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近水望远山,孤舟细雨蓑衣客。
李白至下了青牛山后,一路南下至古运河,临近码头时,天公不作美,万里晴空陡然间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温软细腻。
码头边上靠着一轻舟,船头有一抽着旱烟的蓑衣老翁,雨水下得虽小,却像是怕了老翁一般,朝着老翁两边流去,李白一看,这人显然是个高手,周身有内力流转,将雨水分朝两边。
李白抱着剑走上前,待看清老者的脸后,不自觉的笑了:“楼伯,怎么是您来接我啊?”
楼伯‘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旱烟后,抬起满是污泥的布鞋拿着烟杆‘哒哒’的敲着,嘴里说道:“等你两天了,咋?路上遇见事了?”
李白吊儿郎当的:“哦,上一趟青牛山”
楼伯四十有五,本名叫楼云,年轻时被人追杀掉落山崖,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跑商的李父救了下来,就一直跟在李父身边,家里人也不问他来历,一直将他当做家人来看,这些年,只要是李出门行商,楼伯都会跟着,帮着李父赶走了山匪,劫道的流寇,可谓是尽心尽责,劳苦功高。
李家能有今天,少不了楼伯的帮助,还是李白在武道上的领路人
话语间,李白拉着满脸不爽的老马上了船:“你别老是这个样子啊,我家老爷子挺富有的,那上等草料还能少了你的?”
老马还是不爽,转过头去不再看这张老是骗自己的脸。
李白也不管它,轻身窜到船头慵懒的躺下,这时,撑船的楼伯开口淡淡的问道:“八百里古道,不好走吧?”
李白一愣而后回到:“是不好走,小子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楼伯扫了一眼李白身旁的长剑:“名剑腾空?这是古道里取出来的?”
“啊,对,还有一剑曰‘画影’在那老马背上”李白敲着二郎腿一摇一摇的回答
楼伯头来羡慕的眼神:“真是好运道,老夫羡慕的紧啊,要不是老夫不用剑,定叫你送一柄给我”
接着又转声:“对了,还没问你小子,那古道走了多远?”
李白想了想望着漫天的细雨,怅然道:“唉,小子花了四年功夫,堪堪走了五百里,停在了一山势陡峭的古栈道前,再难进寸步,思来想去,过不了就回家咯”
楼伯听完大笑:“你小子,多少江湖豪客连三百里都走不了,你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然是了不得了,还在老夫面前唉声叹气?真是不知所谓啊”
楼伯此话倒是不错,武道有八境,明神,聚元,聚灵,启灵,真元,(打通玄阳天关)道宗,帝尊,素真。
而八百里古道就是为此而生,至于这八百里古道从何而来,就无人得知了,只知道,踏入武道者,必走八百里古道,百里为一境,百年来,能走完的无一列外,都成了江湖上的巨擘大鳄。
而李白能走五百里,按楼伯的话来说,确实是了不得了。
大魏朝以武立国民风彪悍,学武者数以千万,走过八百里古道的被称做是入境武者,而所谓的一流到三流高手,却是不入境的武者,但却是强过普通人很多。
李白十五岁便离家走古道,四年却是只走了五百里,若是普通路程,八百里也就是三天时间而已,可见这古道有多难。
话锋一转,楼伯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要说,你回来得也正是时候,前段时间,有几个黑衣盗闯进家来,好在只是翻找东西,没有伤人之意,被老夫发现赶走了,只是,家中虽然被翻得零乱,却没有丢失任何财物”
李白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来疑惑道:“何解?”
“你父亲猜测,应是你兄长在京城惹了什么大人物,才会有这出”楼伯解释道
李白心有疑惑:“来人可是高手?”
“高手谈不上,可轻功了得,老夫居然也追不上,就只能放任其离开”
“哦?”李白诧异,居然连楼伯都追不上,可见来人也是个入境的高手,而楼伯又说这人武功平平,看来是专修轻功的了。
要说李白的兄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而立之年就已经是九卿之一,大理寺卿,位居三品,李家很多商业上的路子就是这位兄长的面子,才得来的。
但这位兄长却是个刚正不阿的,一根筋的清官,眼里容不得沙子,得罪人是正常的,但这次居然有人向家里出手了,看来事情不小,得罪的人,地位不低。
李白问道:“那父亲是何意?”
“你父亲想让你回家后,过了成人礼,便去长安帮你兄长”
李白无奈,伸了个懒腰:“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啊”
楼伯也叹息一声:“倒是苦了你了”
李白心情烦躁,随后将目光转向两岸风景,雨幕给两岸山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倒是有种神秘感,心情也得以舒缓下来。
正欣赏着,李白突感身后有一物袭来,也不回头,抬手便抓住了飞来之物,一个酒坛,李白回头看向楼伯,似乎在询问。
楼伯捋着胡须笑道:“我闺女出生时,老夫埋在院中树下的,本来是想待那丫头出嫁时再取出来的,这不,你小子回来了,就取出一坛来,也算是给你接风了”
李白微微一笑,就要开坛品酒却被楼伯叫住:“等会小子,这好酒可是要配好酒的”
说着,双手握住手中撑船的竹竿,轻轻一搅,水中便出现一个旋涡,又是一搅,周遭雨天到湖面换气的鱼便纷纷聚拢过来。
“好大一条鲫鱼,就你了!”话语间,竹竿一抖,一条肥大的鲫鱼高高跃出水面,楼伯抬手一吸,鱼儿便被牢牢的抓在手中。
楼伯大笑:“小子,生火,正反离家也近了,慢慢飘吧,来,与老夫喝几杯”
似乎是有好酒,李白所有的心事烦恼一扫而空,忙活着掌炉生火。
不时,楼伯便将大鱼处理好了,往沸腾的水里加了些葱段生姜,又将肥嫩的鱼放进去,雨还在下,慢慢的大了起来,随之而出的还有飘香的鱼汤。
李白可是等了好久的,此刻迫不及待的将酒布起开,顿时整个船舱之内尽是酒香,夹杂着鱼汤的香味,瞬间令人大开味蕾。
鱼是古运河鲫鱼,酒是十八年的女儿红,舟,是运河大雨的孤舟
雨声滴滴答,船舱内的欢声笑语,孤舟渐渐的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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