、两个药瓶,还有放在一起的绳子鞭子,眼睛瞬间瞪大,有些震惊,有些难以置信,有些不可思议,有些吃味。

女儿她……

想玩这么大的么?

来到化妆台边,抬手轻轻转动了下右手边的药瓶,三七伤痛。

再转下左手边的药瓶,怀春……

这……

呔!

女子难以置信地探出灵力,试探了下两个杯子的水,细心感受其中的成分。

“嘶!”女子倒抽一口凉气,这女儿,狠起来连自己的都能下药!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工具,女子陷入自我怀疑中。随即又有些迟疑,这女儿这么放任下去,不会教坏了吧?

自己不会是教错了吧?这要是真教出一个不守妇道的大家闺秀,这……

也挺好,可以和她娘一起养猪。但是沐青杉得被直接气死吧?

看着那瓶三七药,女子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上药。

上吧!女儿明显是等着这一天好久了。

不上吧!唉!那么好的身板,不能接着摸了。

算了,算算时间,女儿也该回来了。

这要是真把上药的活抢了……

怕是该直接拼命了吧?

女子摇头叹息,随即将自己看准的女婿向里推了推,坐在床边。

沐舒儿的床很低,可以明显看到,女子坐下之后,垂直于地的小腿直直绷紧,膝盖已然高过床沿半尺。

像是觉得这么坐着不舒服,女子直接抬起一条腿搭在床沿,随意地将裙子盖在腿上,另一条腿沿着开叉的裙边,斜着挺直,落在地上,整个人面向侧面,将自己侧脸对着床上的女婿。

突出一个关切。

做完这一切,有些疑惑女儿为何还不回来,随即放出神识感受一下庭院。

厨房里,自己那伤敌一千自损两千的女儿,竟然还在对着厨房的水瓮,半趴在那,用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小手,直接在瓮里舀水洗鼻子,任凭自己的鼻血向下流,在瓮里响起“滴答滴答”的闷响声。

女子:呃……

她发誓,作为一个母亲,知道自己女儿这两年火大,经常流鼻血,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神识里呈现的这一幕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可这一幕自己旁边躺着的这位天天和舒儿混迹在一起的家娃,应该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毕竟舒儿流鼻血这事,和家娃也脱不了干系,而且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再联想到家娃逐渐对舒儿疏离的态度,像是莫名就知道自己女儿被嫌弃的原因了。

瓮里的水,是前三天的,家里人口不多,厨房的水用的也不快。

平日里做饭也是用水瓢在这个瓮里舀水。

而两天前自己女儿也流过一次鼻血。

此刻再看瓮里的水,都感觉有些泛红了。

就……

女子干呕两声,神识找到院落内的另一间房,传音两位侍女,叫她们重新买一个新瓮盛水。

神识看着还趴在瓮前的身影,女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像是要驱赶污秽一样,这女儿连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可得要早早地把和家娃的婚事定下来,不然哪天退货了,货可能就要烂手里了。

看了半晌,见女儿还没有返回的迹象,女子闲的无聊,觉得这么宝贵的时间不能浪费,一个连她都觉得有些不正经的想法悠悠出现在脑海中。

说干就干,女子手缓缓伸出,消失不见,待抽出时,手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扁平状东西。

细细看去,这个扁平地东西,背着女子的这一面画着精良的画作,左画似蠢非蠢大耳狗,右画似怒非怒捕鱼猫,上飘三两朵白云,下生四五朵野花,石斑不规则铺就的小路,徐徐延展至角落的木屋,袅袅的炊烟随风飘扬。

而扁平状物体的另一面,却是空空如也。

若是他人看见此物,看见女子如此姿势捧着,估计会嘲笑她,不好好欣赏背面的水彩画,反而是对着空无一物的那面指指点点着。

随着女子手指的动作,像是激发了扁平东西的某种记录声音的功能,将声音从这个东西中发出。

若叫旁人听去,定会说一声,这是何等品质的留音石,好啊,妙啊,此等声音,如此清晰,音质又是如此敞亮清澈,比平日里用的留音石好用多了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子的手指像是打开了这神器的某个作用,神器的声音变得更大,神器中说的话却越来越莫名其妙。

