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十三年,长安城外缓缓走来一位僧人,僧人身后还跟着五位弟子。
僧人双手合十,城中守卫没有阻拦,僧人顺利进入长安城。
僧人径直来到了长安城中柳青巷,这条小巷里曾经有一个世代簪缨的家族,只是如今变成了一片老宅,宅门上还贴着朝廷的封条,正是员外府。
僧人撕开封条,轻轻推开布满灰尘,已经失去光泽的朱红大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再不见往日繁华。
走进大堂,大堂之下在十年前就已经空无一物了,如今更是家徒四壁,随着岁月的变迁,原本还光滑的墙壁终究消失在十载春秋之中,如今已经布满裂痕。
僧人的五位徒弟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等候。
僧人褪去一身袈裟,穿上了白布麻衣,恭恭敬敬的来到祖宗堂前,双手捧香,插入香炉。
这一刻,一袭白衣不是唐三藏,也不是什么旃檀功德佛,他就只是李员外夫妇的儿子,只是李善心。
施完香后,他开始为父母搭建衣冠冢,入座祖宗堂。之后,他还要走一趟朝廷,为父亲正名。
僧人上完香后就一直跪拜在堂前。
守孝三年谁人伴?白衣默言奠先君。
三年时间一闪即逝,一袭白布麻衣回首看了眼残破的老院,最终转头大步跨向皇宫的方向。
此时即将早朝,浩大的皇城之内,文武百官陆续踏过玄武门。
一个白面书生一脚踏在殿门前的中间台阶上,意气风发。
十年前,朝廷党争严重,结果一个小小的员外郎竟然敢站出来提出变法改革,一下子成了两方党派的众矢之首,而自己也借着谋害员外郎的机会一夜成名,戳升为门下省侍郎。
毫无意外,这个员外郎就成了这次党争的牺牲品之一。
想到这,白面书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螳臂当车,可笑不自量。
“跪!”
一旁的太监高声喊道。
白面书生后退一步,以头点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
太监正欲下令平身,大堂外不急不缓的又走来一袭白布麻衣,身后跟这个左顾右盼的猴头以及面带微笑的其余四人,周围侍卫竟无一人阻拦。
太监刚欲说话,却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一众朝臣同样如此。
一袭白布麻衣就这样走到皇帝身前。
“十年前,李家之事,你因一时懦弱,为稳定党争的双方势力,牺牲了一大批骨鲠忠臣,不知您还记不记得这批人里还有这一位已经双鬓微白的员外郎,名为李隆元!”
龙椅上的那位面露苦色,点了点头。对于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也身怀愧疚,只是党争犹在,还不能为这些人平反,这种事只能交给下一任皇帝来做。
“我是李员外的儿子,今日只是李善心!”说完,一袭白衣伸手探向皇帝的额头。
收手后白衣说道:“你贵为天子,需掌管一国国运,今日我便取你十年寿命作为抵命,今日后可平反。”
龙椅上那位面露难色。
一袭白衣转身看向身后还跪拜着的朝臣,大声喝道:“可有人有异议?”
一众朝臣仍是动弹不得,连张嘴都成了奢望,更不用提说话了。
“好,下朝之后,谁若日后敢提及此时,项上人头不保!”
朝堂之上噤若寒蝉!
一袭白衣又走到白面书生之前,若是此刻的白面书生能够动弹的话想必已经颤抖不已。
“十年前,你用将李员置于死地的代价换来了今日的锦绣前程,若我不是李员外之子,我不会说什么,但我是,身为人子,我应不应该为自己父亲报仇?”
说完,唐僧冷漠的看向跪拜地上的白面书生,拿出从祖宗堂请下的三尺长剑,直直的砍向白面书生的脖子。
“碰”
杀人不过头点地,只是在这死寂的朝堂之上动静尤其之大,血溅高堂之上。
早朝之前,这位白面书生还珠围翠绕,意气风发,想着要将一身学问卖与帝王家,结果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世人常说,人生如梦,大概莫过于此了。
一袭白衣在割下白面书生的头颅后仰天大笑,疯疯癫癫的走出大堂,提着一把血刃回到柳青路,然后直奔祖宗堂,跪倒在一众祖先身前,将血刃轻轻放在身前,沉默无言。
一众徒弟不好上前,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看着这个陌生的师傅。
一袭白衣又守在祖宗堂一宿,第二天,李善心褪去一身白布麻衣,同时褪去的还有李善心这个身份。
长安街上,一片平静,看来昨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无人透漏。
身披袈裟的唐僧缓步在长安街上,看着身后沉默不言的一众师弟,开口说道:“昨日为师只是李员外之子李善心,不是什么唐三藏,所做之事更是摒弃了佛性,只是做着身为人子应当做的事,你们也不用为此担心,从今日后,为师便只是唐三藏。”
“人间李善心已死!”
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看向天边,风云变幻,天机隐蔽。
孙悟空也抬头看向逐渐变暗的天幕,口中喃喃道:“开始了啊!”
一袭袈裟没有转头,只是双手合十,开口道:“咱们该启程了。”
沙悟净再次跨上了扁担,扁担两旁各自挂着一些包袱。小白龙重新化作白龙马,唐三藏翻身上马。孙悟空身上还穿着三百年前师傅为他缝制的虎皮裙,脸上有着一块印记,三年前被赐名为李普化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柄大刀,紧紧跟在白龙马身后。
一行人顺利出了长安城,守卫没有进行阻拦。
一行人再次正式踏上了西行取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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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圣人空间。
一块神石闪耀着五彩神光。
一位白眉道人小心的控制这中枢神石,就像一个缝补匠,一点一点的将洪荒碎片缝合,原本零零碎碎的数百块碎片如今已经成了一块略小于三界的洪荒碎片。
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接下来白眉道人需要将仅剩的两块大碎片缝合在一起,若是成功,再现洪荒气象,若是失败,略小的那块随便注定化为灰飞烟灭,而三界这块大碎片也注定要变得分崩离散。
白眉道人停下手中动作,使出掌观山河的神通看了一眼人间,只是笑了笑就收回视线,继续缝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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