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院。
眼见纪良杀了进去,一群勋贵顿时大乱,他们面露惊恐,拼命地往后门涌去。
后门防守的番军冷着脸,举着兵刃制止勋贵的乱动。
百户卡木其咧着嘴说:“诸位勋爵,这后门不能开。”
“滚开!”
“快把门打开,爷重重有赏!”
“狗东西,你一个番子还敢堵爷的生路?”
不紧不慢地卡木其挥了挥手中的大刀,脸色一边,阴沉地说:“门一开,锦衣卫必定会更加疯狂,那八皇......”
“滚你码!事就那小子惹出来的,好好的非要聚集我们。”
“就是!谁知道锦衣卫是不是和他窜通来要我们命的?”
听到后门的动静,朱瞻垲叹了口气,人心难测啊!此后这些勋贵怕是会怨恨皇室。
只是这些已经不需要他担心了,他都要死了,还管它洪水滔天?
“卡木其,让他们走!”
“殿...殿下?”
“开门!”
朱瞻垲肃穆地喝了声。
“殿下!门外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晓,万一有乱贼候着,那他们闯进来将会......”
“我说了,开门让他们走,能走多少就看他们造化了。”
“是......”
虽然知道这不是理智的做法,但是卡木其还是听从了命令。
他们这些番军怕不怕死?
怕!
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只不过在这个时代有些事比死还可怕。
作为护卫皇孙的番军只死不能逃,一旦逃了那么京城的家人将会被株连。
明朝皇帝重用他们这些白种番军不假,但是抛弃皇孙自顾逃命的番军能有什么值得被皇帝看重的?
卡木其叹了口气,知道这就是他们番军的宿命。
在打开后门那一瞬间,外面的场景令他发懵。
只见大批府兵押着着一群锦衣卫,仅仅几个呼吸间,那些被缚手跪地的锦衣卫便人头落地。
此时一个儒雅文士急迫地走了过来,他焦急地问:“八皇孙可无恙?”
卡木其此时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喜道:“无恙!”
听到想要的答案,文士笑了笑便领军冲进后院。
被萨力哈等人死死护主身后的朱瞻垲,在听到后门传来大量稳重的脚步声,顿时面如死灰。
就在他以为后门被锦衣卫攻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殿下,在下来迟了!”
“于谦!”
猛然回首,朱瞻垲惊喜地大喊。
“殿下莫慌!李守备已经在前门围剿乱贼,这件事算了了。”
于谦带来的府兵汇入番军,很快便扼制住冲进后院的锦衣卫。
此时纪良见前后都涌进大量府兵,顿时心灰意冷。
他很不明白,那群人说的勋贵内应呢?说好的府兵不会出现的呢?
最重要的是,南京守备李隆不是被那群人牵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心中有太多疑问,只是没有人给他解答。
他自知大势已去,便让残余的锦衣卫丟掉兵刃乞降。
半个时辰后,驿馆的乱局算是彻底平定。
缓过神来的朱瞻垲拉着于谦问道:“你再来晚点,我尸体都凉了。”
于谦发出右手被他抓得太紧根本无法抽离,便放弃了挣扎。
他蹙眉道:“殿下这不是好好的吗?能不能先撒开手?在下没那龙阳之好。”
草!
朱瞻垲闻言泛起恶心,连忙松开于谦,没好气地说:“我踏马的也没有!”
就在他俩打情骂俏时,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窜了进来。
来人怒目圆睁冲着朱瞻垲腹部就是一拳。
被突然的一拳打的肚中翻江倒海,朱瞻垲咽下涌到嗓子眼的胃酸液,有些懵逼地望着打人者。
被几个番军连忙按住的逞凶者正是郭登,他奋力挣扎着大声怒骂道:“朱瞻垲!我多余救你,竟然抓我爹?”
“咳...咳...”
见萨力哈准备挥刀砍杀郭登,朱瞻垲单手抱着腹部吃力的挥退他。
“大舅哥......”
“混蛋,你说什么?”
“额!大...大哥,你听我狡辩......”朱瞻垲脑中有些不够用,发现说了岔了后连忙解释道:“听我解释,岳...伯父是被我手下人意外请来的......”
“少打马虎眼!那是请?”
“好吧!反正这事真是个乌龙,你可以问问,在驿馆我对伯父可是礼让有佳,半点都没有为难过伯父。”
闻言郭登望向立在朱瞻垲身旁的父亲,见父亲认可地点头,他心中的气愤才算消了下去。
此时的郭钰心里暗自为朱瞻垲点了个赞,没想到这皇孙肚量还挺大。
别他儿子当众暴打,不仅没有暴怒,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解释缘由。
“好了!好了!就是个误会,都是自己人,赶紧放开郭公子。”朱瞻垲见郑喜阴着脸准备上前抽郭登,连忙大大咧咧地挥手道。
说完他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纪良,冲王贵问道:“王大伴,此贼就交给你了,具体怎么做想必你门清。”
“嘿嘿!”王贵阴森笑着回:“殿下请放心,老奴有的是手段。”
他身为太子贴身内侍,不仅挂着东宫总管太监的头衔,还身兼东厂缉事太监的职务。
此时已经安排完打扫战场的李隆匆忙走了进来,他从铠甲中掏出一份公文悲切地说:“八皇孙,这是...陛...陛下驾崩公文!”
“嗯?”
闻言朱瞻垲终于松了口气。
北京那边出讣丧公文,那么胖爹算是稳操胜券了,接了下就是大办永乐帝的丧礼。
虽然今天出了意外,但是整个南京并没有出大乱,这也算是顺利完成既定任务了。
“李将军,传讣告的没有其他话了?”
虽说皇帝驾崩他这个当孙子的应该回京参加丧礼,但是没有接到胖爹的命令他可不敢乱动。
“哦!看某这记性!”李隆拍了下脑袋,连忙回:“一同前来的还有几车硝石,目前已经拉进宫里了,这里还一封太子给你的密函。”
说着便又从铠甲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朱瞻。
拿过信展开看了遍,朱瞻垲顿时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信里让他先待着南京不用刻意回京,就在这等先帝灵柩送葬而来就好。
他默默收起信件,对胖爹的安排有些不解。
送葬先帝可不是他这个庶皇孙能参与的,按皇规只能是继大统的皇太子或者皇太孙才行。
让他待在南京等灵柩前来,这不是把他往火坑推嘛,小心眼的朱瞻基此刻在北京怕是都要跳脚了吧。
这胖爹行事怎么感觉越来越诡异了,难道真有意推他出来平衡朱瞻基?
朱瞻垲叹了口气,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说句难听的话,就他目前的能量还不够搬动朱瞻基的一个手指头的。
这么早就趟上台面,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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