床上的程聿怀眉头微微皱起,这熟悉的白话,这流畅的语音,似乎都在昭示着他身处在一个宽敞的环境,他成了那个万众瞩目的焦点,他成了那个足以让世人战栗的标杆,他只需要小小得小小得努力一下,只需要轻轻地向前跨一步,就可以一战成名,功成身退。

女子打开语音,就一直观察着程聿怀的反应,看见他眉头皱起,起了反应,女子脸上一喜。

随即,再次凭空取出一支短香,指尖燃起火焰,将香点燃,随手一甩,香已然插进床头上。

随着香的点燃,女子挥了挥衣袖,将女儿跑出去时没关的房门关住,好保持香味不散。

都走到这一步了,如何还能犹豫?

女子再次拿起那个扁平的神器,将神器的声音再度加大。

像是环绕音响般的声音,充斥着程聿怀的耳朵,像是女子体香般氤氲的青烟,萦绕在程聿怀的脸鼻前,被他徐徐吸入,程聿怀的眉头仍然没有松懈,哪怕两个黑眼圈并未因疗伤消散,仍然阻挡不了剑眉的锋芒。

程聿怀的双拳突然紧握,又紧接着松开,趁着松口气的间隙,他活动了下手腕,好让他手上的力道与灵活度时刻保持在巅峰状态。

神器发出的声音仍然在继续。

沐舒儿房间内的这名女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聿怀。

女子的神识将程聿怀的全身笼罩,程聿怀虽然仍在昏迷,但从他紧绷的身体可以看出来,他在全身贯注着某件事。

是那件事吗?应该是他平日里魂牵梦绕的那件事吧?这么贵的香我也是第一次用,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女子心里暗暗问自己,激动地攒紧双拳,抓着床单,盯着程聿怀。

紧张地看了看床头的香,已经燃了一半。

而床上的程聿怀,除了身体绷紧,眉头时不时皱起外,并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

难道,又偷不到了吗?

厨房门口一道急冲冲的身影窜出,女子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必须及时把自己这个准女婿叫醒。不然他可能永远陷入他的梦魇中,到时候且不说娘俩还能不能好好相处,光是救回来,就又是一大堆麻烦事。

推了推。程聿怀眉头再皱,眼皮却死死地闭着,丝毫没有醒来地意思。

摇一摇。程聿怀的身体如死狗般回归原样。

拍拍脸。嘴角一丝兴奋的笑意流露。

掐人中。

床上的少年依然顽强。

床边的女子冷汗淋漓。

神识探到少女的身影已然冲到西院外。女子急了,一边御气从屋内栓住门闩,一边上床,一只脚跨过程聿怀的身体,骑到程聿怀身上。

屁股刚刚坐下,右手“啪啪”两巴掌就甩了下去。

扁平神器发出的声音仍然未停,说话着的这个人的声音更加嘹亮。

神器内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热血,时而低沉,时而怒吼。

程聿怀的身体随着这声音时而绷紧,时而皱眉,时而握拳,时而低吟,时而律动,仿佛一切的生息都随着神器内的语音而进行。

梦魇中的故事,仍在继续。

突然,只听神器内的声音说道,“这是个机会啊!”

另一个女声回应道:“是啊!这波应该能开!就看我们的勇士们能不能把持住这个机会了。”

“可以,翻墙了,那个男人他翻过墙,蹲在草丛里,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被对手探寻到位置。”

“好机会。那个男人,他动了,他动手了。他挺直了他的剑。就要向前勇敢地刺出。”

而程聿怀的梦中。

他翻过墙,蹲伏在一片草丛中,手中的长剑剑芒闪耀,他的身躯虽然在颤抖,但他的手稳如老狗。

他大喝一声,“为了我们的荣耀,兄弟们。一波了。”

随着一阵阵类似于“我随清风拂云去,雾散之时……我随清风拂云去……我随清风拂……我随清风……我必将邪恶者……”的声音从天空不高不低的低吟,千聿嘴里也跟着喃喃地低诵着,程聿怀嘴里也喃喃自语。

随着他的低吟,一声带着愤怒而有饱含热血的声音再次从空中响彻。“喷踏叩”。

这是他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喷她叩!”

