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解药

关于红楼梦的医药问题其实是很关键的问题。之前我在红学群讲五行时,虽然得到了大部分红迷的认同,但有少数人是外行,也没有听就直接指出这是封建的说教。我们不要忘了曹雪芹就处于一个封建时代,他有思维的局限性。五行把具体事物看作世界的本源,哲学上叫做朴素唯物主义,在西方哲学中也存在。中国的医药和五行也必不可分。我们先来现在作者的角度考虑一下,假设石头记是自传,他真如贾宝玉一样有那么个病怏怏的林妹妹,或者他只是虚构这么一个女子来讲养生和阴阳哲学(参考拙作阴阳并行论),那么他就会和书中的那个宝玉一样非常了解并看重医药。实质上研究石头记里的医药不仅要结合人物和情节来看,更要结合阴阳来解释,同时又要作用遍布全书的五行方式来阐明。因为历来的中国文化讲究阴阳五行论,两者不可分割。像莫言小说丰乳肥臀讽刺中医不能处理接生问题的态度一样,大部分中国人对自己的传统文化,因为糟粕存在的缘故而产生像开篇我说的那些人的怀疑的态度是类似的情况。其实是这些人轻视并忽略了中国传统文化和医学的长处。我们都知道,青蒿素是唯一可以有效治愈痢疾的药物,屠呦呦发现后以此拯救了不计其数的人。她所得到的启发就是来自于中国的古医书,并直接受晋葛洪《肘后备急方》影响。所以以五行代表的中医学也是博大精深的。至于石头记的五行解药,也符合传统的用药效理,下边我就用翔实的论证来阐述一下。

第一回中拈出蜜青果,谐音秘情也,谓宝黛爱情之性质。蜜青果先哭后甘,隐喻宝黛人间悲,天上喜之结局。蜜青果味道本酸,味觉正合木性之酸,是黛玉天上所食之物。酸又暗示妒忌猜疑之心,指黛玉之疑癖,凤姐之酸辣,亦自古娇妻所含之酸。

又指出黛玉之五内便抑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此处五内指的就是五行对应的五脏。黛玉在人间有不足之症。此处之不足指的黛玉性寒,趋近于阴,不足正常的热温,所以需要加温热性的药物人参养荣丸。人参养荣丸之构成有几味药材和可卿之药方很近似比如,人参白术熟地白芍黄芪甘草都是共有的,可参考陈师文校正的《和剂局方》。丸者缓也,主要治理长期之病,符合幼小得病的黛玉,亦合天上解说,谓林妹妹天生带病,自来含愁。人参为阳气之药以补黛玉阴性之体。与宝钗之病正当相反。

宝钗天生之热毒,正当以寒性药质来解。比如黄柏煎汤可治阴虚发热,骨蒸盗汗,相火亢盛等症。因其药性味苦寒,以解热毒也。作者很聪明,把黛玉写成药罐子,为了区别开来,故创造了一味新奇的假药冷香丸。牡丹荷花芙蓉白梅皆属性寒之药。其色白和正对应肺,对应宝钗之金质。

可卿为宝钗和黛玉之合体,且风流之质更近于黛玉。张太医说可卿脾土为肝木所克,直接道出了病源。宁府之中芳草木性并不占主要势力,然众下人女子皆是木性,流言蜚语有所伤也。可卿土之本性在于情思,故有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皆由水亏木旺所致。

关于贾宝玉从梦中惊醒后,如心加刀,口土鲜血,自云“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此处非仅指内火,亦含情欲之火性也,故贾宝玉从梦中醒,照应太虚幻境之事也。

槟榔之性实为木性。如第十三回贾珍为秦氏所选之木则为樯木,说其紋若槟榔,非仅言其贵,暗示木性以克可卿之土性也。第六十四回中贾琏向尤氏索要槟榔,与第六十三回抢吃砂仁等,暗示木性以克死尤氏之土性也。

至于宝玉戏说为黛玉所服之药珍珠,照应绛珠之珠,又名真珠。第二十八回他说定要头上带过及定要在古坟里的,一语成谶直点绛珠之由来,可对看说贾珠之死处与此处真珠对应。珍珠这位药则象征黛玉之金性。

第四十五回中,宝钗劝黛玉说,肝火一平,不能克土,亦合医理。此真示宝钗之人品者,不通雪芹之五行论者,以其虚情假意,不亦愚乎?此回中宝钗指出冰糖燕窝最滋阴补气。气属阳,血属阴,终阴盛阳衰而有血泪。

关于黛玉之影晴雯,宝钗之副袭人,亦有二人合一之医药暗示。如二和药,亦称二煎药,或二锅药。按字面所推,非仅谓希冀晴雯袭人和平也,指黛玉和宝钗合二为一也。

又有山羊血藜洞丸,土性也。土之色黄也。故配方之中有牛黄,雄黄,大黄和天竺黄。土生金,以利于金也。袭人为金木双性,互为转化。黛玉被阻挡于门外时是木势之弱,袭人金势之强也。宝玉踢了袭人后,叫人烫黄酒,用此丸,乃黄土利金之势也。

按水性者,有桑虫之药材,其名不见于中医典籍,只按《景岳全书,痘家药忌》记载为阴寒湿毒之虫,副作用极大。雪芹故以此解第二十一回大巧之天花,以毒攻毒耳。阴寒而湿者,水性也。第二十回贾芸借款买冰片奉给凤姐。此处冰片亦水性也。其莹白如冰,性微寒,故有此称。因之微寒故不伤贾芸之木性,且水利木,谋差事也。阿凤冰之水性也,贿而加之,不多也,按字面意思解和照应判词之图景。又有香雪潤津丹,雪者,水性也。金生水者,故为金钏含之。

第八十回之妒妇方,虽王道士之杜撰,用秋梨冰糖等,为水性之药。夏金桂金木双性,必生火也,故以此克之。

至于土性者,有砒霜之药。第四十回刘姥姥本土性也,戏言家中饭菜乃砒霜,是土性所出也。砒霜有大毒,巧姐终于食刘母之物,象征以毒攻毒之结局。贾母土性也,此处为其水性被土性所克之谶语。其名又曰砒石,取自土中,土性无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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