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归来,险些入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城墙上,树上,房顶上…压了厚厚一层积雪。

放眼望去,白雪皑皑,满城一片苍茫。

都城街道寂寥萧瑟,北风夹杂着飞雪在半空打着璇儿。

一袭粗布麻衣,一件破旧的棉质斗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矗立在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口。

两只石狮子就那么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面色苍白,瘦弱不堪的少女。

她的裙摆已经被地上的积雪打湿,悄然间,一抹讽刺爬上她的唇角。

眼前就是丞相府,她的家。

花无疑抬眼淡漠地看向眼前的府邸。

大门紧闭!

府中欢闹说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想必定是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这便是丞相府迎接她回府的最高礼仪了。

花无疑唇角微勾。

那张隽秀的脸庞上,一块红斑甚是打眼。

往日,她都是以面纱遮面,这副尊容实在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自从前日,她意外滚落山崖,得以生还后。

便一改常态,卸去伪装。

她就要以这张脸去隔应花家那一家人。

也许花家没想到她花无疑能活着回到都城。

“小姐,阿鸢去叫门!”鸢儿委屈地嘟着小嘴,眼圈儿红红的。

小姐三岁便被二夫人送到乡下别院,平日里连基本用度都会短缺。

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生病了连请个大夫的银钱都没有。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二小姐及笄,小姐才有机会回府。

可是派来接小姐的马车却是坏的,害得小姐差点儿殒命。

这么冷的天,却紧闭家门不让小姐入府,白白挨着冻。

“鸢儿,不用了。”花无疑邪魅一笑。

与其花时间去叫醒一群装睡的人。

不如自己想办法。

既然丞相府送她这么大的见面礼,她若不回礼,倒显得她小气了。

“火折子!”花无疑一脸坏笑。

作为二十二世纪军事天才,进个门,那就是小意思。

是的,她叫吴桑,是一名特工,执行过上万次任务从无败绩,这一次却被炸得魂飞魄散。

所幸她穿越了,穿越到了原主花无疑的身上。

醒来时悬挂于悬崖的一棵树枝上。

虽然身为特工的她身手了得,上个悬崖也不是什么难事。

怎奈原主体质病弱,加上跌打滚落,全身早已伤痕累累。

卡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悬崖峭壁无能为力。

老天爷也算看得起她。

好在一大侠竟那么巧路过,将她带上山顶,都忘了请教人家名讳,日后也好报答一二。

花无疑笑了笑,也不算太倒霉,开局就遇到了好人。

鸢儿歪着头,很是奇怪,小姐大白天用火折子干嘛。

只见花无疑朝她挑了挑眉:“鸢儿,看小姐的。”

也不知小姐在府门口捣鼓了点啥,自己还没回过神,就被小姐拉着跑到几丈开外去了。

“轰,轰…”

几声巨响震天动地,硝烟弥漫。

“啊,小姐!”鸢儿吓得不行。

“没事,没事,有小姐在!”花无疑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刚刚好!

雷声大,雨点小。

除了丞相府大门瞬间稀碎以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看来自己这军事计算能力还是那么优秀。

“啊?出什么事了!”丞相府上上下下百余号人倾巢而出,全都吓得不行。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已经站不稳了。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夫人乔氏颤抖着拉住丞相花寻函的手臂。

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吓得。

“爹,娘,我害怕!”花家二小姐花无言躲进乔氏怀中不敢看眼前这一片废墟。

她们这些寻常妇孺几时见过这种场面。

丞相花寻函也算见多识广,可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巨响,这府门……竟也不知所措。

“来人,速速去查,将可疑人等抓起来。”丞相花寻函还是那么威风,一如当年。

“有什么好查的!许是家门不幸,杀孽太重,老天爷冲天一怒,雷劈的?!”花无疑缓缓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天,戏谑地说道。

“花无疑?!从哪里冒出来的?”乔氏与花无言同时震惊,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十二年不想见,能一眼认出她来,当然是因为她脸上那块醒目的红色胎记。

看来花府的人觉得花无疑比那炸毁的门还要恐怖。

“二夫人为何如此吃惊?莫不是看到鬼了?”花无疑将自己那张丑陋不堪地脸凑了过去。

“啊!”花无言吓得躲在二夫人身后,瑟缩不已。花无疑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二夫人稳了稳心神:“无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屋?”