“喷她叩!”

一声来源于神器内,一声来源于程聿怀。

女子眼中灵光一闪,这算是偷到了……

吗?

难道那个难住自己一年半的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女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她觉得,等叫醒程聿怀后,这个答案完全值得自己一试。

床头的香已经燃尽,程聿怀依然没有醒来。女子衣袖略过香灰,将其收起。

再次皱眉,有些后悔自己在此时来偷。

梦魇中,阵阵高呼声从寰宇外传来。

寰宇中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但程聿怀知道,那大概就是一些:“千聿,我爱你,千聿,我爱你,千聿……”“千聿,我要给你生耗子!!!”“啊,千聿好帅。”“啊,千聿大人可以给我签个名吗?”等等诸如此类的没有营养的话。

唉,早就听腻了。

起身,拥抱同伴,与对手平淡地握手,一起登台。

登台的有五个人,但千聿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这个“喷踏叩”之人的身上。

闺房的门被外面的沐舒儿急促地敲响了一阵,又猛然停下。

沐舒儿想到自己母亲平日里是那么的放浪,心中的焦急根本无法停下。

多年的相处,沐舒儿对自己母亲哪里都可以信任,唯独在家娃哥哥的事上不能。

听见敲门声停下,女子知道,就自己女儿那莽撞的性子,下一步就是撞门。

女子急忙御气将屋内的桌子衣柜也移动到门后,顶着门。

而梦里的千聿正沉迷在一声声“爱你”“我要给你生孩子”的浪潮中,看上了最漂亮的女粉丝,他们约会,逛街,定情,亲吻,开房,爱抚,脱衣。

屁股感受到床上的人身体绷得更紧,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抖动得更加厉害,若不是现在不是让她遐想的时候,女子指不定要想到什么她爱的事情。

女子心下一急,怎么办,怎么办?这点个香,不会点出问题吧?随即,下意识般地,女子自己都不敢信的,使出了一记……

龙爪手。

扬州城平凡时光宾馆,2003号房间,感情到位,面子赚足,喝完了酒,壮足了胆子,万事俱备的千聿正待挺身而入之时,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某处一痛……

程聿怀悠悠睁眼。

第一眼就看见,一个甚是美妙的女子正骑在自己身上准备呼自己巴掌,定睛一看,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闺房的门应声而裂,衣柜里各种衣服四散纷飞,一件红肚兜缓缓飘来,落在女子头上,就好像一个红盖头。

闺房的门口,衣服都已经落地,沐舒儿呆呆地站在门口,焦急的神情饱含着对母亲的不信任,通红的眼睛挤出两点泪光,闪烁落下。

一句“为什么锁门”憋在嘴里已经无法问出口,什么情况,为何会这样,沐舒儿已经无法去思考。

没有完全清洗干净的鼻血却又悄然流下。

沐舒儿只好草草地擦掉鼻血。

只见自己的床上,程聿怀悄悄挪动,想要错开这令人尴尬的身位。而压他身上的女子的手却保持着唤醒他的姿势。

沐舒儿刹那间脑子里灵光一现,她那似懂非懂的男女知识终于厚积薄发,刚有雏形的胸膛急促起伏,一股热血骤然涌上天灵盖,长发直立而起。

小手凭空一抹,一把闪烁着绿色光芒的氤氲长剑插在剑鞘中,凭空浮现在沐舒儿脸前,沐舒儿一手握住剑柄,另一手前举竖起剑指。

凭空而跃,愤然而起,霎时之间,衣物再次被风带动飘起,一个灵巧的少女已经踩上床,人已至,声才到:

“黎薇,老娘跟你拼了。”

原地空中的剑鞘缓缓掉落在地。

一声声金属的鸣叫响彻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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