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报复

轻品着流云独有的少女幽香,东方见好就收,扭头向门外喊道:“老方,别看了,把东西都拿进来吧。”

方啸天看着四君子的配剑直咽口水,到底是朝廷重臣的公子哥,每柄配剑都用料精良,淬火纯正,比他配剑蟠龙要好上一大品阶,尤其是林文正的配剑清流,剑身笔直,剑刃薄如蝉翼,残影若流水延绵,是难得的中品宝剑。

听到东方的声音,方啸天合上剑鞘,抱着宝贝走进小院,小心摆放在石桌上,五柄宝剑,清流、寒玉、梅墨、若水、吹雪;刻有李、南、郝、吴的玉佩四块,银宝券一沓,欠条四张。

向问天拿起石桌上的清流剑,猛然拔出,只听一声清脆剑鸣,剑刃寒光凌厉,剑身笔直修长。

“好剑啊。”

向问天露出称赞的目光,收回清流,又拿起其他四柄,一一看了一遍:“臭小子,这些宝贝可价值不菲,你不会一大早把别人家给抄了吧?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东方汗颜,自己虽然表现不错,但老爷子骨子里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纨绔一面啊。

“陪脑袋的事情小爷不干,也就是去赌场发了点小财。”

东方说着,恳切的目光落在流云身上,流云玉首轻点:“东方句句属实,这个本殿下可以作证。”

“赌场赢的?那得玩多大?”

老爷子诧异地望向东方。

“也就一万两银宝券一局吧。”

“多少?你再说一遍。”

东方不以为意,说道:“一万两银宝券啊。”

“一万两啊一万两,你知道能养活多少人吗?老子打死你个败家玩意。”

向问天胡子气炸,这臭小子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连顿饱饭都吃不起,他倒好,花钱如流水,也不知道心疼。

看到桌上成沓的银宝券,老爷子扬起的手,就又放了回去:“看在你赢钱的份上,老夫就原谅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孙儿明白。”

东方爽快允应。

四君子背了一身债务,还都被打断了腿,怕是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从此退出赌坛了。

难得东方这臭小子答应得如此干脆,老爷子欣然,尤其是看着玉佩上鲜明的李、南、郝、吴四个大字,沉稳如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大文臣以前老是拿自己不争气得到孙子说事,现在一报还一报,回到府里知道儿子输了那么多钱,估计都得气个半死。

想到整天之乎者也的四个文臣在孙子赌钱的事情上,忍不住摔杯子,一口一个你他娘的,老爷子忍不住暗爽。

老夫的孙子以前再不争气,也比你们四个的儿子强吧,谁让你们儿子栽在老夫孙子手上,老爷子现在看东方越看越觉得顺眼,哪哪都好。

趁着老爷子高兴,东方拿起桌上的四张欠条,递给向问天:“老东西,这是四君子欠咱家的钱,共计是一百六十万两银宝券,还劳烦您老人家有时间上门去收一趟。”

“好说,催债这事,老夫熟。”

老爷子接过欠条,仔细看了一眼,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这上面明明写的是二百四十万两银宝券,怎么就变成一百六十万两了?还有八十万两呢?”

东方委屈巴巴说道:“本来是二百四十万两的,谁让小爷是个好人呢,给他们一个还钱的好办法,一人一条腿十万银宝,全打折了,他们非但没感谢小爷,居然记恨上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老爷子差点气疯了:“八十万两银宝买八条狗腿,真是个败家玩意,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都够一支五万人的军队一年的开销了。”

向问天感觉像是在割自己的肉,心疼啊。

他贵为国公,一年的俸禄和赏赐最多不过五万两,一部分还被他用来训练军士和安抚英烈的家眷,向家的账面最充裕的时候也不过七八万两银宝。

肉疼归肉疼,想到还有一百五十五万两的外债,老爷子暴躁的心情勉强平静了些许。

“追债的事,老夫尽快去办,你小子以后花钱给老夫注意点。”

“孙儿明白。”

看着爷孙俩商讨完,一旁傻楞的甄有钱才凑了上来:“东方兄,你赢了这没多钱,可以把吹雪剑还给兄弟了吧?”

“小爷凭本事赢的,凭什么给你。”

甄有钱被怼得哑口,东方这话也没毛病,可吹雪是自家老头子在行伍之时最喜爱的一柄宝剑,要是知道自己把剑给输了,非打死自己不可。

看着甄有钱眼角打转的泪花,东方鄙夷道:“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兄弟,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还傻傻的给别人送钱。”

甄有钱被骂,瞬间不乐意了:“我爹可是甄有钱,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算计我?不就是手气差了一点,我开始还是赢了两万多两的。”

“然后就一直输呗,越输越多。”

“嘿嘿嘿,你怎么知道?”

