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时快四点了,张美丽还没到,没见她车在嘛;大堂姐应该在,这我敢断定,她早把我家当自个儿家了,在我家的时间比在她家长多了,感觉比自家还亲近;二姐放寒假假后的第二天就去公司了,说明一下,并非分公司,是总公司,说是公司有不少事儿还就得她去帮忙应对才好,我真佩服她,都说地球离了谁都转,其实具体来说,也并非尽然,确实难得,一个人在单位能够做到缺其不可的份儿上,那才叫真的成功,二姐一定前途大好。二姐昨晚愉快地接受了总公司总裁希望她去帮忙的电话邀请,人家明明说,不用太急,过两天再去也不迟,可第二天,二姐就提前吃过早饭开车去了,说是明天上午,即腊月二十八跟大姐一起回家,我感觉二姐也把公司当成家了,把公司的事当成家事一样对待,怪不得人家干得好,受器重。
没等跨过大门槛儿,就听见大堂姐尖利而甜美的说笑声,她的嗓音条件很好,歌唱的很好,但她更喜欢跳舞。小谭立马瞪大眼睛,精神倍增,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条件反射太强,一脚跳过门槛儿,抢在我前面,没等拐过照壁,他就回头对我讲,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一听这嗓音,就知道是个大美女。瞧他这点儿出息,我背后对他嗤之以鼻,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堂屋里,大堂姐脸蛋儿笑成了一朵花儿,正跟母亲手拉手坐一块儿聊得正欢。她侧身坐着,竟罕有地扎了一条及臀的独辫子,她这是要干嘛,发神经呀,现如今哪还有姑娘扎辫子的,也不嫌麻烦呀;辫子末梢竟系着红头绳儿,装扮的也怪怪的,上身是红底白碎花的褂子,下身是月上紧下松的蓝裤子,大腿跟牛仔裤一样给裤子紧绷着下,看着圆润饱满,但不失结实有力,跳舞的腿嘛。眼前她这形象不禁让我联想到白毛女喜儿或者村姑,我第一次看她留这种发型,这身打扮,倒也别具一番韵味,朴实大方。
正面坐着的母亲很快看见了我们,接着朝大堂姐示意,大堂姐转身回头站起,手舞足蹈地迎出门来,没走几步即站住了,怔怔地看着小谭,我并未告诉她小谭要来。要不是小谭在场,她指定会疯一般扑向我,接着给我一个热烈拥抱,这可能就是文艺女生的做派吧。
我赶紧上前把小谭介绍给大堂姐认识,大堂姐主动向他伸出手来,小谭直勾勾盯着大堂姐竟没注意到伸过来的手,我即刻用膝盖顶了下他屁股,暗自骂了句,臭小子咋这么没礼貌!他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大堂姐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好?脸顿时变得通红,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我差点儿没憋住笑出声来。大堂姐抬起另只手捂起嘴巴瞥了我一眼笑了下对他说,你好,小谭同学,早就听江威说起过你,可以说是久闻大名呀。话说的轻松流利,落落大方。
见小谭依然抱着大堂姐的手不放,我再次用膝盖顶了下他屁股,不过这次用了些力气。他立马意识到并放手。
随即,想到车上的年货,我立马叫上小谭一起出去卸车,大堂姐一同跟去。小谭没忘了,先把那一大袋大白兔奶糖从车里拿出一下塞到大堂姐手里,大堂姐当即欢呼跳跃,跟爱吃糖的孩子一样高兴,感叹糖够多,够吃一个月的了,显然以为是送她一个人的呢。我赶紧对她说,不全给你的哦,你、美丽、大姐二姐四个人都有份儿。大堂姐听后,变得似乎不再那么高兴了。
谁想,这时小谭坚定地对大堂姐说,放心,就是送你一个人的,吃完了,再送。我的天,他这是咋了,被美女冲昏了头脑呀。大堂姐听后,再次欢呼跳跃,且抱着糖跑进大门。
都给她了,没别人的份儿了?我望着大堂姐背后飞舞的大辫子对小谭说。
小谭却说,这简单,等卸完车,我再开回县城买就是了。哼,说的轻松,这来回最快差不多也要俩小时呢,回来天都黑了,我说。用不了那么久,很快就回来,小谭说着打开后车门就要卸车。
我把车钥匙交给他说,“别等着卸完车再去了,不如你现在就去吧,快去快回,一会儿张美丽就来了。”我故意提起张美丽,他听了一定会加快速度。
“我保证俩小时内赶回来!”小谭果然瞪大眼睛,保证道。
“说不定,你半路上就会遇见张美丽开车来呢。”我随意说道。进一步刺激他。
不想他又来了精神,忙问,“哎,她开的啥车呀,啥颜色?”
“红色桑塔纳。”我应道。
“晓得了!”他说着立马上车调头,猛踩油门一溜烟车就开出好远。我望着顷刻间迷糊的车屁股,摇摇头讥笑道,嘿嘿,臭小子,今后遇事儿,还就得拿美女刺激你。
“哎,他咋开车走了呢?”车很快跑没影了,我刚要转身返回,就见母亲走出大门指着刚开走车问。
“去县城买糖去了,一会儿就回。”我说。
母亲惊叫道,“啊!县城老远呢,回来还不天黑喽,家里不缺糖,你二姐这次才带来的。”
“是去买大白兔奶糖给张美丽和大姐二姐吃的。”我说。
“哎,不是已经买过了嘛,你大堂姐正守着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吃着呢。”母亲说,一脸疑惑。
我解释道,“那些糖本来是小谭买给她们四个人吃的,怪小谭事先没说开,大堂姐误以为是买给她自己的,占为己有,独吞了,这不小谭碍于面子,便将错就错,让给大堂姐一人了。”
“嗨,小谭这孩子也太那个了,太能迁就人了,真是好脾气呢。你堂姐也是,捞着大白兔,哦,奶糖没个够,嘻嘻。”母亲摇摇头笑着转身返回。
“是太能迁就美女吧。”我嘟噜道,尾随而去。
刚跨过门槛儿,手机响了,是张美丽打来的电话,说是再有一刻钟就到了,快下国道了。
我寻思,张美丽刚好能与小谭在村道上相遇,村道那么窄,勉强跑开两辆车,可谓狭路相逢,速度肯定很慢,这等于给小谭来了个慢镜头,可以对张美丽看个仔细。你别说,小谭这小子怪有眼福,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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