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需行礼

很快到了第二日,折腾了一上午,新人已经入了宫,刚刚都回到了各自的宫苑。此次入宫的除了外族容珂氏进贡的王室贵女外,其余皆是朝中显赫之家以及功臣之家送进来的各家女子。

【孟丞相的长女孟茹漪封皇后,住凤藻宫;

容珂氏贵女封容妃,住祈延殿;

吏部尚书之女文鸢封文妃,住合馨殿;

苏将军之妹苏锦安封瑾嫔,住弦月宫;

工部侍郎之女安舒月封安嫔,住翎音轩;

理事阁副使梁劲之女梁冉冉封冉贵人,住合馨殿偏殿;

......】

后面便是些七七八八的美人选侍,因着出身不高,却也出自功臣之家便一同送进了宫中住进了各个主位的偏殿。

因着皇后今日才进宫,封后大典也要四日后才举办,所以这些册封的帖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被送到了景令仪这边,景令仪看得头大,胡乱瞟了几眼便丢在了一边权当是查过了,唤了人送到了顾澜那里。

顾澜翻着手中全无修改的帖子,又看了看跪在下面来递帖子的太监,似是无意的问:“令贵妃让他你送来之前,可有说什么话?”

“回皇上话,令贵妃略看看之后便叫奴才呈上来了,其余的并未说什么。”太监诚惶诚恐地答道。

“那,她可有不悦?”

“回皇上,未曾有。”

“......退下吧。”顾澜皱了皱眉。

入夜,令仪望向铜镜中的自己,那脸色早已不似前些日子的苍白,经过这段时间的将养,已经恢复过来了,如火一般颜色的袖衫长裙衬得肤光胜雪,顾澜总是叫人送来正红色的衣衫,只因他记得年幼时她便最爱如火般的红色,柔顺头发仅用一支金钗松松的盘着,不时有几缕碎发散落下来,这镜中的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美,只是眼神再不似从前灵动欢快。

镜中出现了另一个人,明黄紫绶,金冠玉带。

景令仪还在发呆,并未注意到来人,直到那一双大手覆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才猛然惊醒。转过身去,手不自觉地抵在了他的胸前,作势想要推来,却在一瞬间被钳制住:“朕的绾绾还是想逃吗?”

说罢手径直伸向腰尖束带处,束带被轻轻解开,虽已是第三日,景令仪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却被顾澜紧紧抱住,衣服一件件除去,不顾她的颤抖,手指上下游移着,拂过她的肌肤。

“别怕,绾绾...”说着抚慰她的话,语气中却有着难以压抑的情欲。

如以往许多次一样,他轻轻覆上了她的唇,又吻上她的耳垂:“绾绾...绾绾...你爱朕吗?”

她不愿看他,不动声色的推开他,别过身去,顾澜索性将她翻身过去,紧贴着她光滑的背部,她痛苦呜咽出声。

“这样才对,朕的绾绾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像真的与朕在一处一般......”

眼泪无声滑落,融进绣枕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看见天蒙蒙亮,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景令仪方才昏昏睡去。

日子平静地过了四日,今日是封后大典,往后这宫里,可真是要热闹起来了。

宫中的礼乐烟花响了一日,宫内每一处皆是点上了喜庆的红色。

凤藻宫内,珍宝堆积,碗口大的夜明珠,半人高的大珊瑚,洁白无暇的玉如意...便是随手挑起一件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百鸟朝凤的屏风背后,宫人们正忙前忙后的为女子梳妆打扮。及地的大红团锦衫上,金线混着月白的丝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凰眼眸处皆以红玛瑙点缀,翅膀缀以各色珠宝美玉,霞帔垂于两侧,由窗子透过来的阳光倾泻其上,熠熠生辉华贵异常。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长裙下,是一双缀满了明珠奇宝的锦靴。两名宫人托起凤冠侍奉她戴上,那凤冠四角缀着圆润的东珠,珍珠红宝编织成的珠帘自头顶垂至肩头,正中则是由纯金打造的凤凰,凤尾由点翠工艺制成,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孟茹漪乃是相府嫡女,父亲孟襄乃是两朝元老,辅国重臣,兄长在朝为官,官拜正二品,如此家世,从一出生起便决定了她是这整个大夏朝最尊贵的臣子之女。孟茹漪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不由得笑了,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顾澜,便沦陷了,温文尔雅,仪表不凡又身份尊贵,只认定他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后来先皇驾崩,顾澜作为新帝登基,后宫无人,她一早便知道父亲有意送她入宫为后,千盼万盼,终于等来了一纸立后诏书,虽说在她之前她便听闻新帝带回了景朝遗孤令仪公主,封了贵妃养在后宫之中,父亲却说那不过是稳固朝政的手段罢了,皇帝自始至终也没有把那个公主放在心上。起初她还担心,不过才过不到一月,皇帝便下旨将她孟茹漪立为皇后,想必,心里是真真有她的。

盼君三年,终成枕边之人,而今晚,便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想到此,不由的脸红起来。

洪亮钟声自远方传来,那是立后大典即将开始的信号,孟茹漪被宫婢簇拥着,踏出凤藻宫,坐上轿辇,向昭阳殿出发。

昭阳殿前,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以及宫人侍从齐整整的立于阶下,皇后仪仗至此,恰逢三声洪钟过后,孟茹漪走下轿辇,一步步踏上昭阳殿九十九层红阶。抬眼望去,那朝思暮想的男人立于前方,正等着她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他向她伸出手,轻拉她至身侧,雀鸟司放出三千雀鸟,一同飞天,礼乐齐响,至此她成了整个大夏朝最尊贵的女人。

“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太监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

众人皆叩拜于台下。

“令贵妃站起来。”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景令仪一愣,众人皆是一愣,齐齐望向景令仪,顾澜继续说道:“令贵妃景氏令仪,自今日起,无需向除朕之外之人行礼叩拜!”他的绾绾,只能跪倒在他一人膝前。

没人看见,皇后缩在凤袍里的手,拳头越攥越紧。

立后的礼乐响了整整三日,接连三日,顾澜都未曾再来过,俱是宿在皇后处,凤藻宫的红烛夜夜高照未曾熄灭过,景令仪倒也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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