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解衣裳

翻来覆去睡不着,白黎索性起床,悄声走出房间,敲响隔壁。

“寒山,寒山,你睡了吗?”

半天没听到回应,她不依不饶的又敲了敲,“寒山。”

房门推开,即便带着白色的面具,她还是能看出他眼里的无奈。

“公主有什么事吗?”

“我睡不着,想着你肯定没睡呢,来找你说说话行不。”

白黎笑嘻嘻的歪头,也没等眼前人表示什么,从他身侧钻进门去。

知道他肯定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拒绝她,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寒山没办法的长叹了口气,关上门。

回过头她已经坐到软塌上,自来熟的倒了杯茶喝着。

“寒山,等回王府后咱们就该回白族了。”

其实她是有些想问他...........关于宋宁。

白族到底和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们回去后也不可能经常来往京城。

他会不会不想回去了?会不会想留在这里,就能够时常见到宋宁?

这些日子,都快折磨死她了。

亲眼所见,她无比清楚他对宋宁的感情,便是那种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没人比白黎更清楚。

他不爱她,他很爱宋宁。

寒山坐下在另一侧软塌上,能听出她的话里有话,催促和告知似的。

他也在想,想宁宁,想过去想很久的以后,想风云诡秘的蘅国皇宫,想生死安危............

白黎看到他心意的同时,他看到了另外两人相通的感情。

“你,还想和我回家吗?”

到底问出来了,他侧头过来,白黎心猛的一跳,对上他宁静的黑眸。

“我早就没有家了。”

“才不是!你要想有就有啊,我的家是你的家!你要是不愿意,宁宁家也是你家!你是她哥哥,王爷不至于连这个都不允许吧。”

她真诚的在为他打抱不平,激动的红了脸,马上要拍案而起的样子。

寒山笑了下,转回视线,只是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宁宁的家早就不是他的家了。

该怪世事无常,还是命运捉弄。他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宁宁是怎么遇到蘅国摄政王的。

分明是两个完全不相交的直线,却在某一刻撞上,剪断了其它的线。

说起来好笑,或许谁也怪不得,近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一年。

你说,这难道不是他无能吗?

每每谈到这个他都默不作声,白黎叹了口气撑住下巴发呆。

月光好漂亮,虽然是同一个,但她还是觉得白族的月亮更美丽,更清澈。

“寒山,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爱真的是好可怕,好残忍的东西。

宋宁这般识大体,辨是非的人,今日那一瞬也不管不顾。

如果他出任何一点点事,她都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那他呢?

再一次两人视线相碰,白黎长久的等待着,灼灼的期盼着。

却没等到他的回答,寒山不知道。

他欠宋家一条性命的同时,也被白黎救过一次。

所以那两年间,他帮助白族治理族内上下,抵御侵扰,让白族成为四部中唯一留下的部族。

也同时在她身边整整两年,几乎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差不多也算还了恩情,只是人心就拳头大小,只能装下一人。

但,“会。”

她是为数不多能算上朋友的人,如果有一日离开,他会感到可惜并且难过的。

白黎眼睛一瞬亮晶,在他温和的视线下有点点想哭。但她忍下了,重重的点头,不想让他看到她哭鼻子。

“嗯!”

是朋友就好,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寒山,我回去睡觉啦,早上见。”

转身回自己房间后,关上门,白黎的眼泪还是决堤。

他不遗余力的将两人的关系撇的干净,是朋友,好朋友,只是朋友。

现在是,今后还会是。

只是。

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到此为止啊...........

*

“宋宁,宋宁,宋宁。”

窗外刺眼的日光袭来,宋宁揉了揉眼睛,听出是白黎在门口拼命叫她,不悦的呜了声。

“快起来啦不早了,我和寒山要出去吃早点,你快起来和我们一起去嘛。你怎么这么能睡,快起来,要不我进来叫你了啊。”

耳朵醒了,脑子没醒,宋宁烦恼的捂住眼睛,猛的感觉到哪里不对。

腾一下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的.........衣裳呢?

