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回来了!”莫子九手里抱着十来个番薯一边跑一边高兴的大喊着。
“月儿、月儿!”回到路旁的莫子九才发现月儿早已没有了月儿的身影,他着急的又沿着路来回寻找了几遍但却依然一无所获。几日相处下来他早已把这个和他一样孤苦伶仃的女孩当成了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此刻他心理既有悲伤又有歉疚,为什么刚刚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上她一起。
莫子九就这样在路边一连徘徊了好几天,中途甚至还冒险偷偷潜回长京城了一趟可依旧没有找到月儿,最终只好无奈的向郡川县方向出发。
数日后,峻川县城防军营门口。
“站住,营防重地外人不得擅入!”两个守卫拦住了正想往里走的莫子九。
“两位大哥,我找常秋白将军。听湛泉关的守军说他已换防到了这里,烦请两位大哥通报一声。”两守卫士兵见来人俨然就是一个小乞丐,根本不想搭理莫子九,只是一个劲的将他往外赶。
莫子九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我是常将军故人之子,有信物在此。二位大哥若是不信可将此物拿给常将军一看便知,”说完后莫子九从衣兜深处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牌随手递了过去。也是他够机警知道此物的重要性,自从离开湛泉关后就一直将此物贴身藏着不然早在长京城就被抢走了。
两名守卫见后犹豫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人伸手接过玉牌仔细打量起来。虽然这块玉牌不是军中通行令牌但见它做工十分精致绝不可能是一个乞丐能拥有之物。
“你在这里看住他,我去通禀将军一声”这名守卫盯着另一人说道。
随后又将目光扫向莫子九:“你小子若敢耍我二人看我待会回来怎么收拾你。”听到此话莫子九抬起双手深施一礼:“绝无欺瞒,多谢大哥!”
片刻之后,刚才进去通报的守卫跟在一个中年男子后面大步走了出来。只见来人身着银甲,腰间挎着一柄三尺左右的精美长剑,身后红色的披风伴着他飒爽的步伐随风飘荡。深邃的双眸透着阵阵杀伐之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此人正是莫子九苦寻许久的常秋白。
常秋白望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衣衫褴褛,虽尚是孩童但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稚气,想必一路走来定是经历了不少波折。
“你是莫子九?”常秋白问道。
莫子九见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随即抬手施礼后回答到:“回常叔叔,正是小侄。家里来了歹人,全家上下如今就剩下我一人了,是二叔给了我这个玉牌要我来投靠您。”
“走,跟我进去说话!”听完莫子九的回话常秋白上前拉起他就走进了营防,穿过校场与一排排整齐的士兵营房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自己所住的主将后院。
进门后常秋白先吩咐随从去准备些饭食,跟着就带莫子九进了书房。听完莫子九将自己家人以及一路的遭遇全盘道出后常秋白气的将自己手里的茶碗摔的稀碎。随后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早晚要将这帮贼子碎尸万段!”
莫子九望着满脸愤怒的常秋白接着说道:“当晚那些黑衣人一直在我家找什么东西,直到最后那个头领都还在逼我娘交什么东西出来,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不知常叔叔是否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有些事你现在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便能知道其中原由。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活下来,并且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现在的你还太弱小。”常秋白望着满脸哀伤的莫子九说道。莫子九本想继续追问但还没开口便被常秋白制止了。
几声敲门声想起,一名随从将一盘盘丰盛的食物端了进来。莫子九望着满桌的美食肚子情不自禁的打起了鼓,从逃亡开始他就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
常秋白轻声说道:“你先填饱肚子,吃完后好好休息一下。就在我这里住下来,后面的事我自会安排。”
听完常秋白的话莫子九也没客气,走到桌子前大口吃了起来。望着正狼吞虎咽的莫子九常秋白心绪复杂。既有对他遭遇的怜惜,又有对他能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找到自己的惊叹。