“真是死鸭子嘴硬,别人不让你一开始赢钱,你怎么会上钩呢?”

东方放开流云,走到桌前拿起一粒骰子,在众人面前比划一圈:“都瞪大眼睛,看好了。”

只见东方一发力,质地优良的兽骨骰子瞬间被捏碎,露出里边的一粒铅球。

见到铅球得到那一瞬间,甄有钱怒气直线飙升:“王八蛋,居然跟老子玩阴的。”

“还不止如此。”

东方有拿起骰蛊盖,从掌心发出一道元气,骰蛊里一根细腻的丝线宛若游蛇,若非有着元气的裹挟,肉眼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东方控制元气,骰蛊里的天蚕丝仿佛活了起来,跟着东方的意念自由摆动:“这是北境天蚕所吐的天蚕丝,只有发丝十分之一,整体通透,肉眼难以察觉,注入元气可以随意操控骰子,无往不利。”

甄有钱气得浑身颤抖:“妈的,老子就说开始手气那么旺,到后来一直输,原来那四个混蛋出老千,简直赌桌败类。”

东方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要是不那么贪,见好就收,说不定还能小赚几万两。”

甄有钱摊了摊手,懊悔道:“老子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回事,脑子迷迷糊糊的,输了就一直想要翻本,结果越输越大,就连吹雪剑也赔进去了,早知道我就……唉。”

对于甄有钱的说辞,东方似乎并不奇怪,这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东方点燃了熏香,待香气弥漫后,拿起自己喝过的,尚存浅浅一抹茶水的茶杯,递给甄有钱:“嗅一嗅,是不是这味道?”

甄有钱接过茶杯,放在鼻尖一闻,抬头望向东方:“是吴文化那小子倒的茶水,老子还还觉得挺好喝。”

东方一脸黑线:“下了药的茶还好喝,咋不喝死你呢?”

甄有钱看不出里面门道,把茶杯还给东方,东方把茶杯递给老爷子。

在这里,就属老爷子见多识广,说话最有说服力。

老爷子接过茶杯,眉头轻皱,放在鼻尖前,用手轻轻扇了扇,果断说道:“是复合幻香的味道。”

东方点头,不愧是老爷子,见多识广,一眼就能辨别。

“什么是复合幻香?”

流云目光落在老爷子手里的茶杯,她亲眼看到是东方在赌桌上顺的,但郝有才沏的茶她也喝过,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异样。

“北地有花,名为血狼,西羌有草,名为忘忧,血狼花蕊可制熏香,忘忧草根入药治病,共服能起到致幻效果,致人头脑昏沉,丧失判断能力,老夫也是与北地人多年打交道,才识得此物。”

向问天有条不紊说完,便将茶杯递给流云。

流云嗅了嗅杯中残存的茶水,再加上一直处在熏香之中,竟有一丝迷糊的感觉,若是喝了茶水,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龙城之人几乎都知道李文正是上位为她挑选的准未婚夫,相貌堂堂,文质彬彬,想不到竟是如此奸诈小人,为了赢钱竟不惜下药坑害同僚子女。

流云单纯的心瞬间冰凉到极点,关键是李文正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示意吴文化对东方下手,皇权何在?律法何在?

李文正根本没有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甄有钱得知真相,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他娘的,四个混蛋自诩正人君子,手段竟然如此下三滥,我这就回家告诉我爹,让他给我报仇。”

东方满意点头,拿起桌上的吹雪剑递给甄有钱:“给小爷拿好了,回去少挨顿打。”

他心里清楚,甄有钱这人睚眦必报,他爹是当朝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借题发挥找四大家族的麻烦,再合适不过。

甄有钱接剑,竟直接跪下了:“东方兄弟,你真是老子的贵人啊,老子没给谁磕过头,今日你定要受我一拜。”

甄有钱重重磕头,可见吹雪剑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拿上这些证据,滚吧。”

东方一脚揣在甄有钱的屁股上,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甄有钱扑上去给了东方一个大大的熊抱:“东方兄,兄弟爱死你了。”

这次输了吹雪剑,甄有钱已经做好被自家老头子揍个半死的觉悟,没想到东方不仅出手救了他,还拿到了证据。

他这番回去,可以挺直腰板了。

老子输钱不是技术不行,是被四个伪君子下药陷害了,您要打我可以,打完,觉得出气了,一定要秉公执法啊。

事情圆满,甄有钱小心收拾好桌上的骰蛊、熏香和茶杯,一步三回头走了。

他此番回去,李、南、郝、吴四家,怕是不得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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