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汀钥站在那里,因贡舒了一口气,将长刀插回刀鞘里,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钥,我们回家吧。”
汀钥迟疑着看看刚好落在手中的血印章,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行,贡……”
“为什么?”因贡脸上的笑容凝固着转变成了一丝不满和怀疑。
汀钥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假装没觉察到好友的不快,将闪着金光的血印章放进了口袋里,跟船放在一起。
“怎么?钥,你该不会是想独吞吧?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舍弃在这荒凉的……”“今天我们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里。”
因贡眯缝起双眼,右手紧紧握着刀把。汀钥扫视了一下四周,感觉手中的那半截龙角在微微颤抖着,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也变热了。
“钥,给我一个理由。”“我们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是什么?是‘义’!你为了一个小小的血印章,不惜用如此恶劣的手段灭了这四大神兽……不对,先前在南方时,你对于毫无还手能力的朱雀之魂没有一丝怜悯,并且残忍地杀害了它,现在又是这样,刚刚恢复了你的身体就被你砍下头颅的白虎和血肉模糊的玄武……你的正直之心上哪去了?”
“你问我的心在哪?呵,就在这,我的体内。汀钥,你一定要这样,急于寻死?”
汀钥苦笑着,抬头望着满天星辰:“曾经的我总是天真地以为成为一代骄者是那么轻易的事,可到头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贡,放弃吧……”
“你要我放弃?这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成为一代骄者吗?”
汀钥的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他喃喃道:“别了,我亲爱的世界……”
因贡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因贡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不是,你是一个恶魔。来吧,我要找回因贡!”
因贡的眼神黯淡了一秒,随后他咆哮着说:“汀钥,你太天真了!既然你执意要与我对抗到底,呵,受死吧!”
因贡左手持刀,一刀穿心。汀钥向后倒去,笑了,泪水飘浮着,在一道优美的弧线过后落在了龙角上。因贡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就要去取汀钥衣衬的口袋里的那枚血印章,谁料那龙角突然翻起,狠狠打在因贡的右眼上。因贡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随意挥着长刀。鲜血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因贡知道,龙角被他的刀砍断了,但是他的右眼也瞎了。
“咔哒。”因贡循声看去,发现是自己曾经帮汀钥抢回的钥匙裂开了,碎片散在地上,沉默了半晌,脑中一时间浮现出了许多回忆。因贡甩了甩头,像是要去将那些记忆全部忘之脑后,继续去取血印章。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啧啧啧,真是残忍啊。
因贡不得不收回手,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印有金纹的银发白袍男子站在一旁:“你是谁?”“先别管我是谁。只是我想告诉你,知音难觅。”
“呵,你现在来说这些风凉话又有什么用?人死不可复生……”“血印章蕴含血星所有亡去的上古异兽之魂,再加上四大神兽,足矣。”
“你到底想说什么?”因贡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问。“这么跟你说好了。你可知,当初你被白虎冰封住体内的血液时,汀钥做了什么?他不辞辛劳,折回北方,背着你在峡谷里走了四天才找到玄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救你一命!”
因贡愣住了,眼神飘忽不定,不知不觉间就停在了汀钥安详的面庞上,他清楚地记得,当年那个混混抢去了对于汀钥来说最重要的钥匙时,汀钥宁死不跪的场面——他,汀钥,是多么有自尊心的一个人啊!
不过,面前的这个人有什么目的?说这些话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他,不可信!
像是看穿了因贡的想法一样,来人继续道:“因贡,你可知道你这名字有何意义?当时我带你回去,教你刀术,就是为了让你斩断天下大奸大恶;在传说中夹纸条,更是想让你奋发图强,成为一代骄者,贡献自我!”
因贡惊讶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没曾想过你会变成如今这样,为了成为一代骄者陷入无尽的贪欲之中,甚至不惜将长刀对准自己最亲密无间的好友!因贡,你可知骄者的职责?兼顾天下人,注重义气,这一直是我二十多年来最为重视的信条,本希望你也能如此,谁知你却成了人人眼中的恶魔!”
“你是……”“我叫启威,天启的启,威望的威,是上一任骄者,也是当年教导你的人。上天若要使一个人成王,必先让他疯狂。你既已疯狂,我必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启威一掌打出,紫黑色的法术像是一道枷锁,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将因贡死死困住。
“啊——不——!”
我没有……
我不是恶魔……
我只是想成为一代骄者,再一次见到你……
因贡消失了。地上的汀钥也不见了。启威伸出右手,使血印章缓缓升至自己手中,变成了一颗带有银色星点的血色石头。启威将其用一条金链子穿过,给它命名为“血色吊坠”,随后吊坠上渐渐升起一股烟雾,启威看看成为生命之魂的汀钥,笑着飞走了……
“启威,回来了?”
启威给说话的人一个灿烂的微笑,拿出了那个吊坠:“义云君,谢谢你把我从苍灵界中带来,让我感觉我还有点存在的价值。”“我想让你去管理义源界中最神秘的地域,你觉得呢?”
启威的眼中大放光彩,他又有存在的意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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