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修道第一境

“喂,季尘,你现在什么境界?

我看你一直在看那《修行真解》,怎么不换本其它的功法?”

在江湖行走,询问别人境界是大忌。只是现在两人,皆是入世未深,所以也都不觉得什么。

“没有境界,还没开始修道呢。”

林龙凤“...”

“你现在还没开始修道?!那你去参加剑庭收徒大典?!我养玄境都只打算是去看个热闹,你还没修道就去?!”

林龙凤算是没了脾气,感情之前拍的马屁都是空气。

当然了,他这个凑热闹其实算是自谦了,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养玄的也算得天才二字。

“没境界就不能去了?境界修一修不就好了。”

“修一修?!不就好了?!”

林龙凤感觉自己是真的耳朵出了问题。

该说他是年轻气盛,不知修道艰辛,还是该说,他信心满满,只道修道是寻常。

“唉,季兄,你知道我修到这养玄境,用了多少年吗?”

他抬眼瞅了一眼季尘,见季尘都没理他,也不觉没趣,还是开口道。

“我七岁开始,被我爹逼着修道。

虽然前几年大多都是在打基础,可也算是修道了。

就这样,我才初入养玄境,小成都不是。

武道倒是还不错,和道修一样都是第二境。

当然了,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而是让你知道,修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也不知道季尘听还是没听,依旧耸了耸肩面上尽是无所谓。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先不说,他第一次就可以感知到元气的存在,神魂天赋强大。

再者就是,他如今周身气穴全通,肉身天赋强大。

二者中,光是一者,天下便是少有,更不用提二者兼备了。

反正他是没听说过有谁可以做到,所以也不是他自傲,这些都是事实,他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见季尘没在意他说的话,林龙凤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一遍是善意,说两遍是关心,两人非亲非故,若是说的多了,只会让人觉得讨厌。

所以,他情愿只停留在善意这一点上。

等到季尘开始修道,自然就会知道其中难处了。

关于修道这一点上,两人都没再说些什么,等到了夜里,季尘寻着之前修炼的步子,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修炼。

闭目打坐,意识渐渐沉入混沌,周身元气开始汇聚。而这一次,季尘没有再体会到那种溺水感,元气终于从气穴之中,进入到经脉。

犹如久旱逢甘霖,他感觉自己经脉像是被寸寸浸润。

初时还有些刺痛,之后便是只剩温润。

而且,当元气于经脉中行走之时,竟与其中一些残存的莫明气息融汇,更加快速得行走在了经脉周天,季尘觉得经脉微微有些胀痛。

也幸亏他的经脉经过两次破碎修复,且是被黑剑中的道息强化,不然他估计得赶紧停下修炼,不然经脉受损是小,若是再度破碎,那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要知道,他虽是破碎过两次,但那都是被道息修复,若是常人破碎了经脉,可就是连废人都不如了。

除非是灵丹妙药,不然恢复无望,再与修行无缘。

元气一次次行于周天,哪怕是季尘的经脉,如今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停下时,忽觉脑中一阵清明,体内似有枷锁破碎,连身体都觉得轻松了几分。

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两只圆瞪大眼,顶着一片乌黑眼眶,就在季尘前方几分处。而此时天色却是已经大亮。

季尘惊了一跳,慌忙后退,眼里充满审视的味道,看着林龙凤。

“你干嘛?!”林龙凤眼里带着惊疑,不平,还有些气愤。

“你是不是骗我?!”

“什么啊?”季尘被问的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早就修炼过了?还有,为什么你修炼,周身可以凝聚这么多元气,你是不是什么世家第子,有精妙的功法典籍,入世修行来的?”

“什么跟什么呀,我算起来确实是第一次修炼。

还有,我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最多算个乡野书生。”

林龙凤依旧不依不饶,打算套出季尘的真实身份,季尘则是一直在体悟初探境没理他。

“好了,你一直跟个蚊子似的,都说了,我就是个书生,我家先生也就是个小镇书匠,哪来的这么多古怪身份。”

林龙凤又瞪着眼瞅了他一会,见他丝毫没有透露的意思这才罢休。

“哼,你不想说就直说,还书生?书生背两把剑?”