天培山地处后梁北面,连绵的山脉将后梁与中周分割开来。山中云雾缭绕,丛林繁茂。群山深处一条宽约三十丈的河流沿着山脚蜿蜒向前。顺流而下,湍急的河水在一处百米高的悬崖处形成了一道壮丽的瀑布。此景正应了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瀑布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湖泊。
瀑布底处中央一个裸露着上身的老头正悬空闭目盘腿而坐,双手在腹前结成禅定印。只见他满头银丝在头顶被盘成发髻,洁白的长须一直垂到胸前。腹背与双臂健硕的肌肉与他苍老的面庞显得极为不相符。金、红两道真气如星辰般交叉环绕着他快速运转,汹涌的河水从百米之上如巨石般砸下却沾不到他身上一点,轰隆隆的瀑布声竟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突然,只见老头抬起双手向上一推,伴着一声长长的暴喝百米宽的瀑布水竟陡然间向上倒流起来,这是何等惊人的力量。就这样持续了约十息后才见老头收回双手,聚气于丹田。随着老头收势湍急的瀑布再次倾泻而下,陡然间形成的水汽竟映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片刻之后,只见一道金、红两色光芒一闪。那老头便出现在了离瀑布中央近百丈远的河岸边。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早已双手捧着件长褂候在了那里。
“师尊,南安国有书信传来。”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老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先拿起中年男子手上的长褂穿好,随后再拿起他手中的那个信封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敬请,士元真人亲启!”老头拆开信封快速扫了一眼信里的文字后便将信和信封一起递了回去,那中年男子赶忙双手接了过来。
“收拾一下,这几日随我下山一趟!”老头捋了捋胡须慢声说道。
“是,师尊!” 中年男子拱手急忙答道。
老头随后又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伴着一声长长的哈欠后再次说道:“不行,今天起来早了我要再去补个觉,吃午饭的时候再来叫我。”说完便一边单手轻捶着腰,一边朝着不远处的一院茅草屋走了过去。
中年男子望着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心想道:“这老头除了那张老脸外哪里有点老年长者的样子”。
一月后,峻川县驻军营门外。
一个灰袍老头跨在头毛驴身上。老头两眼迷离早已喝的醉醺醺的了,脚上穿着的那双破布鞋将大脚趾都露了出来。反而身旁牵着毛驴的中年男子到是彬彬有礼,虽也是身着布衣布鞋但全身上下却整洁干净,像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子九,这位是士元真人。以后他就是你师父了!快过来行拜师礼”常秋白指着毛驴上的老头对着莫子九说道。
望着眼前的这个老头莫子九陷入了迟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不去,我要在这里跟着您学武,学打仗。我才不想跟着这个邋遢老头去山里念经!”
“住嘴,先生之能强我万倍,岂是你所能知。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你一定要去!况且……”常秋白话说一半突然欲言又止。
“嘿……你这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居然还门缝里看人?不跟我走算求了,当谁想求着当你师父似的。”士元真人调侃道。
莫子九:“老头,你有啥本事?看你这样估计就会打坐念经……”
士元真人:“嘿……老子就是只会念经你能咋地?”
一老一小就这样拌起嘴来,旁边的常秋白和中年男子也是一脸尴尬。
常秋白只好拉着莫子九耐心的说教起来。士元真人赌气是赌气却一直等在那里没有离去,过了好一会才见莫子九拖着慢吞吞的步伐的走到他面前毫不情愿的跪拜了一下:“弟子拜见师父!”还没等老头回话就又立即站了起来。
这时老头骑着的毛驴突然像在嘲笑他一般大叫了几声。
士元真人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畜生,等回去后老子就把你炖了!”随后挥起两根手指对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背着的长剑轻轻一挥,跟着说道:“既然拜了师,为师就送你件见面礼!”。只见那柄长剑立即像活了一般径直的朝着莫子九飞了过去。
莫子九见长剑飞来立即伸出双手去接。长剑一到手直接把莫子九压的单膝跪了下去,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莫子九顿感不妙,明明感觉刚才那中年男子背着的时候好像无比轻松,真当自己一拿才发现这柄重剑至少有七八十斤重。还好他本来体格健硕,再加上自小跟父亲学武,虽学的不咋样却有些身体底子。换作一般十来岁的孩童早被压趴在地上。
见状,士元真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不是能得很吗?一把剑都拿不动还学个屁的武。就好好的跟我去念经吧!”
莫子九:“有啥了不起,谁说我拿不动!”说完又咬着牙用力一甩将重剑抬起后扛在了肩上!
