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宋宁本想多赖会儿，避免和他一个马车回去。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该怎么了解那么多年前的真相。
沉默的思来想去，如意还以为她不舒服，着急的跑去告诉七。
两人像传声筒，裴隽站在马车外等到姗姗来迟的人。
“不舒服？”
他习惯的伸手，宋宁愣了愣，抬手摸向自己的发簪，像是在调整。
笑着摇头，“王爷别听如意乱说，我挺好的。”
她自以为躲的天衣无缝，裴隽很明显感觉到了。
平时恨不得自己没有腿的人，今日躲了他两次。
他眯了下眼，看着她为了假模假样，谁的手也没扶，艰难爬上马车。
“怎么了？”
心漏跳半拍，宋宁长睫颤抖，伸手指向马车外，“我，外面这个............小贩卖的东西瞧着挺可爱，我多看两眼。”
说完她转回头，他根本没看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也不纠缠她的答案，宋宁抿了抿唇。
现在这样应该很明显吧，两人在同一辆马车上，她却没有在他怀里。
但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这么做。
就像不可能去讨好卫国皇帝一样。
下车时，她犹豫再三主动伸手，对上他的眼眸。
她紧张到吞咽，他眼里什么也没有，又好似穿透人心。
片刻，他到底伸手牵住她的手，然后将个东西套在她手腕上。
“不许摘。”
佛珠被绕了三个圈，正好套在她手腕上。
宋宁茫然的晃了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佛珠上会挂一串流苏，上面还有个银色的小铃铛。
她抬头向他的离开的方向，半晌捋下，递给如意叫她收起来。
*
一夜无眠，宋宁想到唯一的方法，是去他书房看看。
她从来没有去过他的书房，也不知道是他不允许，还是她没提起过。
如果他的书房里有属于宋家的东西，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意味着抄家那日他在卫国，往柴上丢了把火。
“王爷在吗？”
如意吃惊她今日起的这么早，但正好，“嗯在，王爷说一会儿要带您出去。”
“出去？”宋宁皱眉，出去干嘛？
但在如意面前她也不好表现出不愿，点了点头，眉间愁云不散。
如意所说的一会儿，是从大白天到天黑了。
用完晚膳，宋宁才被叫去。
上了马车她询问，“王爷，我们去哪？”
“有事。”
他没有像往常抬手抱她，单手撑头，在昏暗中随意翻书。
宋宁自然乐得，嗯了声不再说话。
马车停在酒楼前，她猜测又是和之前那些事一样。
他伸手，扬眉似乎在询问需要不需要。
宋宁还是牵住了，等下马车后，她小心的抽回手，跟在他身后。
裴隽什么也没说，上了三楼。
房间里的男人似乎等了很久，见到他们瞬间蹦起，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
“王爷，王妃，您坐您快坐。下官给您擦擦，您坐。”
宋宁猜到今日的主题，鸿门宴。
他时常带她来这种事，需要她做的只是陪着。
省的有人塞女人给他，嫌脏。
像是普通的宴席，点几个女人作陪，吃喝玩乐，摄政王与民同乐。
实际上今日就是那人的最后一日。
既然避免不了，宋宁安静的被他搂住腰，坐进怀里。
个子矮小的男人原本还有些紧张，战战兢兢的小心打量。
眼见着歌舞越跳越热闹，没人的视线在他身上。
他才放心下来，开怀的玩。
今晚第五颗被喂进嘴里的葡萄，宋宁酸的唔了声，下意识皱起一只眼。
他像是不着急一般，修长的手指慢悠剥去葡萄的青皮，送到她嘴边。
吃了五颗，也就一颗是甜的。
其余都酸的难以入口，很难不觉得有人压根是故意的。
第六颗递到唇边，她张口咬下，酸的浑身一颤。
艰难咽下后，他已经准备好下一颗了。
“王爷，”宋宁躲了躲，“我吃不下了。”
裴隽没说什么，将手中剥好的葡萄扔回盘子里，擦干净手指。
鼓点声急躁起来，一下下震的心脏随之颤抖，宋宁蹙眉捂上心口。
他的手掌抚上后背，温热的气息流动，她愣了下，知道他又驱了内力渡给她。
男人垂头，视线平稳如汪洋，像以前两人的习惯一样，向她的唇贴近。
宋宁吞咽了下，闭上眼警告自己不可以，但最后一刻她还是侧头躲开了。
“王爷，我，”
睁眼，他距离他一寸停下，似乎知道她肯定会躲。
没有她想象中的恼怒，或是质问，沉寂中莫名的含笑。
“宋宁，怎么了？”
这是他第二次问了，裴隽觉得这是他半生以来最耐心的时刻。
明确的表达自己可以听她说，不管是什么事。
怀里人神色僵硬，将衣服捏的发皱，不敢看他。
“我，有点累了，不舒服。”
他嗤笑了声，将人从怀里抱下去，站起。
“闭眼。”
宋宁听话的闭上眼，听到刀剑刺穿身体的声音，和惨叫。
她不解的皱眉，以往他是不会亲自动手杀了他们的。
这些人或多或少有利用价值，他会周旋上一会儿，再确定。
四周安静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睁开眼。
他擦拭干净手，将带血的布扔到地上的尸体旁，“起来吧，不是困了吗，回去睡觉。”
“好。”
宋宁不允许自己乱想，他这么快结束肯定不是因为她。
那人被一刀割喉，鲜血四溅，流在地上汇集。
她提起裙摆，眼前人伸手又收回，转身。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他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让她觉得有点难过。
他习以为常，她何尝不是。
马车上两人无言，相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这一次她也没有在车上睡着。
第二日一早，宋宁一醒就问如意，“王爷在吗？”
“夫人这几日起的好早，王爷在的。”
不知道为什么如意满脸兴奋迫不及待的样子，宋宁没功夫管。
止不住的懊恼，“他为什么一直在府里，最近很闲吗。”
“啊？”
如意不懂了，夫人没在问她，只是在发牢骚而已。
可明明夫人之前一直很希望王爷在啊，这是怎么了？
“说我不舒服，今日谁找我都这么说。”
躺回床上，宋宁将自己蜷缩进被子。
她的母亲，父亲，兄长姐姐，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了他们。
你说，他救过她何止一命，是不是可以抹去那些恩怨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确定很多年前的决心，一定会报仇雪恨，一个也不会放过！
*
（作为小甜文，咱们秉承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过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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