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橙的脸一下子黑了，这个人在说什么？
严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竟然说出来了。
严牧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然后下意识地就不想让她生气，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红色的纸片，“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但是他真的没有恶意。
“我会给你报酬的。”他觉得，这是他的诚意。
冷橙也没有真的很生气，因为自己是什么样，她还是清楚的。
虽然这个人这么说确实不礼貌，但是她是谁，她可是冷橙。再大的难堪面前也笑得出来的冷橙。
“钱我收下了，走吧。”她从严牧的手里拿了一张红色的，并不贪心多要。
严牧配合她的动作，一点点往上面挪。
“我叫严牧，你呢？”
“冷橙。”严牧？还挺好听。
然后她想到了李翟，仔细揣摩了一下，发现李翟确实不如严牧好听。但是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挺好看。
严牧很想找点什么话题，可是他很少和谁聊天，也很少和女生主动搭话，冷橙看着话多，实际她更喜欢沉默。
就这样，到了大马路。
“今天谢谢你了，那边就是我住的地方。”严牧指着道那边的一个两层楼的楼房。
“好，那我先走了。”冷橙干脆地转身。
“等等，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事帮忙可以找我。”
听到这句话，冷橙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句话。她听过很多次，但是主角都不是她。
冷橙想，是不是可以做朋友？
会很草率吗？
她拿出手机，果断加了微信。
严牧高兴地看着微信新添加的人，觉得脚摔得真值，可以再来几次。
“再见，严牧。”冷橙说完就跑走了。她离开挺久了，舅娘该找她了。
她回去的时候，弟弟妹妹三个人已经处理了很多的苦笋了。
“姐，你去哪拉了？这么久？”毫无形象可言的一句话，让刚从一个帅哥身边回来的冷橙十分不得劲儿。
“能不能说得文雅点？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
“你自己老是对着我放屁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冷邶觉得他姐实在是装。
听到他的话，冷橙想邦邦给他几坨子，实在是可恶。
她美好的心情破灭了，然后“噗”一声……
冷橙一个人蹲在一个隐蔽的草丛里，黑着一张脸，先前被吓得憋回去了，现在差点被气得漏出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冷橙才站起身，把鼻子里的纸团狠狠扔在地上，往她舅娘方向走去。
“严牧，你腿摔了？没去医院？”晚上，严牧和周易楠、周随还有凌城视频通话。
“没，我三舅懂这个，并没有大事。”严牧盯着冷橙的微信头像，琢磨着能不能发个消息。
第一次，想要和一个女生说话。
虽然有点胖胖的，也不是很高，头发像金毛狮王，但是他就是觉得顺眼。
“严牧，你在干嘛呢？”周随不满地大叫，“叫你半天不搭理我？不就是亲了一下嘛，你看你，格局太小。”
凌城和周易楠抽抽嘴角，他是不是虎？
严牧回过神，要不是隔着屏幕，他能让他几天说不了话。
“是不是想我捶死你？”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让周随瞬间老实，他不想做陪练啊。
“唉，我都被那些人烦死了，一见到我们学校的，就对我指指点点，至于嘛。”
“你做出来的破事，你跟谁抱怨呢！”周易楠回想那天的事，其实也憋不住笑的。
但是，作为兄弟，他得给严牧留点面子，至于周随，虎比是不需要面子的。
“那你自己注意点，需不需要我去接你？”凌城还是不太放心。
“不严重，就一点。”换做平时，他可能会多说一些，但是今晚因为心里有事，很想快点结束话题。
有点重色轻友，但是控制不住。
而且他的脚确实不严重，就是肿了一点，擦点药酒，很快就会好。
“行吧，那你回来了跟我说，我去接你。”周易楠回答到。他已经十八岁了，考了驾照，之所以还在读高三，是因为小时候生了病，有两年没有上学。
周随和严牧虽然高三了，但是得暑假才能满十八。
“嗯，好。下次说，我先挂了。”通话结束。
周随用手摩挲着下巴，说:“怎么感觉今天的牧兄和平常不一样？”
“我也觉得，等他回来问问。”然后，凌城也果断退出了聊天。
还剩周随和周易楠，两个人准备讨论一下明天是去学习还是去冲浪。
“我和你说，昌明街那边新开了家烤肉店，我们……”
冷邶看着自家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感觉他姐姐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或许，是他多虑了？看着看电视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的老姐，他为那一瞬间的感觉拍了自己一巴掌。
