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贝希摩斯,这个行吗?”双臂环胸的绿色长发男子看着半山腰挂着的已经没有呼吸的人类问道。

一旁的金发男子点了点头,张开蝙蝠似的翅膀跳下山崖,准确悬浮在那具勉强称之为人类的面前:“色欲,他脖子断了。”

贝希摩斯看着挂在枯树枝是形容枯槁的人类,还可以依稀辨别出他生前的模样,脖子里挂的红水晶印证了他家世不凡,原本应该高大的身躯如今豪无血色,灰色的瞳孔也十分黯淡,痴痴地,似是望着远方。山间的风吹拂着他失去光泽的头发,他也随着这风摇摇欲坠,像霜打的枯叶、被人踩踏的旧报纸。

长发男子也张开身后从虚无中展开的覆满黑羽的翅膀,悬浮在贝希摩斯身旁:“哪儿呢我看看。”被称为“色欲”的男子伸出手抬了抬人类的脖子,松开的瞬间,那人类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色欲”掸了掸手:“还真是。还有啊,我叫阿斯蒙蒂斯,同事这么久你果然还是记不住啊。”

贝希摩斯无视了他的发言,抬了抬头示意阿斯蒙蒂斯介绍一下这个人类。“这次这位厉害了,是格林姆王国的王储,平时最喜欢散播和平与爱的信仰,于是我就略施小计引诱了一下,他就在这儿了。”阿斯蒙蒂斯说着做了个双手摊开的动作对着那位王储。

“可是他脖子断了。”贝希摩斯打断施法。

“可他也还是王储。这段时间我都意外弄死几个了,再这样就容易被发现了。再说,他的身份正好可以发展我们的计划。”阿斯蒙蒂斯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让贝希摩斯快做决定。

贝希摩斯嫌弃地捏住那位王储的后衣领,用翅膀掀起一阵强风,稳稳当当地又回到山崖上。阿斯蒙蒂斯翻了个白眼,站在他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贝希摩斯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儿原本躺在一旁的王储慢慢站起身,听着咯哒咯哒的声音,他断掉的脖子位归原处,扭曲的手臂缓缓正常过来,灰色的头发也逐渐有了光泽,看着脸上那微笑的表情,甚至会以为是王储又复活过来,可闪烁的红色瞳孔昭示着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已经是贝希摩斯了。

似乎是肌肉记忆,贝希摩斯整理好衣服揉了揉头发竟向面前的阿斯蒙蒂斯行了个礼,这恶心得原本在无聊地眺望风景的阿斯蒙蒂斯直接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来。面前的贝希摩斯倒是见怪不怪:“别紧张,肌肉记忆而已,看来这王储还真是个好人。走吧,去王宫了。”贝希摩斯招了招手,让阿斯蒙蒂斯跟自己一起。

走出了一段距离,贝希摩斯又转头看了看山崖,他恢复了灰色的瞳孔,适应了“王储”的身份,只不过还是嗔在那儿,似乎在和真正的王储告别。阿斯蒙蒂斯一边走一边招呼着他,贝希摩斯也不再停滞,摩挲着脖子里的红宝石挂坠向前走去,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成为王储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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