唉,亏心事做多了,见谁都怕。

“我这就进去!”花无疑冷眼看了一眼花寻函便昂首阔步准备入府。

“等等,莫不是你这逆女?”花寻函一脸狐疑地看着花无疑。

这就是原主的爹,女儿好不容易跋山涉水,从千里迢迢之外回来。

没见她满身是伤?

作为父亲没有关心,没有担忧,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质问。

心中传来一阵刺痛,这是来自原主的感觉。

花无疑三岁离开花家,花寻函从未去看过她。

可见花无疑在这位丞相大人的心中是可有可无。

到死也不曾享受过家庭温存的花无疑心中有怨。

花无疑,你放心。既然我占用了你的身体,我便会替你好好活。

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通通都会付出代价。

理应属于你的东西,一件也不会少。

“就是我!如何?”花无疑冷笑,“府门是我炸的,你可以报官,只是你可有证据?”

“你这个不孝女,竟敢如此和为父说话,看我今日不好好教导你!”花寻函脸被气得铁青。

没想到十几年不见,花无疑竟这般不知礼数,行事嚣张。

若这府门真是她炸的,日后这花家可有安宁。

“来人,将人抓起来,请家法!”花寻函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即处决了花无疑。

“丞相大人好生威风!”

只听一声厉呵,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将丞相府围得水泄不通。

都城护卫营,九王爷亲管的铁骑卫。

一个个威风八面,面无表情,身在旁边顿感强大的压力。

花无疑打量着这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觉得很有亲切感。

随后而来的人,同样身着戎装,只是气场完全不同。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权势的气味,谁敢与之争锋。

丞相府所有人都深埋着头,不敢看他。

“参见九殿下!”花府上下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唯花无疑十分好奇,站立不动,探出头,一看究竟。

到底是谁能带出这么整齐划一的队伍来,连握剑的尺度,姿势,分脚站立的距离都是一模一样。

抬眼望去,竟然是他?那个将她从崖底带她上山送她回都城的公子。

今日一见,或许是装束不同,竟然尽显男儿气概,哪里还有前日那般青涩。

救她之时,她明明见他耳根都红了,一看就是未经男女之事。

花无疑朝他点了点头,报以微笑。

那人一脸严肃,根本不曾看她一眼。

艹,装不认识!

护卫营出动,此事非同小可,说不定整个花家都会遭殃。

花无疑却无动于衷,就那么定定地看着。

阿鸢拉扯着她的裙摆,她依旧熟视无睹。

“逆女,见到殿下还不跪下!”花寻函厉声呵斥。

她吴桑从不拜人,就算在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她依旧不会从善如流。

“花无疑,你想连累整个花府吗?”二夫人乔氏那怨毒的眼神射向花无疑。

“殿下,花无疑从小养在乡下,不知礼数,还请殿下不要责罚?”花无言娇媚地看向那个俊逸的男子。

她从小仰慕九王爷,今日王爷离得这样近,她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引起他的关注。

那冷面阎王的视线越过所有人,看向那个不愿对他行跪拜之礼的女子,是她。

花无疑毫无波澜地与他对视,本姑娘就不跪拜,你能怎么着?

他就是大渊那个权势滔天,深得皇上爱重的九王爷夜不惑?

今日一见,与当日不同。

果然如传说般,俊美无双的容颜,却是一张冰块脸,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冷面阎王的称号非他莫属。

夜不惑看着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尤其那块红斑,十分引人注目。

普天之下,能如此有胆识和他夜不惑对视,且不下跪,花无疑是第一人。

当日所见,他就觉得这女子很是特别,没想到她是丞相府的人。

不过那脸上的红色胎记甚是刺眼。

不知为何,他脸色又阴沉了一个度。

“本王听,刚才丞相大人要请家法?”夜不惑收回目光,清冷的声音足以让人胆寒。

花无言一听,心下一悦。

花无疑,你顶着一张丑到难以言说的脸,还敢在九王爷面前忤逆。

真是不知死活,今日你死定了!