“还有!我跟你说,你得赔偿我。我昨晚可是被你闹得一宿没睡!

又是凝聚天地元气,又是破镜的,你都不知道找个保险的地方再来吗?

尤其是破镜时最是不能被打扰,若是我有歹意,稍微施点手段,就能让你元气紊乱经脉逆行,万劫不复!”

季尘还是第一次知道其中的凶险,看着他的黑眼圈,也是知道,他估计是为自己护法了一整夜,心下微微有些感动,不过还是嘴上不饶道。

“行啦行啦,知道了,我看你这一副马上快要归西的样子,怕不是虚吧?”

“你你...你是在侮辱我的尊严!昨天晚上,你不知道。

因为你把方圆几十里的元气,都给吸了过来。周围那些毒虫蛇鼠也因此都围了过来,要不是我给你守了一晚,你早给啃没了!”

季尘听了这话,到是有些好奇,他吸元气,关那些乱七八糟什么事。

“我修炼,跟毒虫有什么关系?”这话一出,林龙凤瞬间眼神怪异的看着他。

“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这些常识都不知道?”季尘奇怪,他干嘛非得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还有你比我老好吧。”林龙凤撇了他一眼,没爱说啥,反而围着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真不是装的?不过你确实是没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的纨绔气质。”

“都说了,我就一书生。”

“行吧,爷勉强信你。”

季尘瞬间转头,打量了他一会,摇摇头没说话。

“你这么看我干啥?”

林龙凤缩了缩。

“你这脸皮,是真的不一般,刚刚还叫哥呢,现在就自称爷了?”

林龙凤到是丝毫不觉得尴尬,理直气壮道。

“哎,之前是以为你是那些大族子弟,自然要抱一抱大腿。现在嘛,叫声哥,哥以后罩着你。”

季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季尘趁着突破练了会剑,他已经有不少时间没练剑了。

之前没遇到沁墨时,还时常练一练,遇到沁墨之后就没怎么练了。

他又非剑痴,有天赋,也不一定就一定要痴迷于剑不是。

剑气横扫,落叶煽动,随剑而舞,晨光闪动落茫,以祭寒风。

“季尘,你这剑舞的怎么像个女子似的?”

季尘笑笑没说话,因为这确实是一位女子所舞,秋月为证。

两人走了十来天,终于算是遇到了一座城。

身上干粮都不剩多少了,若是再不补充些那,这山间野兔,野鸡怕是又要遭殃了。

进了城,季尘坐下白鹿,还引起了不少人围观,不过他们都是累的紧。

挤开人群,赶紧找了个客栈美美的睡了一晚,又一起泡了个澡。

自然不是两人有啥癖好,实在是客栈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一下了。还好桶不算小,两人一起也不算挤。

“季尘,这凉州哪都好,就是城池镇子太少。

不过也是,这荒凉的地方,还时不时打上一场仗,建了也没用。”

“有你怎么说自己家乡的吗?”

“唉,你懂什么,我其实早就想去那繁华京都,瞅上一眼了。

西凉这穷地方,要啥啥没有。走在街上,打底了眼尽是些糙汉子。

哎,我听说,京城的女人都是水做的,柔的很。

还有那大夏闻名的绮烟阁,也在京都。里面那些女子,千娇百媚,曲舞技艺,更是一绝。

咱西平城的那些富商,都以去过为荣呢,每逢聚事,都要吹上一通。”

林龙凤双臂耷拉在木桶上,仰着脑袋一脸向往。

“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就是对的。”季尘无情的提出异议。

“你怎么老是打诨呢?那你也没去过,怎么就知道我说的不对?”

