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朱瞻垲早早的就起了床,在驿馆的院子里打着大学军训时学的军体拳。
一套不伦不类的军体拳打完,他苦着脸喃喃着:“哎呀!时间太长了,有些动作都记不清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棉巾擦了插手,大声朝后厨那边喊道:“喜子,别弄早饭了,赶紧去请萨力哈千户过来一趟。”
听到他的呼喊,郑喜满脸灰地从后厨跑了过来。
“殿下,不吃早饭可不行,万一坏了肠胃,奴婢可担待不起。”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这又不是宫里,谁管得着啊?”
“啊这......”
“你这么喜欢弄饭?改明天回京后把你送御膳监去。”朱瞻垲板着脸道。
郑喜知道他是说笑的,不过不好违背他的意思,立马决然地回:“殿下勿恼,奴婢这就去。”
一刻钟后,在郑喜的引领下,魁梧的萨力哈来到朱瞻垲跟前,铿锵有力地禀道:“末将萨力哈拜见殿下。”
看着精神饱满的白色人种的萨力哈,朱瞻垲笑着问:“听说卡木其醒了?”
萨力哈望着与他胸口齐平的朱瞻垲,见他并没有皇族那种盛气凌人的神情。
顿时心底一松,咧着嘴笑道:“那小子命大,昨晚就醒了。”
“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朱瞻垲没有丝毫架子,欣喜地说:“等晚点我去看看他,现在我有事找你商量。”
见朱瞻垲有正事,萨力哈立马收敛神情,正经八摆地回:“殿下请吩咐!”
感觉他的态度端正,朱瞻垲满意地点点头。
他拿起身侧石桌上的文书,忽然神情一肃严厉地说:“这是一份名单,你派人请他们来驿馆一趟。”
听到他那个请字咬的很重,萨力哈心中一沉。
接过文书扫视一番,见其中全是南京勋贵的名字,他顿时吸了口气。
这是要强拘勋贵啊,一个闹不好就会产生巨大震荡。
虽然他心中迟疑不决,但想到出京时太子让他对八皇孙马首是瞻,便立马压下心中疑惑,大声应喝道:“末将领命!”
目睹萨力哈脸上神情变幻,朱瞻垲心中其实也没底,万一这家伙不听他的,那还真没有办法强迫。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临时受命的闲散皇孙,手中的权力时效性太短。
此时见他接下命令,朱瞻垲舒了口气,语气缓和地说:“萨千户,不要紧张!你只管请他们过来,所有后果我一并承担。”
朱瞻垲话都说这份上了,萨力哈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彻底消散。
他向朱瞻垲抱拳行礼后,便满脸煞气地向番军临时驻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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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西。
一座朴实的府邸正堂中,主人家正满脸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局促不安地砸着拳头,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堂外。
一刻钟后,外面匆匆忙忙走来一个男子,他无所顾忌地闯进正堂,大声冲主人家道:“八弟!你糊涂啊!”
主人家正是定武侯郭英第八子郭钰,他家因早年抵抗永乐帝靖难,除袭爵的第二脉外举家被贬到南京。
郭钰见是同母的六哥郭铨,立马安稳下来,望着来人苦涩道:“六哥,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能牵扯到小辈。”
“哼!小辈?他朱屠夫当年可顾及我等小辈?靖难一役父亲不过是守正为国而已,他竟然不顾情面将我们全部贬来南京。
我们何其无辜?抵御靖难的可是大房与二房,到头来他们没事反倒是我们受罚。”
“他毕竟是二房嫡女的孩子,我们不能掺合进去。”
“老八你什么意思?我掺合了嘛?”
“明知有人对那孩子不利,我等做长辈的能视而不见?”
被郭钰说的哑口无言,郭铨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不过是这些年来心中有些不郁,那孩子就下来也是造化,要不然日后我指不定会后悔内疚。”
郭钰舒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六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边你别联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闻言郭铨陷入了沉思,脑中有些信念松动不少,对过去的种种忽然有些释怀了。
就在此时正堂外小跑进来一个仆人,他惊慌失措地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事慢慢说。”
“府里来了一队番军,说是请老爷去驿馆一趟。”
……
驿馆中。
眼看过了一个时辰,朱瞻垲有些等的不耐烦,他收起正画着的画稿起身走出书房。
“殿下!”
一直候着书房外的郑喜哈腰喊了声。
“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动静,都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朱瞻垲皱着眉望向驿馆大门外,很是不耐烦地说。
“是!”
再次无视他听不懂的名词,郑喜连忙动身去外面查看。
过了不一会,郑喜小跑回院,气喘吁吁地说:“来...来了。”
闻言朱瞻垲整了整衣冠,脸色凝重地走了过去。
此时驿馆广场中已经来了不少勋贵,朱瞻垲露出笑容客气地说:“诸位叔伯兄弟,小子朱瞻垲有礼了。”
勋贵集团向来是依附皇权,他们家中或多或少与皇室有着姻亲,因此朱瞻垲这么叫他们也算是给足面子。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领情,其中一个勇猛面貌的壮年勋贵冷哼一声,怒气冲天地叫骂道:“他奶奶的,大热天的叫我们来干什么?莫不是以为我们闲得发慌,故意没事给我们找事?”
“就是!”
“是啊,本伯还一大堆事呢。”
“太冒失了!”
“要不说没封号,还真是莽撞。”
“嘿嘿!”
……
数十个勋贵见有人起头,顿时吵吵起来。
见这状况,朱瞻垲不气反笑道:“这位叔叔是?”
“呵!老子华阴伯陈斌,家父乃是太祖亲卫。”那莽汉大大咧咧地自报家门。
“哦,原来是开国元勋之后。”朱瞻垲并没在意他的无礼,笑着继续对众勋贵说:“这次请你们来呢,主要是中秋佳节将至,今日我们就一同前往皇陵外祭拜太祖。”
“呵!你一个没封号的皇裔有何资格领衔祭祖之事?”
嗯?
见又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华阴伯,朱瞻垲眼角抖了抖,心中杀意顿生。
“并不是进入太祖陵寝,而是在外围鹿苑遥拜太祖。”他强压心中杀意,阴着脸冷声道。
“不进陵寝对太祖太不敬了。”陈斌咧着嘴讥讽道:“哪样的话还拜个啥劲?稚子就是幼稚,没个......”
“嘭!”
不等他话毕,朱瞻垲突然掏出短统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枪。
统响人惊,众勋贵顿时大惊失色。
不敢置信地望着倒地抽搐的华阴伯陈斌,他们脸上纷纷露出死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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