士元真人:“嘿嘿,那就跟我走吧。看你小子能逞能到啥时,老子还治不了你?”说完就骑着毛驴慢吞吞的走了起来,也没有看常秋白一眼。
常秋白:“子九,你去之后一定要跟真人学好本事。你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再见之时我就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莫子九放下扛在肩上的长剑朝着常秋白恭敬的磕了个头,随后郑重的说道:“常叔叔放心,家人之仇、常叔叔之恩侄儿永生不忘!您一定保重,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您。”
常秋白扶起莫子九,虽是有些不舍但还是挥挥手说道:“快走吧!”
跟在士元真人后面,莫子九扛着重剑吃力的走着。几步一回头,看着依然站在那里目送着自己的常秋白莫子九流下了眼泪。虽相处时间不长,但莫子九内心已把常秋白和月儿一样当成了自己在这世上亲人。
士元真人骑着毛驴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倒还挺重情义!不错、不错。”
弯弯曲曲的林间小道上,士元真人正认真的给莫子九介绍到:“老夫所创流火宗是这世上最强的宗门,你小子能得老夫教诲那是上辈子修了大德才有这样的机缘。”真人的大弟子就是身旁这个牵毛驴的中年男子,名叫云鸿。只是因为他平日少言且为人实在老头总说他是个‘木头’。
莫子九的性子与云鸿却截然相反,机灵好动。到是和士元真人这个爱说闹的性格有些相仿,所以十几日相处下来老头对这个新收的弟子虽然总是满嘴奚落但内心却是非常喜欢。
莫子九扛着重剑吃力的在路上走着,豆大的汗从额头上往外渗。那里还有心情听老头在那里洋洋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宗门。
“老头,我走不动了,我要休息一会。”说完将肩上的重剑往地上一杵,剑虽未出鞘却也在泥地上插出了一个深坑。
士元真人:“再走一段,过了前面的木桥就快到了,到了那里再休息。”说完也没管莫子九自顾的骑着毛驴往前走着,莫子九只好又扛起重剑跟在了后面。
穿过木桥,一座庞大的山门出现在了眼前,山门后是整齐的石梯。沿着石梯望去一座宏伟的大殿出现在石梯尽头。山门前一座四方亭立在那里,一行三人加一驴就在这里休息。
望着眼前的一切莫子九还是有些惊讶,一路听老头说自己的宗门有多厉害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如今看了确实不差。莫子九内心又对士元真人多了几分敬佩!
几人歇息了一会后再次出发,莫子九经过一段时间的歇息恢复了气力。自己扛起重剑就先慢慢走了起来,也没管后面两人是否跟上。
就在刚要踏上石梯的一瞬间士元真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子,你往哪走?去那干嘛?”
莫子九:“上山啊,前面不就到宗门了吗?早点上去好好吃一顿。”
士元真人面露羞色:“不是那里,你走错了。走这边!”说完后用手指向石梯旁的一条泥泞小路。
莫子九刚露出的些许喜色顿时消失不见,只好又无奈的向旁边的小路走去。一路上听完士元真人介绍完自己的宗门又开始介绍自己的功法很厉害,听他说的绘声绘色莫子九心理多了些期待,三人就这样又走了几天。
莫子九沿着泥巴小路一直在密林中扛着重剑吃力的穿梭着。抬头一望,一道强烈的光线从树林的尽头穿了出来。
“到了、到了,穿过这片林就到了”士元真人激动的说道。
听到这么一说,莫子九疲惫的身子突然有了力气。走了一个多月了终于要到了,对自己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也是充满期待,想着与众师兄、师姐一起学武一起玩耍的美好日子莫子九步伐越走越快,仿佛感觉不到身上重剑的重量。
就在穿出密林的一瞬间,一块立在路边的弯弯曲曲的木牌映入莫子九眼帘,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流火宗”,再向前望去便是一条宽阔的瀑布不停地拍打着底下的湖面。湖边不远处一院茅草屋立在那里显得格外醒目。
“老头,这就是你说的牛哄哄的流火宗?”莫子九无奈的问道。
士元真人:“对啊,是不是大气磅礴?”
莫子九:“那你到底有多少弟子?”
士元真人指了指旁边的云鸿说道:“这是你大师兄,你是二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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