垂下的视线朝被子里,“啊!”

“宁~宁~你干嘛呢,我进来了啊。”

“别!”

宋宁大喊了声,匆忙拉了拉被子,遮到锁骨处,“你,你先别进来,我我我马上起了。”

“裴隽!”

小声咬牙切齿的瞪向身边悠闲睁开眼的人,宋宁气到红了脸,不敢相信的自己消化了会儿,狠狠的拳打脚踢招呼上去。

“你有毛病啊,我衣裳呢?”

被他扒拉个精光,只剩下轻薄简洁的亵衣。

她真就睡的那么沉?这都没发现。

被打的人眼里酿着笑意和玩味,如纨绔公子哥儿挑眉掂量。

宋宁又啊了声用被子裹紧自己,省的这么大动作打他会...........被看到。

“宁宁,你干嘛呢?”

外面人不耐的拉长声音唤她,宋宁赶紧开口应答,怕白黎冲进来,“我,我马上好,在洗漱了。你和孟哥哥先去吧,我和王爷等会来找你们。”

“你不是在洗漱了吗,等等你呗。”

转回头,宋宁伸出食指直指裴隽,“我衣裳呢?”

小人恶狠狠的模样警告又认真,裴隽靠在床屏上无辜的歪头,“宁宁晚上为什么把自己衣裳脱了?热?”

宋宁愣了片刻,差点就要怀疑自己,“我怎么可能........裴隽!”

不想跟他闹下去,没完没了。她伸手摸向床的四周,才在床下找到自己‘死掉’的衣裳。

拿起,衣带子处的断口整齐,是被用刀齐齐割断的。

四个带子被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六截,散落在地上。

宋宁提起其中一片,无言询问。

在她的眼神威逼下,裴隽拿出枕头下的小刀,摸了摸鼻子安静了。

她的衣裳太复杂了,左一个带子,右边捆一下的。

昨晚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解哪个衣裳才会掉。

只能用刀割,割了一刀竟然还没完全解开,三四刀他才弄开,确实废了不少力气。

怕她冷,他还照顾了她一整夜呢。

“你多大啊!无不无聊!”

宋宁气闷的蹬了眼,拍开他的手,拖着长长的被子裹住自己,下床去找衣裳。

“宋宁你好慢,我要进来了没,你在...........”

裴隽站起,随手将小刀插入门闩中,卡死门。

走过去帮她找到件衣裳,叹息声无辜委屈,又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想看自己夫人也不行。”

“我自己来,你你,你背过去不许看。”

抖开衣裳,裴隽没管她小嘴咕嘟什么,拽开被子丢在地上。

“抬手。”

又不是第一次见,哦,第一次见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害羞。

欢毒发了。

宋宁烧红了耳朵,闻言只能乖乖的抬手,往前几步贴到他怀里,木偶娃娃似的被他一件件穿好衣裳。

手指几次擦过她的皮肤,她微微颤了下,咬唇小脸染上红霞。

“这个,在这件外头。”

“穿反了会怎样?”

“会系不上带子的。”

她这衣带子他是真弄不明白,裴隽皱了眉,左手压右手,又换了个方向都没能理顺,只能丢手让她自己来。

看着她小手三下五除二的整理妥帖,裴隽咝了声扬眉,总有一日他得弄的明明白白。

穿好后,宋宁刚想快步跑出去找白黎,省得她等急了。

腰间的大手一把从背后将她薅回怀里,“该夫人帮我宽衣了。”

“白黎。”

宋宁指了指外头,门外人脚步声徘徊不断,不耐烦的意思明显。

裴隽抬眼,走过去拿开刀,推门。

“我的天呐,宋宁,你终于好了,黄花菜都..........”

硬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在男人视线压迫下,白黎哇一声掉头就跑,“寒山,寒山,救救我。”

关上门,重新将刀插入门闩,裴隽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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