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系统，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相厌。
“0413，这是怎么回事？”毛苘已经无力再吐槽，现在只觉得身心疲惫。
飘在空中的少年落到地上来，双手抱臂，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鄙夷：“这件事不该是由你来给爷我解释吗？”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毛苘没好气地说道，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变得烦躁起来。
昏暗荒凉的系统空间里空无一物，就算心情不好也无处发泄。
0413瞥了她一眼：“总系统对执行者的资质考核认定并不苛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路人，只要三观正常，99%都能通过。”
而你如果不是那1%的漏网之鱼，那么就是三观本身就不正常！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否则以毛苘的脾气，怕是又要再吵一架，而他并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身上。
但已经说到这份上，只要不是傻子，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段话里的潜台词是什么。
果不其然，听罢，毛苘沉默了许久。
约莫过了十分钟，才缓缓开口：“考核不通过会怎么样？”
她的表情变得很淡，连带情绪也出现了低迷的情况。
0413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是他不敢过早下定论，因为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后续将会变得很麻烦。
……
面对毛苘提出的问题，他难得没有进行嘲讽，而是耐心解释：
“进入系统空间，执行者与系统会自动建立绑定关系，而这一数据在绑定完成的瞬间，会实时传回给总系统。
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从进入空间开始，你就已经是个有编号的执行者了。
正常情况下，执行者都是由总系统审核评定过后，才会派其他系统前往建立绑定关系。
而执行者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亦会受到总系统的监察。
若是被总系统检测到不符合要求，那么会根据情况的严重程度给出再审核的流程。
审核的结果也主要分为以下四种情况：
1.如果程度较轻，会予以书面警告。
2.程度居中，是暂停资格，勒令整改。
3.程度较深就是勒令改造，若是失败还会有较重的惩罚。
而最后一种情况则是一经发现，当场抹杀。
至于相对应的情况判定，判定标准与结果皆由总系统裁决。”
……
0413一脸严肃地看向她：“总系统给你发的裁决书，属于第三种情况，但是有偏向最后一种的趋势。”
听完0413的阐述，毛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再死一遍，这么来看的话，好像也并没有特别严重。”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眼睛里的光有那么一瞬间是完全黯淡下去的，但是最后又挣扎了一下。
0413把她所有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所以还没开始尝试，你就已经想要直接放弃了吗？”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样的你，真的是让我看不起，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面对0413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毛苘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笑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对你姑奶奶我说教还上头了？”
……
闻言，0413看她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鄙夷：“活了二十年的光景，就长了这么点智慧，你还挺自豪的？”
“遇到点事，敌人还没来，就先尿裤子缴械投降了。就冲你这股机灵劲，未成年可是远比不上。”
最后他笑了起来，而笑里带着嘲讽。
毛苘也是一脸木然地盯着0413，这种状态似乎已经自动屏蔽了她不愿意接触的东西。
而这是一种长期处于某种环境中，所形成的应激反应。
……
待0413的嘴巴停下来，她脸上木然的神情又一点点化开：“所以呢？说完了吗？”
激将法完全不起作用。
见到毛苘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的心里总是觉得莫名恼火。
而且按照她现在这种拒不配合的恶劣态度，以及无动于衷的消极行为，最后的改造审核毫无悬念会失败。
难道就这样放任她自生自灭吗？
0413现在烦躁得想把眼前的人打一顿出气。
……
十分钟后。
最终情绪战胜了理智，毛苘昏倒在了地上。
不过0413并没有使用极端的暴力手段，而是向总系统那边赊欠了一剂麻醉针。
还没开张就先欠债，若是被她知道了，恐怕会想刀了自己吧。
想到这里，仿佛已经能看到毛苘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由觉得滑稽好笑。
“还是安静的时候顺眼多了。”
瞥了她一眼之后，0413点开任务面板，调出毛苘的裁决书，在上面的执行人签字处，写下了自己的系统编号。
在签下编号的一瞬间，裁决书上缓缓显示出一个同意的印章。
随即任务面板上出现一串提示词：
……
裁决判官：寰宇0001
裁决人：执行者19058
执行人：寰宇0413
任务进度：0%
剧情偏移：0%
倒计时：29：23：59：47
……
做完这些，0413蹲下身，用手指在毛苘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光点随即融入她的眉心里。
随后他站起来，摇身变回一开始的黑雾状态。
想要袖手旁观，到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幸运儿，好好睡一觉吧，这次爷就破例帮你一回，到时候可别忘了跪谢。”
话音刚落，0413便从系统空间消失了。
……
被打了麻醉针的毛苘，在刚才又被0413注入了镇定剂，以及少量的安梦露。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向总系统赊欠的，帐则记在执行者19058头上。
而由昏迷转为昏睡的执行者19058毛苘，对自己欠了一大笔账还毫不知情。
……
由于使用了安梦露。
太久不得安眠的毛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里的所有东西都令她留恋，甚至是着迷。
就算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也愿意为此而沉沦，哪怕梦的尽头是地狱和深渊。
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是个被爱着的，拥有着简简单单小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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