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拉着她的手放上胸口,宋宁赌气的哼了声,但还是心软的摸摸。
“手怎么了?”
垂头才发现她右手手背上的伤痕,裴隽立刻拉住,抬高端详。
宋宁哦了声,是那日砸冰的时候擦伤的。许明远上过药了,说是擦伤不包扎会好的更快,她就没再管。
当时没觉得疼,现在在他怀里觉得了。
“你现在才有功夫心疼我了!”
知自己的选择自私,裴隽亲了亲她细软的小手,久久的握住,“对不起。”
“也........没有那么疼,原谅你了。”
闹腾完这么久,三日了她提起的心才放下,可怜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负。
那日吹了冷风,跪在冰上又泡了冰水,宋宁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肩上,此时才觉得浑身散架般难受。
她难受时总像个小兽,哼哼唧唧的揉着眼睛,在他怀里蹭脸。
裴隽拿下她揉弄眼睛的手,抱住她,小人浑身滚烫的,一吹了冷风必会发热。
“睡一会儿吧宁宁。”
手心酝着内力抚上她的背,好一会儿她才舒服点,沉沉睡去。
裴隽落吻在她额头,珍重如虔诚的信徒。
外头夕阳垂垂,听到细微的敲门声和脚步声,裴隽抬头望向门口。
“二哥哥。”
门缝出现裴玲儿的小脸,只是犹豫着没敢进来。
裴隽站起走到门口,在身后关上门,“有事?”
怕打扰她睡觉,她睡眠浅,好不容易才把小人哄好。
裴玲儿搅着衣角,咬唇磕磕绊绊的问,“二哥哥,你,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整整三日了,他们都不让她过来,她始终很担心是不是二哥哥真的出事了。
现在看到二哥哥神色如常了,才放心下来。
那日她没什么事,不过是呛了水又吓到,回去后一日就缓过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大哥二哥都不亲,没想到掉入冰冷彻骨的水中时会被他抱住。
吴乐慌乱给她裹衣裳抱她回去的时候,她瞥见了人群里的他。
大家杂乱的脚步声,大喊声和嫂子的眼泪都砸进心里,“对不起。”
她诚恳的知道自己错了,不该不听话。
“没事。”
“二哥哥把我当成妹妹吗?”
裴隽没太明白,这句话从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嘴里说出,似乎没太多意思,又似乎有别的意思。
当不当成妹妹,她也没把他当成哥哥。
那日不管是哪家的孩子遇到危险,他都会那么做,和亲近与否无关。
在他心里,他的家人只有宁宁一个。
裴玲儿抬起头,从他漠然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说,你也没有把娘亲当母亲。”
娘亲在眼前被人所杀,她一直很想很想问他,为什么?
这也在他与父亲与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吗?
他们都说父亲放弃了母亲,父亲是忠臣,可她恨他。
她不小了,从娘亲去的那日,她就长大了。
这次来,她其实是想报复他们,他们所有人!所有不把母亲的性命当回事的人!
裴隽顺明白了,自信那日起,到后来的口脂印子,原来她在想办法离间他和宁宁。
“你母亲的事和你父亲无关,是我一手全权导致的,不必恨你父亲。”
裴玲儿歪了歪头,直视的前方的雪景。
母亲也这么说,母亲说好好活着,帮我照顾好你父亲。小玲儿要乖乖长大。
其实她心里知道,怪不得任何人,唯一可以怪罪的姓齐的那个狗东西已经死了。
不过是自己不好,也不想让别人好罢了。
想替母亲抱怨,凭什么被牺牲掉的是母亲。但从头到尾母亲甘之如始,从不怪罪,她这样的行为倒像是笑话。
“你也会像父亲一样,选择忠义大过于小嫂子吗?”
想的差不多了,她不恨父亲,只是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裴玲儿好奇,会不会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不会。”
言尽于此,裴隽推开门回了房间。
裴玲儿乐意恨他,就继续将仇恨记在他脑袋上,他没那么在意。
里屋传来动静,裴隽走回去,她还是被吵醒了。
“你去哪了?”