“殿下!这逆女无法无天,竟将府门给炸了。而今竟敢忤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花寻函赶紧上前作揖行礼,与刚才对女儿花无疑那冷漠的态度完全不同。

好家伙,居然有自请责罚亲生女儿的父亲。

花寻函你好样的,这笔账我记下了。花无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臣妇教女无方,花无疑不知礼数,殿下赎罪。”乔氏也赶紧上来加一把火。

夜不惑径直走向废墟,蹲下身子查看。

花无疑忍不住笑了笑,我还就不信了,这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炸药,你还能查出花来。

不仅她穿越了,连同空间也穿越了。

自带金手指的她自然有嚣张的资本。

空间里现代化物件可不止炸药这一样东西。

“你说谁炸的?”他起身满眼肃杀。

“花无疑!”花寻函小心翼翼地回道。

“此事,事关皇城安危,丞相大人知情不报,滥用私刑,莫不是另有隐情?”

“臣不敢!”

“来人,将人拿下!”

“得令!”

哇,真是棒棒哒啊!铁骑卫反应之迅速不输她所训练的暗夜组织!

三秒就将花府一干人等全部压制起来。

“王爷,这事与臣毫无干系,若真是逆女所为,臣绝不护短!”花寻函急于撇清关系。

他知道多说无益,九王爷做事向来杀伐果决,冷血无情,说一不二。

“有没有干系,查了便知!”铁骑卫左长李青尧冷峻地说道。

花无疑耸了耸肩,查就查,反正也查不着她。

只是那位渣爹真是让人心寒。

还有地上跪着的那群人,正落井下石地看着她。

仿佛花无疑即将绑上绞刑架。

唉,花无疑可真可怜,连家门都还没进就被抓进大牢。

“鸢儿,小姐的命好苦啊!”花无疑小声打趣道。

“等等!”夜不惑的目光投向花无疑。

花无疑,丞相府嫡女。

这女子看似柔弱,却临危不惧,丝毫没有普通女子那般慌乱。

“长官,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与此事无关,我刚从乡下回京,还不曾入府,我什么都不知道。”花无疑讪笑着凑上前来说道。

长官?

那块红斑赫然出现在夜不惑眼前,让一贯心如止水的他不禁生出一丝不明情素来。

他不自觉地退开一步。

是厌弃?惊吓?

花无言撇了撇嘴。

顶着这样一张丑不拉几的脸,何来的自信飞扬!

夜不惑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

她说的不无道理,当日他从悬崖将她带上来,并未见到可疑之物。

一个其貌不扬的乡下女子,哪里来的黑火。

花无疑见他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一阵鄙视。

切,天下男人皆是一般,以貌取人。

“不好意思,吓着您了!这也不怪我,都是那花寻函基因不好,才将我生得这般丑。”花无疑吐槽着。

基因?

这女子言语之中为何有许多他听不懂的词汇。

“青尧,将花小姐请回我府上,我有事请教于花小姐。”

花不言一阵窃喜,还以为摄政王殿下请的是她。

下一秒见花无疑已被送上马车,才知摄政王请的是那个丑八怪。

怎么会这样?

剧情扭转,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不是抓人吗?怎么是请回府中。

“其余,全压押入大牢听候审讯!”

“是!”

黑压压一片的黑甲士兵将花家上下百余人全带走了。

大型抓捕现场啊!就为了一道门。

花无疑腹诽道,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礼遇真凶,苛待受害者。

这九王爷的聪明睿智该不会是被民众包装出来的吧!

