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缎带扎的很精致,男人没有细细去解的耐心,动作到一半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她期待的笑脸。
这一瞬,又突然觉得心闷。
随后一挥手将盒子扔去一边,“丢到那个画室去,把她的东西都丢进去。”
家佣看出他心情不好,自然不敢耽搁,手中的动作也利落起来。
一通收拾之后,她终于将一切事物打包完整,堆在了画室门口。
家佣掏出钥匙,推开了这扇多少有些神秘的门。
毕竟三年了,谁也不知道夫人整天在里面做些什么。
门开的那一霎。
家佣忽然愣住了,站在门口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末了,只鼓足勇气转向眼色阴郁的男人,“先生,您要过来看一眼夫人的画室吗?”
如果他来了,大约就不会跟夫人吵架了?
家佣只以为温漫被送走是因为忤逆了男人,或许这个画室里的一切,可以叫他心软。
傅修淮抬起头,还未及答话,苏月的电话却又进来,大约是催他回去的。
他眉眼不耐的摁掉电话,心烦的将车钥匙拿起,转身往外,对那画室的兴趣也转瞬淡下,“锁起来。”
家佣目送他离开,在做完一切后,给温漫发了个短信,“夫人,您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按照先生的交代锁在了画室里。”
温漫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她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摩挲,打打删删,还没想好怎么回时,却看到微信里又跳出一条新的消息。
来自于陆闻骁。
温漫将界面切换,视线凝顿在那段文字上。
“小漫,你的手术能不能先推后一些时日?我前段时间跟专家会诊,确定了一个方案,如果成功的话,你声带被修复的概率很大。”
温漫瞳孔放大,这简直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手指翻飞,迅速的回复一行字,“我可以重新说话?”那真是太好了!她做梦也想跟正常人一样大声欢呼,玩笑,不必哭泣的时候还要捂着嘴怕发出难听的声音!
“如果顺利的话,确实可以,所以你怎么决定的?”看得出来,陆闻骁对她的事确实上心。
温漫看着这句问话又冷静下来,陷入纠结。
她身体弱,两场手术一起肯定是熬不住的。
它们在程度上来说都算不得如何着急,但在她心里却又都迫切的要命。
温漫一时没了主意,这一日经历太多,她想着想着,靠在沙发上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她感觉自己被人绑在了手术台上,一把刀抵着喉咙,一把刀抵着小腹,等拿刀的人摘下口罩,她才惶恐的睁大眼睛,想逃跑。
但傅修淮死死的摁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温漫心跳突突,从梦魇里惊醒,这才发现此刻已经天光大亮,而门外传来司机有节奏的敲门声,像催命一样,“温小姐,快九点了,咱们该出发了。”
不过一夜,司机都改口喊她温小姐了。
温漫揉了揉脑袋,才想起今日的正事。
等她带上资料赶到民政局时,才发现傅修淮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除却今日离婚,他在婚后从未准点赴过与她的约。
“东西带齐了?”男人声调冷沉,仿佛喝问下属的严肃上司。
温漫抿了抿唇,有些难过的看他。
经年辗转,当日与他一同走入这里的画面却记忆犹新。
那日她眉眼挂笑,即便已经失声,却依旧觉得未来可期。
因为有最爱的人坚定选择,她有了继续的勇气。
可现在,温漫一时恍惚,又很快被他冷沉的语调拉回现实,“资料给我。”
不等她反应,傅修淮径直从她手上扯过了文件袋,“进去吧。”
她跟在他身后,看着已然陌生的男人,感觉眼眶的湿润也被风吹干。
从始至终,她的每份委屈,不甘,痛苦,大概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但傅修淮的视线却一直投向民政局的大堂,于眉眼间泛着隐约的不耐。
他显然急于结束一切。
在等候流程的空隙里,他与她一句话都没有,都各自低头看着手机。
翻开微信的时候,温漫又看到昨日家佣的信息,她这会脑子清醒,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如果所有一切东西都被收拾,那么生日礼物呢?
温漫心头一紧,忽然扯了扯他的衣摆,随后打出手势,“我给你的礼物你看了吗?”
傅修淮扫了她一眼,眉目轻折,却没有答话。
温漫便当做这是默认看过。
所以难怪他沉默。
大约就是想装作一切不知?看来,他不想承认这个孩子。
她安静的坐着,心如死灰般沉寂。
为了苏月,他连跟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她眉眼萧条的看了看他,长呼一口气,切换到陆闻骁的对话框,“我想好了。”
“先做流产手术吧。”她在逼自己断绝念想。
温漫回复信息的时候没有回避身边人,傅修淮个子高,随便一眼就扫到了她的对话框。
但视线自陆闻骁那个备注名上扫过时便忽然心堵,懒得再看下去,径直抓她起身,“该我们了。”
递交资料,等待走流程的时候,傅修淮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向已经麻木的温漫,“离婚后,我希望你暂时配合,不要公开消息。”
温漫不解的看他。
男人漠然继续,“我不想这事给苏月的名声带去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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