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安静,没传来任何响动。
男人在外等了几分钟,又轻声道,“我进来了。”
他推开门,看到温漫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睁着无神又湿漉的大眼睛,麻木的盯着屏幕。
那上面在播放一部老电影,但音响里却没有任何声音。
她的手边还摆放着一杯热奶茶,一叠豆沙团,看上去仿佛在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温漫心里很清楚,过去的事已经无法弥补,她必须保持良好的心情,这样对腹中的胎儿有利。
她很理智。
她现在就是要做对的事,不要沉溺在痛苦里,自艾自怜。
可强迫自己冷静这么久,却在见到他的这一秒,又破防了。
她见到他那种高高在上仿佛怜悯她的眼神,就知道,他什么都清楚,现在是来可怜她了。
可她不需要谁的同情!因为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
“你出去!”温漫咬着牙,忍着眼泪,一面提醒自己不要激动,一面好想歇斯底里的把一切都发泄出来。
好痛苦!
男人半跪下来,伸出手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漫漫。”
耳边传来他低沉仿佛透着哀伤的声音。
可是这对于温漫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不善言辞,只会喊她的名字,然后抱紧她。
温漫终于控制不住的任由眼睛红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修,”她身体后仰,抬起脑袋跟他对视,“我的孩子没了。”
她眼神是空的,又凝满浓重的哀伤,就那样麻木的盯着他,让男人心碎,“死在了,我跟你订婚的那天。”
“你还记得那些日子你在做什么吗?”她轻轻的比划。
那段日子,他在跟苏月叙旧,在跟苏月抱歉车祸带来的影响,却冷落同样受创的自己。
傅修淮“看”着她无声的控诉,却一句辩解都没有。
那天的事,他每一秒都记得。
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不过任何纪念日。
温漫也因为这个抱怨过他,可他没办法解释。
过去了,就过去了。
傅修淮只会用这样直接的方式处理他难以面对的灰暗。
漫漫。
他张口,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温漫看他这样,觉得他是无话可说,因为自己说的都对,他无法反驳。
她心灰意冷,也真的累了。
“你走吧。”她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傅修淮却没动。
她看着他,压抑的情绪被他刺激的翻涌不停,“我叫你走!”
他不舍得放开她。
“滚啊!”温漫一扬手,把整杯奶茶都泼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从未有这样狼狈。
他站起身,最后凝她一眼,然后离开。
傅修淮面无表情,也没走太远,就在她洋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以前,温漫喜欢在这里画画。
如今她不在,倒是阿廉积极的陪在他身边,给他擦擦衣服,递递水,也沉默着。
外面夜深,风寒。
吹红了他的眼角。
阿廉看不下去,想劝他回去,“给夫人一点时间吧。”
他没做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过去,他没能抗住风寒,第二天便发了高烧。
阿廉着急的跑进跑出,看着医生给他挂起点滴,一个劲的感慨,“先生这么些年都没病过,怎么还吹不得一点风了呢?”
傅修淮常年锻炼,身体结实的很,连感冒都很少有,但这次却烧的厉害,连床都起不来,人也意识模糊。
阿廉太担心,最后火急火燎的跑去温漫门前,敲着门又把情况都说了一遍。
他想请温漫去看看先生。
敲门声响起三四次。
也不知道,温漫会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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