夜王府,庭院深深。

牌匾上三个金色的大字十分醒目,夜王府的府门与丞相府的比起来就显得气势恢宏许多。

府门口有重兵把守,一个个目光如炬,威风八面,从旁边经过,很难不会胆颤。

“花小姐,请跟我来!”一个中年妇女,早就等候在府门。

看样子是宫里的嬷嬷,不过倒是没有容嬷嬷那般令人生畏。

“花小姐,奴婢是秋月,您别怕,到了夜王府,一切都有王爷。”秋月说道。

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往府中带女眷,她才有机会到夜王府伺候。

花无疑狐疑地看着秋月,什么一切有王爷?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还有她哪里怕了?

这些卫兵?若不是原主这身板儿太柔弱,这些人还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初来乍到,还是少说话为妙。

秋月看着一身粗布麻衣,满身是伤的花无疑,眼里满是狐疑。

走过石阶,进入府门,真是庭院深深。

夜王府,上下有二十个院落。

每一座院落都有专人打理,大理石铺成的路阶,一直延伸到主殿。

各座院落都种满了争奇斗艳的鲜花。

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花,原主花无疑也喜欢花。

在乡下,她全靠种花打发时光,前庭后院,漫山遍野都是她亲手栽种的。

王府中最打眼的还是那几株桃花矗立在溪水两旁,大有艳压群芳之势。

微风拂来,桃花徐徐,飘落于溪水之中,缓缓而去。溪水叮咚,像美妙的乐曲。

这条小溪,是夜不惑专门命人历时三月才修建而成,一直延伸与主殿沐浴汤池相连。

花无疑见这条小溪竟与乡间那条很是相似,只不过缺少了天然的美。

没想到这夜王殿下,竟有如此雅致的一面。

“小姐,您先在此歇息一下,奴婢这就去请女医官替您看伤?”秋月将花无疑带入一间厢房,退了出去。

女医官?

这夜不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将她带入府中就是为了替她看伤?

一个冷面王爷倒是比自家亲人还要上心。

其实,花无疑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她自己就能治。

身为刀尖上舔血的特工,最基本的外伤不足为提。

夜王府的人倒不如其他人,见到她脸上这胎记竟没有一丝惊讶,看来那位殿下不仅治军有方,治家也很有一套。

“小姐,你说九王爷请你到府中来会不会治我们的罪?”阿鸢小声问着。

那丞相府的府门的确是她家小姐炸的,被铁骑卫抓获,那可是九死一生。

谁不知道,九王爷亲领的护卫营审讯司酷刑骇人。

“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怕。”花无疑轻轻拍了拍阿鸢的手。

这丫头从小跟在花无疑身边,也吃了不少苦。

要说她身边还有可信之人,那也就只有阿鸢了。

这小姑娘虽然胆小,可是对自家小姐那是忠心不二,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的小丫头。

以后绝不让你受半点苦。花无疑暗下决心。

“陈医官,这边请!”没一会儿,秋月就请来了一位女医官。

这古代注重名节,一般富贵人家女子看医多是女大夫。

而女子多为大家闺秀,不宜抛头露面,从医的士官大多是男子。

因而市井小户是没有女大夫的。

恐怕这位女医官是来自宫里,专替宫中贵人们看诊的御医。

没想到这夜不惑还挺细心。

陈医官第一眼见到花无疑时有些诧异,但转瞬即逝。

大概是因为花无疑那脸上的胎记。

“好了,姑娘身上的伤每一日换一次药,几日后便可痊愈。”陈医官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交待,“这几日尽量别让伤口沾水。”

“谢谢陈医官,秋月送你出去。”秋月又回头说道,“小姐饿了吧?厨房马上送吃食来。”

花无疑一直在等着那位装作不认识她的冷面王爷,可却不见其人。

倒是这秋月姑姑对她十分妥帖,照顾得无微不至。

“秋月姑姑,不知这位姑娘是?”陈医官有些疑惑,据她所知,殿下并没有女性亲眷,也从未与哪位女娘子亲近。

“主子的事,奴婢怎敢妄议,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便好。”秋月一边走着一边说。

“是我失礼了!”陈医官听出了秋月姑姑的谏言。

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医官,又有什么资格去打听九王爷的私事。

她心悦殿下,可身份地位悬殊,注定了她只能远远驻足。

“陈医官今日有劳了。”秋月姑姑是个极其智慧的嬷嬷,不然也不会成为九王爷最信赖的人。

“秋月姑姑,告辞!”

