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原原本本的把整件往事了解清楚。
从这里到苏月门口,不过十分钟的路。
温漫进去时,苏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到她来,苏月是真的非常意外,“我搬来这么久,你是第一次过来我这里。”
“苏月,”温漫也没有跟她闲话的心情,她现在还算是平静的,只是单纯的想问些事情,“你听听这个。”
她播放那段电话录音。
苏月有些微的诧异,她好像知道温漫要问什么了。
“苏月,录音里说的事,指的是什么?”温漫感觉她会告诉自己。
因为这是一件可以摧毁自己的事,苏月是巴不得她能了解的。
果然,苏月连连咂嘴,一副遗憾的样子,“这件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她闲坐下来吃起巴旦木,好像街边长舌的八婆,“车祸的时候你是有孕在身的,你不知道吗?我听说那孩子都二十四周了,都是个小孩儿了!”
苏月故意的,把细节描述那么清晰,叫事实成为尖刺,把温漫的心反复穿插,刺成筛子。
风从洞口里来回呼啸,凉透了她的心。
她真恨自己蠢啊!
就因为内分泌失调,例假不规律,就忽略其它一切可能,竟然从没有想到积极去医院看诊!
但凡去一次,也不至于如此!
温漫感觉胸口堵着千斤巨石,一口气也喘不过来!
如果孩子没死,现在都三岁了!她早就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或许,她跟傅修淮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双手死死的扣在掌心的肉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苏月见状,还要装作关心的火上浇油,“说起来,连我都心疼你,死了崽就够可怜了,他们还要瞒着你!”
苏月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刀,在她心口来回磨擦,血肉淋漓,“他们都知道你是绝对不孕,三年来还要看你跟傻子一样积极备孕。”
她确实做了三年的傻子!
温漫浑身已经失去知觉,迟到了三年的疼,在来的时候却没有因时间淡化,而是加倍剧烈,几乎烧毁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自己忽然控制不住情绪,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开流眼泪。
然后不由自主的抽搐。
脑子里分明什么都没想,却抽噎的完全停不下来。
就好像一口气随时要背过去。
温漫独自一人回到卧室,闷头缓了很久很久,最后强忍着悲痛给张医生发了一条最关键的信息。
她告诉张医生自己什么都清楚了,但只是不明白,“张医生,你为什么要瞒我这样久?”
张医生或许也心中有愧,所以把过去的事都告诉了她,“傅先生不让我说,他特意交代的事我不敢不听。”
“那孩子呢?”温漫好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手术,然后呢?
“后面是傅家找其它团队接的手,我能力不足,退出了手术。”张医生犹豫着,还是不想给她没必要的期望,“我不想骗你,那场手术长达十多个小时,以你当时的情况来看,孩子不可能有活下来的可能,节哀吧。”
张医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温漫来说确实过于残忍,但是说出秘密的一霎那,他也像是拿走了压在心口的石头,整个人轻松又遗憾。
他发完信息,等了很久,那边也没在回复。
张医生叹口气,随即又切换到傅修淮的对话框,犹豫着,还是把方才的事情都告知了对方。
末了,也劝慰着,“傅先生,既然她都知道了,还希望你们能好好聊聊。”
毕竟,温漫身上还是怀了一个希望的。
但她愿不愿意跟傅修淮分享这个抚慰人心的消息,张医生也不清楚。
信息发出。
傅修淮也很快了解了全部。
坐在会议室的他,气场肉眼可见的颓下去,整个人像是被突然的抽走了精气神。
眉眼间依旧是淡的情绪。
平静的眸面下,好像藏了一片深海。
“散会。”傍晚七点,他取消了很重要的高管会,在一众人不解又错愕的注视中独自离开了会场。
人们交头接耳,都觉得这个向来高不可攀威严肃然的男人,好像变了很多。
可傅修淮心里一直知道孰轻孰重。
他捏了捏眉心,慢慢的控制住情绪,然后驱车往傅宅去。
回到家,天色刚暗,街灯刚亮。
一切看似寻常。
他下车,驻足在庄园的大门外,却看向隔壁的小洋楼。
傅修淮最终还是往她那里去了。
几分钟后,他站在熟悉的卧室门外,轻轻的抬手,敲响它。
“漫漫。”他声音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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