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下街,位处于由三座高墙保护,天选之民才能居住的最安全的地面区的地下世界。

这里是地下移住计划中止后的遗迹。这些出生于繁华王都阴影下的人们,多数终其一生都未曾到过地面上的世界。

收了丽薇这第一个小弟的这年,利威尔二十岁。

八年的时间里,利威尔从杰克手里抢来的东街地盘开始扩大势力。

因着其近乎几乎无敌的身手,手下的追随者和夺得的地盘越来越多。

利威尔的名气在地下城越来越大。

这其中,利威尔认识了生性直率坦诚的法兰。

两人志同道合,感情愈发浓厚,形同手足。

从此利威尔和丽薇的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平时日历利威尔、丽薇和法兰等人主要以打劫黑市商人为生。从中获得值钱的红茶,药品之类的东西。再转手低价卖出去。这样不仅可以从中获利,那些穷人也不至于面对黑市商人无良哄抬这些必需品的价格望而却步。

这些年,丽薇跟着利威尔学格斗术,开始时连怎么被利威尔秒杀都不知道的程度,到现在能勉强过两招,(就是两招多一招会躺地上)无奈头脑四肢都不怎么发达。

哎。果然天赋这东西怎么羡慕都羡慕不来。

也有一些人调侃利威尔跟丽薇的关系。但丽薇表示能跟随在利威尔身边就够了。世界上并不只有爱情,也有亲情友情。丽薇知道,这三样她对于利威尔都是有的。所以丽薇觉得现在能跟随在利威尔身边就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

这天,低矮的房屋里,刚刚从黑市商人抢到了一大批货物。这会法兰拿着一大把钞票给出力的大伙分钱。利威尔安静地一旁桌子上用白色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匕首。丽薇见状去泡了几杯红茶,在利威尔身旁坐下。

法兰将钱一边将连同上次和这次的酬劳一起分给众人。

这次得到的钱,去除成本,大伙手里分到的酬劳也足够轻松生活一段时间了。

看着众人轻松愉快的神情,法兰一边提醒说道:“你们可别得意忘形地到处撒钱,小心被盯上。”

法兰将钱分给最后一个黄皮肤,面容有些愁苦的青年手上时,还多塞了一叠钞票。

那是杨。

这一情景被一旁的利威尔看到了,但利威尔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继续擦拭着手里的匕首。丽薇也发现了法兰这一异样的举动,但她也只是默默地喝着手里的红茶。

杨看着手上数量明显多了一大半的钞票,愣了一下,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声对着法兰,说了一身声“谢谢。”然后转身走出房外,其中一条腿走路时有略微的停滞,即使他已经极力掩饰了。

待最后一个人走出房间后,法兰转头看向利威尔两人说道:“自从得到立体机动装置后,干起活来轻松多了呢。大伙的分润也变多。”

利威尔不仅身手了得,也是个精明的商人。

“而且看来有人分的似乎有点太多了,理由是什么。”利威尔停了停,看了一眼法兰面无表情地说道。

“哎。”法兰叹了一口气,看着杨慢慢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那家伙,你也看得出来杨最近脚的毛病又恶化了吧。那药很贵的,而且最近又涨价了。”

法兰的声音逐渐变得沉重,然后想到什么,转变成怒意,愤怒地说道:“真是的!那帮混蛋商人!你听说了吗,楼梯过路费也涨了。”

“嗯。”利威尔看着咬牙切齿的法兰,轻声应了句。

“照这样下去,穷人会越来越晒不到阳光。因为他们把所有楼梯都独占了,过路费根本随他们喊价。”

说道这里法兰愤怒地锤了一下桌子,脸上慢慢慢慢浮现出一丝迷茫和无力感。

“就算想办法凑钱去到外头,没有居住权的话根本待不了多久,马上就会被强制遣返回来。听说很多人脚不好是因为没照足阳光,但知道原因又有什么用呢?”

利威尔擦拭着匕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你母亲也是吧,所以才特别照顾他吗?就这样感觉还是给多了呢。”

“因为是遣散费。”法兰面色沉重。

“那家伙已经干不了活了,我至少…想帮他找间好医院。”

“是吗?”利威尔抬眼看着法兰,显然认可了法兰的说法。

法兰坐下来,沉默半响,迷茫无力的声音响起:“到底还要多少钱才够去地面生活呢。”

法兰望着天花板,似乎想透过老旧发黄的天花板,透过地下街看到无边无际的蓝天,和挂在天上温暖耀眼,却永远照不进黑暗肮脏的地下街的太阳。

丽薇不语,只是默默看着利威尔的侧脸,内心偷偷地想,只要能追随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沉默安静的房间。

法兰和利威尔三人立刻警觉的站了起来。利威尔将匕首反手藏到身后,法兰和利威尔以及丽薇对视一眼,然后站到门后,把手放在门拴上,朝着丽薇和利威尔点头示意让他们准备好,然后猛地一下将将门打开。

“啊?哎!”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女孩没反应过来。“扑通”一声直接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一下滑摔到利威尔脚尖前。

利威尔满脸黑线地看着干净的地板上多出的灰印子。

法兰见状松了一口气,对着倒在地上的女孩说道,“原来是个小鬼,少来吓人啦。”

“我不是小鬼!”女孩不服输地说道,抬头看向法兰,声音倔强地再次强调了一遍:“我才不是小鬼!”

抬头时,女孩扎着两个低马尾小啾啾,稚嫩青涩的脸盘,最多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是少见的小麦色。

地下城的大多数人因为长期晒不到太阳,皮肤都是偏白皙,小女孩这样的肤色,在地下城里很少见,小麦色的肌肤也让女孩看起来更有阳光活力的味道。最让丽薇感触的是,女孩那双碧绿澄澈的像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独属于这个年纪天真烂漫的光芒。

这双眼睛和丽薇记忆里的一个少年真像啊,他两的眼睛也是一样纯粹的碧绿色,眼神也是这般的不服输与倔强,不同的是记忆里的少年的眼睛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的恨意。除了这个,丽薇其他的却再也想不起来。

“是吗?那赶你出去我也用不着良心不安呢。弄脏地板的事就不跟计较了,立马给我滚!”利威尔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怎么,动不了吗?”法兰疑惑地说道,摔了这么大一跤,该不会出事吧。

“才没有!少小看我。”女孩用右手使劲撑着地面想起身,左手则小心翼翼的护着用布包裹起来的一只可爱的小肥鸟。

“还真好强。”法兰杵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调侃道。

丽薇正要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女孩已经站起来了。结果大概是因为刚刚摔了的那一下比较重,一个没缓过来又靠着门边瘫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屋外突然出现几串嘈杂的声音,“在这边!”急促追赶的脚步,追到利威尔家门前,三个中年男性,胡子拉碴油腻蜡黄的面容,眼神俱是凶悍和污浊的光。

“戚!原来有人在追你吗,小鬼?”法兰对着靠在门边的女孩问道。然后看着利威尔,想问他怎么处理问道:“怎么办?”

利威尔没说话,看了一眼女孩没说话,又将打量的目光转移到那三个男人身上。

女孩低着头靠着门,蜷缩着,双手紧紧的护着怀里的小肥鸟,默认着不敢说话。

其中为首的男人,挺着油腻的啤酒肚,喘着粗气,愤愤地说道:“可恶!那个死小鬼,竟敢狠狠咬我一口!”

然后又扭头对同伴似是交代道:“抓到了记得让我第一个玩她。”

“切,那种小鬼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其中一个同伴不屑地鄙夷道。

“嘿嘿嘿…”为首的啤酒肚男人听后就是一阵恶心到极点的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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