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着委屈的调调,她生病时总是更娇,一刻离不开人。
裴隽驱了内力,捂热手和身体,才摸上宋宁的小脸,“在门口,裴玲儿和我说几句话。宁宁还难受吗,饿不饿?”
宋宁摇头,抬手索要抱抱。醒的时候身边又没人,还以为他偷偷出去办事了。
她刚从被子里出来,身上暖烘烘的像是个小火炉。
软和散着香气的小火炉,粘人又腻歪。
“心肝,醒了就把药喝了好不好?”
“不好。”
“好。”
“不好嘛。”
亲亲她撒娇鼓起的嘴,裴隽将人重新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推门吩咐将药取来。
药没取来,来的是许明远。
老远就能听到他的破口大骂,宋宁噗嗤一下笑出声,知道这回有人得受许明远唠叨很久。
她没能想到,这挨骂的人是一对儿,她和王爷。
“您二位真是绝配,让夫人喝药夫人说不想喝。哎,这找谁说理去,平时有个咳嗽发热还得找我。
“我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二位祖宗这样的人,这下好了,在眼前集齐了。”
“我还打算让夫人今年冬日将身体养好,现在看来王爷可以准备解欢毒了。哎呀,我怎么忘了,王爷是不是故意想解夫人的欢毒,才折腾夫人?”
宋宁抿唇,拉住裴隽蠢蠢欲动的手,压低声音趴在他耳边,“别杀他,他也是好心,就是唠叨了些。”
听得耳朵起茧子,药刚刚熬好,宋宁就迫不及待的将许明远赶出去,省得他将小命交代在这儿。
温热的药汤在他的搅动下,散发出苦涩的味道。
宋宁的小脸也染上苦巴巴的意味,还没喝就嫌弃的要命。
“我可不可以少喝一点?”
“你觉得呢?”
他在烛火前蹲下,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昂头看着她,双手扶在她腰侧,眼里的温和不言而喻。
宋宁只好小口小口的喝掉碗里的药,最后一口喝干净后,厌恶的将碗塞给裴隽。
一脸赶快拿走,别放她面前的意思。
站起将药碗送出去,裴隽一回头就瞧见她坐在床边,小脚偷偷摸摸的探出被子,可爱的一晃一晃。
房内地龙开的足,她还被厚厚的被子裹着,都有点热了。
脚探出厚被子感受到点点凉快,宋宁满足的摇头晃脑,被‘魔爪’捉了去。
“唔!”
圆润的小脚在手中盈盈一握,虽然捏着肉乎乎的,但脚背上的筋络明显,纤细骨感。
不管身上穿的再多,她的手脚总是冰凉的,显得他手心很暖,裴隽饶有兴趣的多捏了几下。
“裴,裴隽!”
宋宁脸唰的羞红,想要挣扎开,裴隽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发现宁宁另一个敏感的点。
轻微捏住她的脚,床上人咬唇强忍着痒痒,用另一只脚抵住他的胸口,含水嗔怪的模样娇弱。
像是共通一般,如同只小猫哼唧。
倒是第一次发现,她身上除去其余两个地方,还有脚上很敏感。
“烦人,再不跟你好了!”
宋宁气闷的滚进被子里,裹住自己闭眼躺下。
仍然能听到身后他的忍俊不禁。
*
“二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小嫂子?”
裴隽没将裴玲儿所做和她说的话告诉宋宁,不是因为她的恳求。
他希望宁宁一直是那个相信世间美好幸福的小丫头,相信将心比心,用心对待别人也会得到回报。
不愿她失望罢了,坐在桌前透过窗子看出去,她们几人在院子里和三百两玩的开心。
他弯了下唇,竟然开始想若是和宁宁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宁宁该很疼自己的孩子吧,不过他想他们应该不会有了。
宁宁要将他视为最最最重要的人,她答应好了离开的那日会带他一起。
“王爷。”
裴隽收回视线,“说。”
七直起身子,往前半步,不免吃惊王爷当真十指间牵动蘅国每一处命脉。
“他们交代了,铜矿一事如您所想。”
唇扬起讽刺的弧度,裴隽搁下手中的笔,果然。
真是永远不能高估他们。
“按照计划来。”
“是!”
都将刀子塞他手中了,他不捅出去,多浪费他们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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