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殇

“大哥哥,大哥哥,陪元元玩一会嘛。”

京城的边缘处,略显萧落的街道,穿着寻常人家布衣的稚童正摇晃着偶然坐在家门口的陌生少年华贵的锦绸,嘟嘴撒娇道。

“叫元元么——”

少年轻抚着孩童的头,笑道:

“元元乖,大哥哥还有点事,不能陪元元玩了。”

【元元】头摇地像拨浪鼓似得,摆着手嘟囔道:

“不嘛,不嘛,就一会儿,我们去编柳笛,很好玩的。”

正当少年不知所措地呆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一个穿着素衣,头上别着生锈的铁制发钗,满面忧愁的中年妇女提着水桶费力地从屋内走出。

余光瞄见少年和幼童,顿时吓地惊慌失措,尖叫一声,水桶也应声落地,清冽的井水撒了满地。

妇人连忙奔到少年面前,“咚”一声跪在地上,恶狠狠地盯了孩童一眼,将其扯过来摁着跪在地上,又挤出笑容战战兢兢地说道:

“上官公子,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公子多…多加原谅。”

说完又干笑一声,而摁住孩子的粗糙的手却是在剧烈颤抖着。

这位少年,正是从大殿而返的昭业。

昭业并未说什么,起身伸手准备摸一下元元告别,妇人惊恐地看了一眼昭业,连忙紧紧护住孩子。

昭业的手便悬在半空,又悻悻地收回去,便远去了,身影在妇人恐惧的目光中逐渐模糊。

“唉——”

……

青铜宓宫里的辛秘太残酷了,虽为篡龙,但昭业也有普通人的情感,权术之争,残酷无情。此番遭遇,让昭业清晰地认识到

不为,则欲为而不可为也

昭业注定要跳进权力诡谲的漩涡中去,正如他的字一般。

……

天色渐晚,万家灯火是早已熄灭了,偶尔来往的士卫倒是不敢阻拦昭业的。

“啁——”

夜幕中突然划过鷞鸠嘹亮的鸣声。昭业抬头望去,顿时,鷞鸠猛地急俯而下,向昭业袭去。

“锵!”

一道凌厉的气息迸出,与鷞鸠的利爪猛地撞击。随即,鷞鸠爪下飘出一张乌青的罗纹纸,只有四个字:

“姜殇,鹰传。”

昭业看完,便即刻通晓了其意,笑道:

“还真果断啊,被帝所察,就自殇而遁么?不过对于你而言,阴暗的角落却也适合你。”

昭业将纸往后一抛,向远处走了去。而纸在落地前的一瞬,便成了夜里霎那的焰火。

……

“传帝诏令,姜氏嫡长子嫌疑叛国,以律法缉拿监禁。”

昭业刚查阅完资料,便闻【金甲卫】洪亮之声。走出书馆,眺望去不由惊叹一句:

“真是甲光向日金鳞开。”

走进驻足而观,学生倒仅有昭业一人,为数不多的导师里却是有几个熟悉面孔。

符仪板着脸,冷冷地质问道。

“夏左将军,此话可有证据?”

而蒙暮更是直接,震阳之气如泰山般横盖在扣押姜邃的普通士兵身上,让其寸步难行。

“尔无需这般,此乃帝诏,即便太学设【祭酒】一职前来也无济于事。”

【夏怀翰】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只是冷漠地说道,并无呵斥之意。毕竟手持帝诏,无人可逆,无需与太学结仇。

而姜邃虽双手均绑,兵刃逼喉,却甚有悠闲自得之意。注意到观望的昭业,嘴角浮现一抹玩味之笑,随后朝着昭业的方向吟诗曰:

“欲持帝玺,将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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