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真的很爱你

眼前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宋宁闭了闭眼向后去沐浴。

泡入温热的水中,她的眼泪还是决堤。

她很能理解裴隽,真心能够体会到他不能完全信任和他的徘徊难过。

所以这几日她都在想办法哄哄他,让他高兴点。

如果没法查明真相,她想给用自己一腔不曾改变的爱意,换他心安。

可那几日她过的也很委屈,也很想让他哄一哄,和他撒娇诉苦,看他心疼她的模样。

或许永远不可能和他回到以前的相处了,叹息声化开在水汽中,宋宁盯着水面上的波纹发呆。

这是个死循坏,绕死了所有人。

回到房间里的裴隽,站在中央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拿起桌上琉璃的糖罐子,她不知道从哪找来个小罐子,里头各种味道的糖混在一起。

每次取的时候她都不看,放到嘴里是什么味道就是什么。

里头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吃到每一个都能让她开心,都能换她笑颜。

裴隽走到门口,推开门将罐子递给七。

七是了声,快步走去王爷房里,拿下午买回来的糖。

马车刚要经过那间铺子,他还以为王爷就这么回去的时候,再一次被叫停。

这次王爷下车了,走进铺子里,走出时手中提着的都是夫人爱吃的味道。

只不过回来后全命他放到房间里,现在这个时辰又命他拿过来。七不太明白,摸摸脑袋实在想不通的照做了。

很快,装满整个罐子后他快步回去,“王爷,奴才放这了。”

裴隽点头,七下去后,他将桌上的糖放到床头。

放在靠她那一侧的床边的桌上,她出来说不定能看到。

他站了会儿,打开糖罐子,里面甜腻的味道混着晚风吹散。

背道而驰的两人,终要回到一张床上。

即便宋宁磨蹭了很久,还是要走回去的。

走进去,他靠在床屏上看书,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隽总有这个本事,宋宁抿唇在心里叹气,往床边走。

一转眼看到自己的糖罐子,琉璃的罐子只要仔细还是能看出里头有没有东西。

更不要提,不知道是谁将罐子放在烛火前,里面有没有东西都被照的一清二楚了。

宋宁轻轻提起罐子的小盖子,里头满满当当是她的糖。

甚至按照她的喜好,所有味道混杂在一起,每种都买了。

她愣了愣,反应了会儿。

既然都买了,干嘛不和她说实话,非得寻个由头和她吵。

捻起一颗放入嘴里,爬上床跪坐起来。

过去径直抬起裴隽的头,撬开他的唇,将糖强行渡给他。

口中甜腻的味道席卷,裴隽不明白的皱了下眉,手中始终没翻动一页的书放下。

“你让我喝了那么苦的药,报复,你也得吃不喜欢的糖!”

小狐狸哼一声,一昂脑袋钻进被子里,背对他睡下,“晚安,不许吐哦。”

宋宁满意的闭眼睡觉,或许是尝到甜甜的东西,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她特地选了最甜的奶糖,能让他难受上好一阵子了。

身后裴隽咬开嘴里的糖,嫌弃的皱紧眉头,到底没吐,吃完了它。

糖块在嘴里化干净,她已经睡熟了,娇俏的像个布娃娃。

裴隽伸手摸向她的被子里,确定她不冷才吹熄烛火,躺下。

夜里,感觉到身侧的动静,裴隽睁开眼。

他本就浅眠,一直以来的习惯。

黑暗中她像条小虫似得拱到身边,单人的被子限制了她的发挥,离他怀里还有一段距离,被中间分隔开的被子挡住。

不如双人被那般方便,可以径直钻入怀里。

这也是他的用意,裴隽闭上眼,又再次睁开。

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动作轻缓的将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压了压她散落的发丝,盖好。

侧过身,轻轻抬起她埋在被子里的脑袋,自下而上一下下很轻的吻她的唇角。

这几日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他根本没有那么爱她,没有那么离不开她。

有她锦上添花,没有也不是不行。

把她当成无所谓的人,她做什么他都不在乎,就不会被轻易伤害到。

他的心却没有一次相信这个鬼话。

“我爱你,宁宁。宁宁,我很爱很爱你。”

“夫人。”

他是有夫人的。

亲上她的小脸,裴隽长久停留,嗅她发间的花香,“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我的气。”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对于她,他总是束手无策,茫然无措的。

“宁宁。”

*

早上宋宁醒的时候,身边人早就离开了。

她撑起自己,看向两人的单人被子,颜色再相似也不是一床。

这几日许明远每日都会来给她把次脉,想确定她的身体无恙。

“幸好天气暖和了,要是那几日天冷,欢毒绝对会发,夫人就困难了。”

宋宁嗯了声,也很庆幸。

每次说起,她还是免不了想到他,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割舍下了。

想他好不好,去哪了,现在靠什么糊口,过的怎样。

但想着她又叹息,那又如何,他们恐怕此生只能靠缘分再见了。

“夫人少叹气,日日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少想点。”

许明远边收拾东西边打趣,她一个小姑娘,在现代还只是个呆呆傻傻快乐的大学生,哪来那么多忧虑的事。

宋宁笑了下,她还真有这么多要烦的事,光一个裴隽就是好大一只烦恼了。

“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前几日我随王爷入宫了。帮位.........该叫什么,小主?”

称号这玩意他一个现代人整不明白,许明远挥挥手,不纠结,想将这事当个玩笑让她开心点。

“那小主说她有身孕了,是陛下的。王爷让我去把脉,夫人猜怎么着。她偷偷给我塞金首饰呢,叫我帮她瞒着,说假话骗王爷。这掉脑袋的事,我才不做,所以她掉脑袋了。”

听完后,宋宁哈一声笑出来,“那许神医真当得起一句俊杰,识时务。”

“那是。”

两人笑成一片,笑完后许明远摆摆手,“我走啦夫人,等会,我再多嘴说句,你别不爱听。”

他其实不太愿意插手旁人私事,但这小丫头算得上他的‘金主’,也是重要的朋友。

“你失踪的那几日,王爷很着急很担心,大家连气都不敢喘。”

言语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许明远长嗯了声思考,一种压抑到极致渗出的疯狂,像是无人看管的猛兽出笼。

“我有时都在想,夫人要是真的不能回来,王爷或许会悄然无声死在哪个僻静的角落。”

许明远被自己愚蠢的形容逗笑,宋宁却笑不出来。

回来这么久,她第一次听说他当时如何。

她不好的同时,他也很不好。

许明远说的不是完全无稽之谈,他长久夹在猜测她是不是自愿出逃,和到处都找不到她之间,真的有可能活不下去。

她从不质疑裴隽爱她,当她提出死的时候定将他带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欢喜,很欢喜。

似乎和她同生共死,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即便他是那个吃亏的人。

所以她根本没想过和除他外任何人多言,也根本不可能爱上别人。

得到过这世上最炽热纯净的爱,再没人像裴隽这般爱她入骨了。

她想给他好多好多机会,因为他值得。

*

(裴:我是有夫人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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