“呵呵,你还要跟我搞子非鱼那一出啊,大不了到时去一趟便是。”

听见季尘说到时要一起去,林龙凤猛的扎起了身子。

“嘿嘿,你是不是早就想去,故意借着由头想去云雨一番?”

看着林龙凤一脸猥琐像,看透你的表情,他无语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不去便是。”

“别别别,说好了咱俩一起,到时候我请你,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不准怂昂。”

睡也睡了,澡也泡了,就差填饱肚子了。

季尘本来是囊中羞涩,想随便弄点吃的,对付对付。

可林龙凤哪肯,拍着肚皮一脸骄傲道。

“咱啥都缺,就是不缺钱!”那兄弟不差银票的样儿,让季尘好生羡慕,所以...他决定要吃穷他!

两人问了问客栈老板,知道城里最好的酒楼,叫满客楼,去吃的非富即贵。

林龙凤直接拍板,就去满客楼!说是缺啥,也不能缺了嘴。

两人直奔酒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

“小二,这里的大菜都上一波,再来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

林龙凤喊来小二,直接好酒好菜伺候上。

“好哩,客官慢等,马上就到。”

待小二走后,许是嫌等菜来的难耐,他兴呼呼的朝季尘炫耀。

“你是不知道,咱在西平城时,吃的那都是山珍海味,什么熊掌,鲍鱼都是吃到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有些嚣张的声音传来。

“哎吆吆,我道是谁这么大口气,原来咱们林家少爷,怎么不在西平城当你那入赘老爹的人中龙凤,跑来这些小地方啊。

不会也是去参加剑庭收徒大典的吧?怎么现在剑庭什么人都收吗?”

说到最后,来人哈哈笑了起来。

季尘抬头看去,三位华袍少年并肩而立,为首一人神态桀骜,长得到是颇为英俊。

只是那鹰钩一般的鼻子坏了气质,显得整个人都有些阴狠,此刻背手而立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而说话的则是他右手边一人,不过显然也是受他授意。

看着这三人显然是朝着林龙凤而来,他又转头看了看龙凤。

只见他此时面色阴晴不定,双拳紧握,面上也是青筋暴起。

不过最后却是不知为何忍了下来,丢下一锭银子,拉住季尘转身就走。

季尘有些疑惑,看他也不似怯懦之人,这般退却想来应当是另有隐情。

“哈哈哈,咱们的林大公子,怎么跟个丧家之犬一样?什么龙凤,土鸡还差不多...哈哈哈”

见他这般模样,之前开口之人愈发嚣张。

而林龙凤步子一顿,季尘感觉握着他胳膊的手,都是稍微一紧。

可最终他却又身子一软,有些泄气的拉着季尘继续向前。

而季尘也是无奈,龙凤自己都不反击,他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见人家不爽就打一顿吧,师出无名啊。

“两条土狗,您慢走嘞...”

“嚓”剑光一闪,于开口那人肩头落了缕头发,而他的声音也是如扼脖颈,面色惊惧。

许是觉得丢了面子,虽然脸色依旧发白,可还是强声道。

“你你...你做什么?!!我可是...”

然而没等那人说完,为首青年举手打断了他,神色颇为凝重的看着季尘。

“不知阁下何人,可否给在下个面子,权当交个朋友。”

不过季尘没有理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落发那人。

“没有下次。”

之后便转身离去。

也许最大的侮辱便是无视,为首青年见季尘看都没看他一眼神,色瞬间阴沉。

看着季尘离开的方向,微微握了握拳,嘴里轻声说道。

“大典时再见,希望你还是这般姿态!”

“云公子,为何不教训教训那嚣张的小子?”

听见那人询问,那为首青年猛然转头,不善的看着他。

“哼!教训?!你去吗?那人剑道已至得剑,连我都不敢说可以力压,在这里争斗,不值得。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啊,公子说的是。”

那人被为首青年训斥了一顿,却是不敢有丝毫反驳,反而是低着脑袋,连连称是。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姿态。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人,徐徐说道。

“公子明智,这种天资纵横之辈,自当是到了公子的地盘再收拾,且要让他无翻身之地!”