秋月姑姑目送陈医官离去,深深呼了一口气。

王爷自小就不善与女子亲近,二十年来,身边不曾有过女娘。

就连府邸也没有妇仆。

就连她平日也都是在皇后宫中伺候,也是今日才得机会从皇后宫中调派到夜王府当差。

九王爷特意从皇后身边将她调来,一是对她的信任,二也足可见房中那位小姐定然是夜王府的贵客。

虽然那女子容貌不堪,可小小女郎身上散发出的气度却与她人不同。

没有自卑懦弱,没有胆寒心怯。

她在宫中见了太多贵人的阴诡伎俩,虚伪假象。

而那个小女娘,虽然让人猜不透,却又给你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刚才府门一路进阶,那小姐身上的气场,倒与殿下大相庭径。

秋月不知道的是,花无疑当时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当年带兵的场景。

夜王府门口那两排气度不凡的侍卫与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同。

目光坚毅,昂首挺胸,气势如虹。

她每走一步台阶都仿佛是在检阅自己的军队。

“哇,小姐,你看,这么多好吃的!”阿鸢眼珠子都快掉到碗里去了。

她们何曾见过这些吃食。

在乡下的时候,多数是以番薯为主食,偶尔吃稀粥,菜呢,也是自家种的小菜。

有时候一个月也沾不了荤腥。

红烧肉,糖醋里脊,清蒸桂鱼,…

这些菜,花无疑自然是见得多了,不过原主花无疑着实是饿了。

她们赶了几天路只吃了几个烙饼,而今加上受伤,身体早已支撑不住。

若不是凭着特工那点儿意志力,可能早就晕倒了。

“知道吗?主子带回来一个小女娘!”

“莫不是咱们家王爷的心上人?”

“王爷果真开窍了?”

“真的?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你不信?那女娘就在那边的西厢房!”

“我们去瞧瞧?”

几个好奇的士兵悄悄八卦起来。

“你们几个很闲吗?”只听一声浑厚的呵斥,几个士兵立即军姿束身:“李副卫!”

“尔等可知私下议论主子该当何罪?”李青尧板着一张脸,典型的有其主必有其副将。

那冰块脸如出一辙。

“属下知罪,请李副卫恕罪!”

几个士兵吓得满头大汗。

“若再听你们妄议主子们的事,军法处置!”李青尧那肃杀的眼神飞将过去。

几个士兵赶紧附和:“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王爷,花小姐的伤,陈医官已经看过了,此刻正在用膳。”李青尧遣走几个士兵后,来到了夜不惑的书房。

王爷明知道那府门是花小姐炸的,却如此包庇,想必这位花小姐定不是普通人。

夜不惑一路暗中互送花无疑回府,却见她久立门前,虽冷得瑟瑟发抖也不曾上前祈求怜悯。

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将府门给炸了。

可是他明明查看过她随身携带之物并无异样,她哪里来的黑火?

也许她是鬼城事件的关键。

“有何异样?”夜王惑神情严肃。

“并无异样,吃得甚是尽兴。”李青尧不自觉唇角微勾,引得夜不惑不禁好奇起来。

李青尧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此吃相。

挽袖上阵,左手一只烤鸡,右手一块酱排骨,数十盘菜肴被她一扫而空。

夜不惑脑补着花无疑那别具一格的吃相,面色都柔和起来。

“主子,丞相府二小姐吵着要见您!”青尧试探性看向自家主子,那位叫花无言的二小姐应该又是主子的倾慕者。

夜不惑狠狠地剜了青尧一眼:“若是很闲,大可以去鬼城住一段时间。”

