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天边泛起光亮时，齐疏才放下笔，“好了，看看，像不像？”
画上她栩栩如生，唯有唇上用了红色的朱砂，夺目的汇聚了所有视线。
“喜欢吗？”
随便应付过去，宋宁看向外面，晨光一点点将每个人照亮。
跪满了空地，垂头不敢看这里。
视线扫过余惠子和齐成，她眨了下眼收回。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困了？陪我上朝吧，等会你好好休息，我保证不打扰。”
一手拉起她，强行握住她的手，齐疏朝地上的齐成勾手，“成儿。”
宋宁挣扎不开，只得跟上。
他所说的上朝，奇诡到可笑。
陛下似乎感觉到什么，今日很乖巧害怕的坐在高处，望着下面的臣子。
那垂帘后依旧是敏太后，听着上朝的内容。
他们坐在大殿之后，没人能看到的地方，同时听着。
难怪没人察觉出宫里出事了，原来一直是这样啊。
一个国度若是需要三个掌权者，多可笑。
窗外的明亮将她侧颜照的发光，齐疏饶有兴趣的撑头看着，“皇叔有没有说过，你睫毛很长。”
宋宁没理会，桌下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抬起揉弄着。
“你..............”
“嘘，他们能听见哦，皇嫂应该不想现在被看到吧。”
即便现在她大叫求救，又有什么用。
除去制造混乱，让情况更不可控。
一个心智不全的皇帝，下面那帮人估计没有忠心的。
从她挺俏的鼻尖都能看出有人生气了，齐疏心情大好。
“皇叔有没有说过，你的手很小巧。”
“他喜欢你的眼睛吗？”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王爷？”
齐疏笑着叹了口气，被小猫挠了下啊。
“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就是要多夸赞，没人不喜欢被心爱之人欣赏。我能欣赏你。”
“没人不能欣赏我。”
从卫国狗皇帝那，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脸能带来麻烦也有好处。
这世上，没人觉得她丑，为何非要被他欣赏。
“哈哈哈，那倒也也是，”
他很喜欢她挑眉，像是画本里蛊惑人心的蝎子精。
齐疏笑弯了眼，“皇嫂，咱们还要相处一阵，你不至于总冷眼相对吧。咱们好好相处，我好好对你，你也听话些。”
“什么算做听话？什么算作对我好？”
“嗯..............”齐疏想了下，“给你好吃的，衣裳，首饰？”
“你从街上捡只狗，定比我听话。”
“好好好，你提？”
宋宁侧过头，“不得我同意，不敲门，不许随便进我房。戌时之后，不可以来找我。”
“嘶，你对皇叔也这么多要求？”
眼前人扬唇，微微歪头笑容纯净甜蜜，“王爷是我夫君，就是三日不从我房里离开，都随他意。”
“我还没说完。”
声音从温柔到冷冰，只一瞬，齐疏摆了个请的姿势，憋住笑。
“昨夜的事，也不行。管好你的人，不可动辄打骂皇后娘娘，还有陛下。”
“这个我可以，第一个吗，看心情，也看皇嫂的表现。”
宋宁实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转回头。
她当然可以听话，只要达到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我今日还想画皇嫂，你刚刚说会听话的哦。”
连番折腾，她身体早就受不住，回去后宋宁找椅子抵住房门，安心的补觉。
睡醒后外面已经黑透了，或许是不习惯这里的床，竟然睡的腰酸背痛，她勉强撑起自己。
每日缺了药和甜羹，她竟然不习惯了。
就半年，养成的习惯还真是可怕。
刚推开门，她立刻砰一声关死。
“皇嫂。”
门外如昨日一样跪着所有人，男人嬉皮笑脸的坐在最前面。
“大家都等你睡醒呢。”
是不是在他眼里，这世上所有人都热衷于这种能够摆布人的权势？
宋宁无奈的打开门，走过去坐下，被他画。
“你答应不会折腾陛下和皇后娘娘，让他们起来。”
“皇嫂自己说就行，你和我的命令一样。”
齐疏专注于画画，闻言随口一说。
宋宁抬手点了下头，赦免皇帝和皇后娘娘不要跪在地上。
可笑和无语到她没精力辩驳了。
“皇嫂笑一笑，我想画你笑起来。”
“畜生。”
余惠子用力咬牙，小声从牙缝中挤出，瞪过来。
大何抬起手，下一刻巴掌落在齐成脸上，他站起主动迎上去，挡下。
昨日他没能反应过来，看到惠子挨打，心里愧疚。
幸好，这次他就在身边。
“陛下！”
几乎一瞬，宋宁抄起桌上的砚台，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大何。
大何没敢躲，头被砸破，鲜血滴答进眼睛，显得有些可怖。
齐疏唔了声，扬眉。
小姑娘气到红了脸，一下下深呼吸，从背后看肩头轻颤，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又泄愤似的，将桌上能砸的东西都砸到大何身上了。
“你身体这么不好啊？”
他站起走过去扶住她，一手拉她靠到怀里，“好了好了，不生气。”
“我有没有说过！你下午答应的好好的。”
宋宁甩开他的手，踉跄两步稳住自己，冰冷的眼眸在昏暗中透着冻人的气魄。
“好好算我的，我忘记和大何说了，下次不会了。”
他不是忘记和他的人交代，他是根本不在乎！
宋宁隔开齐疏再次伸过来的手，在他眼里女人根本不是人。
他根本不会考虑巴掌扇在脸上疼不疼，根本不会觉得不打女人是最基本做人的道理，根本没有底线。
她知道自己生气一点用也没有，除了伤自己身子。
但她就是忍不了，于王爷，甚至于陛下，她都能感觉到被尊重。
即便地位差异，王爷从未将她当成过圈养的猪狗。
就算他常叫她小猫，小狐狸，但她不是属于他的一个物件。
这是她愿意留在他身边最根本的原因。
齐疏只是嘴上应付，他压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求他不许打人。
在他眼里，性命不只有三六九等，还有漂亮的人，丑的人，女人，男人..............
“你怎么死我都想好了。”
齐疏笑了，没阻拦她转身回房间。
真把人惹生气了啊，他摸摸鼻子想了会儿，“去那跪着，扇自己。门里人什么时候说出我原谅你这几个字，什么时候停。”
他声音不小，房内宋宁自然能听到。
没一会，门外传来清脆的巴掌声，一下下接连。
她捏紧手，闭眼躺上床，就当聋了。
*
（下下章王爷就回来了，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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