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见母亲

苏豪打开门,只有奶奶一人跪在佛坛前念经,苏豪也不想去打扰奶奶,屋里这么安静,爸爸苏仁大概还没回来,苏豪便静静地做在沙发上等着。

十多分钟后,奶奶念完经朝佛像跪拜了几下,然后走过来问道:“阿豪,你爸爸回来了不知道么,他忘记打电话给你了吧!”

苏豪喝了一口可乐说:“打啦,他说让我赶回来,我见你一人在念经,他可能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吧。

奶奶叹了口气说,“这次回来我好像觉得不大对劲儿,他脸上明沉沉的,刚进屋就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和阿明他们出去玩去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就上了楼,我想他一定有事要跟你谈, 你上楼去看看吧,在书房里。”

苏豪快步上楼,走到书房门前敲了三下门,又叫了一声:“爸,我回来啦。”推门进去后,见苏仁正在写着什么, 苏豪便问道:“爸,听奶奶说你好像很不高兴,出了什么事吗?”

苏仁头也不抬的向苏豪招手道:“阿豪你过来, 你在这里签你的名字。”说着用手指着右下方的签字处。

苏豪疑惑道地走了过去,我没做过什么事啊,签字?正想着,苏豪走到了桌前,眼晴瞪在了纸上:财产转让书。苏仁毕竞是父亲,儿子想的什么怎会不知道,苏仁叹了口气,低声的说道:“孩子,爸爸生意失败了,公司倒闭,唯一的财产就是这房子和我存折中的五十万,你也这么大了,应该学会照顾自己,奶奶也一把年纪了,你以后放学回来少出去玩,多留在家陪一下奶奶。爸爸因为生意失败,欠下了许多债,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躲避债主过日子,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希望你不要走爸爸这条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甚至失去你妈妈,现在还到处被债主追杀,我想我随时都可能

被债主找到,我如果有什么不幸,奶奶和这个家就全靠你来支撑了。”说完,苏仁的眼眶里已经湿润了,泪水随着脸上的几条皱纹滑落下来。

苏豪也流着泪,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声吼道: “遗产,我拿来有什么用,奶奶跟我说过,当年要不是你,妈不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们,离开这个家。你明知道妈身患疾病,受不了任何刺激,可你,为了生意,为了你的钱,在妈想留你的时候,你狠心的甩开她的手, 连头也不回就走了, 妈妈整日忧愁伤感,积郁成疾,让她病情加重,雪上加霜,在医院手术了两天两夜,最后:妈妈还是被你的无情带走了生命。”你知道妈身体不好,为什么不留

下来照顾她,虽然那时我才三岁,可我记得

小放开妈妈的手离开时的无情,你打电话回米明段说你是为了给妈找医生看病。我相信你,直到到奶奶告诉我实情,我仍没怪你,因为我想妈妈并不希望我们这个家庭的不和,当初你扔下了妈,难道你现在又想扔下我和奶奶,你忍心吗?

苏豪越说越伤心了,蹲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地上的泪水已经一大片了。

苏仁蹲了下来,两手握住苏豪的肩膀道:“孩子,你长大了,也比爸爸懂事多了,看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我承认,当初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和妈妈,于其死在那些追债的人手中,我还不如自己了断,我现在就去陪你妈,她已经等了我一辈子,我不再让你妈等我啦。”说着,苏仁来到窗前,打开窗户。

苏豪叫道:“不要,你要有良心,还想弥补对妈妈的爱,你就不能扔下这个家一走了之,更不能扔下奶奶,她可养了你一一辈子,可你又给过她什么,你为了生意,几个月不回家,回来一 次也不过两三天又走,回来不留

在家里,去住旅馆,偶尔在家留张字条说你回来过,你有没有陪奶奶说过话,如果你去了,妈妈也不会原谅你的,因为妈妈爱的是一一个有男 子气概,敢作敢当的人,不是逃避。”

这时,外面雷电交错,狂风呼呼的咆哮着,似乎老天都在为苏仁发怒,片刻间大雨倾盆。

用水打落在窗子的玻璃上,倒映出苏仁憔悴的面容,额头上和脸上都出现了儿道皱纹,突然,一张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苏仁的面前,苏仁吓得大叫一声,后退了几步,他知道里面那张脸并不是他自己.