为首青年稍显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选的智囊,觉得此行西凉也算聊有收获。

自己只是不想在这浪费力气,而他则是连下一步都想好了。

不错不错,又看了看另一人,摇了摇头,心里暗道。

“算了,笨也有笨的用处。”

客栈里,林龙凤让店家随便上了些菜,又要了两壶酒。

季尘见他心情不佳,也没有提之前的事。

杯筹之间,林龙凤已是多了几分醉意,这时才看着季尘,神色有些颓废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季尘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菜,此事他不好评议,若无掣肘,谁又愿意认怂?

“别人都骂到我老子了,我都不敢还手,我是不是个废物?”

又是一杯下肚,面色更红了。

“可是,不是老子怂!是不能不怂啊,前面那人你看见了没?就是鼻子像个锄头似的那个。

人家老爹是京城里兵部大员,就管着军里的事。

咱家侯爷虽然护短,可有些事不是护短可以解决的,那帮子读书人墨水没喝几口,鸡鸣狗盗的混蛋点子,倒是学的不少。

当然,兄弟我这不是说你昂。所以没办法,我是不怕什么,可不能连累我爹娘啊,怂点好啊,不然老爹得被穿小鞋...”

看着两壶见底的酒,他到是没喝一点,全下了林龙凤的肚子。

又看了看醉倒在桌子上的林龙凤,季尘微叹。

“少年能有几多愁?”

第二天清晨,林龙凤捂着脑袋下了楼,见季尘正坐在那吃早点,似是回忆到了点什么,眼神有些飘忽。

胳膊搭在季尘肩膀上,脸上堆满了笑意。

“兄弟,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帮你买点?”季尘自顾吃着,皱着眉说。

“好像还真有点不够,听说这里有一家蟹黄汤包味道不错,就是远了点,可惜了。”

“什么远了点?!作为自家兄弟,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去为兄弟服务了,等一下,我马上来。”

听见季尘这说说,林龙凤立马是拍起了胸脯,比亲兄弟还亲。

一刻钟之后,林龙凤手里拿着用油纸包着的蟹黄汤包走了进来。

“兄弟,你看我够意思吧?咱俩是不是兄弟?”

季尘剥开油纸,用勺子微微挑起一个先吮了口汤汁,

“嘶”

“嗯,挺鲜的,你刚刚说什么?”

“咳咳,呢个我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是啊,怎么了?”

“呢个...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嗯...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呀。”

听见这话,林龙凤明显松了口气,马上就要翻脸。

“也就说自己是个怂包。”

一时间他方才的笑意与嗔怒都是僵在了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那就是全说了喽?”

他耷拉着个脑袋,悔恨万分,自己怎么就喝多了呢?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和你再说说吧。

其实我跟那三个人没啥大仇,最先开口的那个,就是骂我的那个。

他叫杨成虎,他爹和我爹平级。所为同行是冤家,这职位一样了也是要斗的。

他爹和我爹,谁也不服谁。而且我怀疑,我这名字也跟他这名字有关什么成虎,龙凤的,真是要命!

而那个为首的,是京城来的,他爹是兵部侍郎,叫云厉。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西平城,纯属是他爹让他来镀金的,守城打仗啥的,都没他什么事。

还有最后那个,他叫吕策机,别看在那不说话,我最想揍的就是他。

他爹是军营参谋,而他也跟他那老爹一样,坏的流脓,肚子里全是些阴谋诡计。

至于那三人怎么搞到一块的,是那两人想攀上大腿结交权贵,而那云厉想培养自己的班底。

至于他们为啥针对我,是因为那云厉之前找我想让我为他效力,我拒接了,再加上杨成虎的原因...”

季尘没想到这之间这么复杂,不禁想到京城这权利集中之地,难罄宗贵酒肉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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