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色如墨,天空中骤然一片金光闪耀,如一柄利剑,划破黑色的夜幕,直直的落入一户员外郎的家中。
“老爷,生了!生了”
漆黑如墨的夜里一句声音从灯火通明的寝室传出,直接打破深夜的寂静,真个员外府都沸腾了起来。
寝室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锦缎丝绸的男子站立在门外,正是李员外郎,李老爷,听到后止住一直踱步于门前的身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本十分严肃的脸上已经变成了十分笑意。
寝室内婴儿的哭啼声开始传出,逐渐靠近木门,挡在门前半新半旧的门帘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正是接生婆,接生妇的怀中还有着一个裹着被子的婴儿。
接生婆走到员外郎身前,小心的将怀中婴儿递向前方,口中说道:“恭喜老爷,贵妇人母子平安,贺喜老爷,喜得贵子。”
从接生妇的怀中小心接过正大哭着的婴儿,白白胖胖的,李员外郎大笑不已。
三天后,李员外郎将婴儿起名为李善心。
转眼间已经十年过去,原本白白胖胖的婴儿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健壮小子。
这天,员外郎一脸愁苦的走回家中,哀叹不已。
李员外郎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这群人到处搜刮庭院和屋内的财物,后李员外府被封,李员外惨遭贬谪。
元和十三年,李员外郎被抄家。
元和十四年,李员外家破人亡,李员外被处死,其子李善心下落不明。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
兜兜转转又是十年,长安城外一处禅寺,一个及冠之年的僧人正在洒扫庭院,
骤然间风云变幻,和尚叹了口气,最近天气变化无常,阴雨连绵,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想到这,僧人忙放好工具,然后不急不缓的走向禅寺。
刚刚跨进门内,天边就下起了漂泊大雨,大雨挂在屋檐上,缓缓流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屋檐外。
这个僧人便是李善心,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九年前,他的父亲,李员外将他送到这,这儿的方丈也就是他的师傅是李员外的朋友。现在他的师傅已经圆寂,这个寺庙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僧人不再看门前挂着的雨帘,转身再向里走,最终停在佛像前,然后枯坐在拜垫之上。
悠悠间忘却自我,僧人满头大汗,蓦然惊醒。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静不下心来,总是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自己被六尊神像包围。
屋外仍然大雨滂沱,僧人来到了藏经阁,虽然已经年久失修,但经书摆放的井然有序。
僧人拿出一本经书,盘腿而坐,试图静下心来,却怎么也看不下去,眼前一直浮现那个场景。
僧人放弃了以此静心,将经书放回原位。既然静不下来那就好好思量这一番光景。
走出藏经阁,僧人无意间瞧见了禅寺外有五道身影在门外避雨,刚想招呼着进来却发现外面竟然只有三道身影是正常人,另外两道身影一个猪头一个猴头。
僧人看到两人后显然吓得不轻,直接吓昏了过去。
猪八戒在一旁笑嘻嘻道:“师兄,我就说吧,就咱俩这样,肯定得把师傅吓一跳,你还不信。”
孙悟空狠狠瞪了一下猪八戒,开口道:“你这呆子,肯定是你的模样忒吓人,师傅才被吓昏了过去。”
猪八戒还想要还口,却看到孙悟空玩味的笑容,立刻说道:“师兄说的是。”
其余三人自然是唐僧新收的徒弟,他们的小师弟,还有已经幻化成人形的小白龙,另外一人自然是沙和尚。
五人忙上前扶住师傅,然后将他抬到禅寺内。
沙僧说道:“看来师傅还没有恢复记忆。”
孙悟空笑道:“无妨,看我施个法术,等师傅醒来自然就好了。”
说完,孙悟空掏出一颗金丹,口中念念有词。
这颗金丹是再大闹天宫之后特地跑到三十三重天的兜帅宫找太上老君的化身讨要的,说是讨要,人家太上老君也不能不给啊,要不一棒砸下去可就不好玩了。
孙悟空将金丹含在师傅口中,金丹入口即化。
过了会后,孙悟空摆摆手说道:“好了,现在就等着师傅醒了。”
又是一炷香功夫,天空已经逐渐放晴,孙悟空看着门下已经连成串的水帘逐渐变成些许雨滴。
“悟空?”身后僧人揉了揉脑袋,看向门下的那道身形,僧人又环视了一圈,笑道:“都来了啊。”
孙悟空听到这道声音后立刻转身看向正在起身的师傅。
众人一齐出声道:“师傅。”
本名李修善如今法号三藏的唐僧看向自己新收的徒弟,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已经而立之年的汉子回道:“还没有名字,请师傅赐名。”
唐僧笑道:“不如就叫做李普化。至于法号,涅槃经中有言,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取缘法天定,无为而为之意。无又同虚,法号悟虚如何?”
汉子跪地行礼,开口道:“谢师傅赐名。”
唐僧又看向孙悟空,孙悟空会意,将之前,和一众师弟再大闹天宫的事说了出来,又交代了鸿钧对他说的话。
唐僧思量了一番,开口说道:“三年之后吧,我还得处理一下今生因果,这一世欠下的东西太多了。”
孙悟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至少也要立一处今世父母的衣冠冢,按照当今儒家礼仪来说,父母身死后儿孙需守孝三年方可,只是当时没办法立,现在不管人间帝王怎么说,必须得立!还有这座禅寺也需要修缮一下,当年师傅他老人家对这座禅寺可是念念不忘。”
孙悟空有些欢喜,又有些忧愁。喜的是他的师傅终于开窍了,不再固执的死磕佛理,相信今后的一路西行也会顺畅很多,能省去不少的麻烦,倒不用同三百年前一样担心师傅的慈悲心肠被别人利用了去。愁的是害怕自己师傅不再是以前的师傅了。
看出了孙悟空的心思,唐僧笑了笑,轻声说道:“为师一直没有变,只是为师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需要努力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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