苏豪听见爸爸的惊叫声后也从地上爬起跑了过去,父子二人走近一看,不由大惊,两人一妻母地脱口而出, 玻璃上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苏仁的妻子,苏豪的妈妈张媛。

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张媛看上去仍旧那么年轻,美丽动人。秀长的头发,一张瓜子脸上的眼睛又大又亮,加上眼眶里滚动的泪水,看上去清澈闪亮,晶莹透彻,薄薄的嘴唇里“藏” 着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使她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美若天仙。

张媛用很失望的表情看着苏仁道:“你没变,一点也没变,你依然贪婪,你的地位和金钱,我以为我的死能换回你的良知,好好照顾孩子和婆婆,可你,太让我失望了。阿豪说得对,即使再大的困难,你也不能退缩,扔

下这个家不管,从你走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你整白在外面风吹日晒,四处奔波,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可你也不能仅仅用金钱来经济这个家呀。如果只有钱而没有感情,那‘幸福’二字从何而来,钱毕竞不是万能的。我以前总希望有个温暖的家庭, 我不想要钱, 只要足够生活,粗茶淡饭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但我的希望最终还是离我越来越远。”

张媛叹了 口气又说:“就像现在,你在外面奋斗了十多年,最后呢,换来的却是身负巨债,被债主追杀,你觉得有意义吗?”此时的张媛已经泣不成声了,挥洒在玻璃上的雨水仿佛她的泪,从她的脸上划过,再滴落在地上,似乎汇成了一条小溪,湿透了苏仁两父子的鞋。

苏仁走早 上前去,一 边哭,一边伸出双手, 在玻璃上抚摸着张媛的眼角和脸,好像在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苏仁的内疚和自责令他不敢正眼看张媛,低着头说:“媛, 我错了,原谅我,你现在是鬼,对以后的事可以未卜先知,告诉我,怎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苏豪激动万分,仿佛烈火在身上燃烧:“弥补?原谅?你要妈怎么原谅你,早知有今又何必当初,妈妈已经失去了生命,你怎么弥补?你只能弥补你的错,可妈妈的爱和生命你是补偿不了的。”

中苏仁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完便抱头痛哭, 张媛看着苏豪说: “孩子,你长大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说着,张媛从玻璃里走了出来。苏豪哭着走过去下子跪倒在地, 双手向张媛 的脚抱过去,只见苏豪扑空气似的,从张媛的身体穿了过去,一下子爬倒在地。”

“孩子,快起来,你没事吧?”张媛担心地看着苏豪:“我现在是魂魄,我们是接触不了的,我多想亲手摸摸我的孩子,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啊 !”

这时,书房的门推开了:“孩子,你受苦啦!”

苏豪和张媛转过头去,见进来的是苏豪的奶奶,张媛立刻走过去跪在婆婆面前:“妈,媳妇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呀!”

“别说了,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怪阿仁贪婪之心太重,才造成了今天这个结果呀!”说着,苏豪的奶奶又把又手伸出来对张说:“来,张开嘴,把这符吃下你就可以和阿豪一起啦。”

张媛仰起头,张开嘴将符咽下,刹那间,屋子里金光闪烁,一道金光洒满张媛的全身,从头至下慢慢移动,使张媛原本透明的身体一点一 点的显现出来。

张媛兴奋的扑向苏豪, 苏豪也叫了一声:“妈,”随即,一下扑到了 张媛的怀里。

奶奶又道:“媛儿,你有话快说吧,那符只能维持半小时,尽快说完就回去,你是我从阎王那儿招来的,要是时间拖长了,我们就触犯了天规,你会受到惩罚而不能再转世投胎,我也会因违背天规而丧命,我下去念了。”说完,苏豪的奶奶匆匆走下楼去。

原来张媛在地府直牵桂着孩子, 牵桂着家对苏既爱又恨,怨气太深,所以一直没能投胎转世,这都是奶奶作法把张媛带来的,因苏仁回来时,奶奶就觉得他不同往常,便为苏仁算了一下,知道他将受到杀身之祸,来到房外,果然听见苏仁在外面欠下了很多债务,奶奶知道如今只有儿媳张媛才能让他幡然悔悟,这才烧香作法把张媛从阎王殿引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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