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阿姜，我明日就要走了”“师兄，你要去哪里？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好吃的”“哈哈哈，好，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从偏远之地来到东京，如今学成该去那些真正需要我的地方。”“东京不行吗，这里人多，生意也定好，且药材充足，这里药材比我阿爹的药材库充足了不知好多。师兄你就留在这里不好吗”山姜焦急的想要将师兄留下来，这些年来她没什么玩伴，除开师傅，师兄便是与她最亲近的人

“阿姜，东京固然繁华，但却少我一个不少。当年我父母因家贫，望我能出息些，咬牙凑钱把我送到东京学医，希望以后能回去当那十里八乡唯一的医士挣些钱。幸得师傅收留，现已学得六七分，我想要去那些贫苦之地为无药可医之人做些什么”张漾望着远方，眼睛里闪着光芒，随即光芒又暗了下来“且阿惹现已成家，我于东京城也无所牵挂”

山姜呆呆的看着张漾，明明人就在眼前，此刻却感觉有些远。师兄喜欢阿惹姐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阿惹姐姐的母亲瞧不上师兄，春天与城东做香料生意的李大壮定亲，前些日子刚过了中秋节没几天就成亲了。她与师傅还去吃了酒，师兄当天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秋天是离别的好日子，天高气爽，走的人不会因天气过于疲惫，留的人可在渡口多留些时辰望望远去的船只。

此时山姜14岁，但不知这与她的真实年龄到底差了几何，她这些年来一直按着爹爹捡她那天过生日。“是啊，我该回去看看爹爹了”山姜望着远去的船帆喃喃自语道，全然没注意师傅在旁边看着她眼神略有些孤寂。

山姜又跟着师傅沉心好好学了两年医术，此时16岁的山姜已能独立接诊，现下山姜的愿望就是把父母接到东京城来，以后继承师傅的医馆，把现有的医馆壮大，留在孤身一人的师傅身边。

一日山姜出门见好几位相识的郎中都聚在告示栏前，她凑上前去

“山姜，李将军的军营在招女军医的助手，你可以去试试。李将军虽是女子，这两年却频频立下战功，实在是使人敬佩。刚好你不是经常在打听凉州那边的消息吗，我看你很适合，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呀”山姜熟识的一位郎中阿甲说道。

“诶，还真是，山姜你年纪轻轻就已医术了得，年轻更应该出去历练历练，若非我是男子，我便是冲着这月钱也去了”阿乙兴致勃勃的冲山姜说道。

“我才不去呢，我师傅现在就一个人，我要给她帮忙陪他老人家”山姜嘴上说着拒绝，回去的路上心里总是不自觉想到这事。

当天晚上山姜睡不着就在庭院里坐着，她回想起多年前哪个少年郎，西洲城的月亮是否如东京城一般圆呢，那边的落日是否真如书里写的那般壮观，这些年来频频传来边塞战乱，他又是否正在看着这轮月亮，身上有没有受伤。

这些年来，山姜一直翻阅着关于西洲的书籍，打听着来自边塞的战事，偶尔能听到跟随将军旁边的小将江逸如何机灵助将军冲锋陷阵。她也不明白不过一面之缘的少年郎凭何让她记挂这些年，大抵是他让她思考了好几年她学医的意义吧。

她一连好几日心神不宁，老是出错，老郎中唐易多次提醒她，倒也不恼，只微笑着叮嘱她认真些。

“阿姜，现下馆内没什么客人了，我们关门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唐易叫上山姜慢慢散步到当初师兄张漾离开的渡口。“阿姜，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想不想去更广阔的天地学更多的东西”“师傅......”“我知你师兄当初走的时候你就动了离开的心思，我一个糟老头子怎么样都是活，你不必为了陪我留在这里。人生就这么短短一瞬，你该去走自己想走的路，莫要像我在这东京城里蹉跎了一辈子。”唐易望着远方淡淡的说着，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

山姜决定出去看看，她也想去看看所谓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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