“主子,属下知错!”青尧以为主子对丞相府的大小姐如此厚待,那二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亲戚,还以为……

没想到王爷一如既往,一提哪家女娘便是他的逆鳞。

“都问候一遍,然后就放了吧!”夜不惑看那丞相一家恐怕是富贵日子过久了,连大渊的礼法都要罔顾了。

将嫡小姐放到乡下置之不理,倒是将庶女视为掌中宝。

花无疑满身是伤,矗立在丞相府门前那单薄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青尧突然有感觉到了主子身上溢出来的冷气,趁王爷还未发作,赶紧溜了。

丞相府一家莫名其妙被抓,可见九王爷夜不惑行事嚣张,从不顾及他人颜面。

大渊整个朝堂似乎也无人敢置喙,不就仗着皇上对他的偏爱吗?

花寻函脸色阴沉,堂堂丞相就这么锒铛入狱,真是丢死人了。

他进我拳头,却依旧无能为力。

“王爷有令,丞相府一干人等暂且回府,府门炸毁一事还有待调查,所有人不得离开都城。”李青尧来到地牢传达了九王爷的意思。

“有待调查?李副卫,那逆女还不肯交待吗?”丞相花寻函急切地问道。

仿佛他已经认定这事就是花无疑所为。

“丞相大人!你在质疑我家王爷的能力?”李青尧冰冷刺骨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臣不敢!”花寻函只是对真相十分好奇,他相信以花无疑的性子和能力绝对不敢触碰黑火,一定有人挑唆利用了她。

是谁想害丞相府?

“不敢最好,走吧!”丞相府一家这便是被放出来了。

可是对于乔氏和花无言而言,恐怕是永生难忘的记忆。

那地牢之中阴诡晦暗,整日都有犯人被拷打时的凄惨呐喊,恐怕晚上做梦都全是那些血肉模糊,不堪入目的画面。

走出夜府地牢,花无言紧紧拽着乔氏的衣衫却还在瑟瑟发抖。

“娘…我再…也不要…入大牢!”而乔氏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几时见过鲜血淋漓的场面。

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什么?

那些衙役就没有停止过审讯,惨叫声络绎不绝。

然而与她们比起来花无疑的待遇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秋月姑姑还亲自替她换药。

就这么风平浪静四五天,也不见那位活阎王出现在西厢房。

花无疑就奇了怪了,都不来问问她如何炸毁丞相府的?

这可涉及到皇城京都的安危。

权当休养生息,花无疑倒是心安理得地在西厢房吃着,喝着,睡着。

看似闲着,其实她一点也没闲着。

她每日都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支营养液为自己注射,原主的身体太差了,攻击力几乎为零。

在这人人机关算计的古代,自己又背后无人,若不自己强大起来,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经过几日调养,身上竟多出几斤肉来,这样看上去更加饱满而有活力一些。

她看着铜镜中那张脸,嘴角微扬,那块胎记她已经处理掉了。

那不是天生的胎记,而是有人下了毒,是堆积在脸上的毒素。

解毒之时,她对这古代用毒之人是鼎佩服的。

“小姐?”阿鸢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

花无疑回过头,笑颜如花地看着阿鸢。

“阿鸢,是我。”

“啊!小姐!”阿鸢喜极而泣,“您的脸好了?”

她只是去了一趟厨房点菜,回来小姐居然变得如此漂亮。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就生得颇有灵气的花无疑,如今更加秀美动人。

那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上像一把小扇子。

红润的脸蛋颇有光泽,五官精致搭配在一起刚刚好。

特别是整个人散发出的自信,让她整个人仿佛都披上了一层浮光。

“小姐,真的是你吗?”阿鸢不敢相信。

记忆中的小姐柔柔弱弱,说话轻声细语。

而今的小姐总是笑容灿烂,有一种与天俱来的迷人气质。

阿鸢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总觉得小姐变了。

可这样的小姐她更喜欢了。

“是我!”

“小姐!”阿鸢趴在花无疑腿上,居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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