我果然是多虑了。
摇摇头，继续他的王者之路。
今天得疯狂上分才行，不然奖励不得他心啊。
冷橙看了一眼弟弟的背影，伸手把灯关了，重新看向电视。
明明灭灭的电视机透出来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冷橙收了笑脸，埋进阴影里。
冷邶因为一些原因，五一放假在舅舅家待了三天就回了学校。因为舅舅没有空，就让他把小绵羊骑着下山去了。
在第四天，冷橙就准备回去，不然第二天还要走路回去，太远了，走三四个小时，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别急啊，明天再回去，我送你，一会儿就到了。”早上九点，舅舅王钟如是说，舅娘刘珍珍也在旁边劝到，“是啊，阿橙，明天你舅舅送你，这么远，很累的。”
冷橙看到他们俩都在劝，就答应留下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舅舅跟她说:“我去送趟人，等会送你。”然后骑车去接人了。
等到十点，舅舅回来吃了早饭，“我等下还要送一趟，下午再走吧。”
下午一点，舅舅打电话说:“等会啊，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下午三点，她拿起手机，往外面走，舅娘看见了拉住她“你舅舅马上回来了，你再等一下，别着急啊。”
下午四点，舅娘已经睡着了，弟弟妹妹也睡了，冷橙把热水壶接上水烧着，等会舅舅回来得喝热水呢。
水烧上之后，冷橙抄了一小段近路，那路虽然都长满了杂草，但是起码节省了一个小时时间。
还好没带两件衣服。冷橙想着。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冷橙发现好像要下雨，天气阴沉得将近黑夜。她匆匆下了小路，想快点跑，可能雨就追不上她。
刚下小路到拐弯处，冷橙看见了……“严牧。”是严牧，搁这散步般悠闲。
“要下雨了，你还不快点走？”冷橙问他。
“啊？”还没说话的严牧看看天，确实黑得透顶，他都没发现。
养了两天，脚已经没什么问题，原本还想多玩几天的，可是他三舅非得要他去上课。
结果，出了点意外，他只能走路……
明明他已经被保送大学，多玩几天也无所谓的。“才发现，那我们正好一起走。”
冷橙点点头，率先向前走，真的耽误不得啊。“行，快点吧，这看来得下大暴雨啊。”
看着着急的冷橙，严牧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说点什么好呢！这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冷……”刚准备叫，冷橙一下子就停下脚步，往另一边仔细观察。
“怎么了？”严牧问道。他也四处看看，只听见了一些唰唰唰唰的声音。除了树就是竹子，要么就是高山，看见什么那么专注？
……
拉起旁边人的手，冷橙直接跑起来。“大雨来了。”
严牧看看拉着的手，把注意力转移到冷橙话上。“没有雨啊。”哪有雨？
“你听啊，这么大声。”冷橙跑的时候看着左边的山体，她记得这附近有个洞来着。
声？唰唰唰唰的？
他还没想明白，就被拉着进了一个山洞，还没他高。刚踏进去，像鹌鹑蛋大小的雨就砸在了地上，打出了一朵花。
瞬间，倾盆大雨。
严牧傻眼了，竟然这么大？
“这么突然的吗？”声音里净是不可置信。
“哪里突然，这天不是预警了嘛！”
“我……”严牧很少见这么大的雨，也很少见到这种说来就来的雨。
他也是刚转来这宜昌市半年时间，知道这雨水多，没想到还能这么下。
听声？那唰唰的声音？他望望外面的天，从天上掉下来，还没落地，怎么会有声？而且也没风啊。
冷橙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肯定说一句，原来是个外地人，连南方雨的脾气都没见识过。
连着下了一个半小时，冷橙皱紧眉头，已经快七点了，天都黑了。
冷橙一咬牙，给班主任发了个信息请假，不去晚自习，连明天都请了，然后问严牧。
“严牧，只能淋雨了，你……”冷橙有点为难，因为他的家比她还远，她倒是在山脚，可是他……
“有人来接你吗？”冷橙问。
“没有，我住宜昌，我三舅住这里，可是他今天病了。”本来就有点残疾，昨天还突然病倒了，所以他今天才会走路。
这个情况，找人接都困难，在这里除了顾兮她们，也不认识谁。
但是这么大雨，她们又没车没驾照，接也白费，总不能骑摩托车来接。
他也认为他们的交情还没到那份上。
严牧不介意淋雨，可是他为难的看看冷橙，他有点担心她。
“走吧，只能淋雨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雨。”冷橙直接往外走。
“嗯，好。”严牧跟在后面，也出了洞口。
因为暴雨，水泥路上都是冲下来的泥土和石子。
冷橙护着身上唯一值钱的手机，唉，这可不能坏了，她没钱换啊。
“春风化雨暖……”手机铃声想起，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是舅舅的电话。
她没接，她还在淋雨，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得来找她，太危险了。
她找到舅舅微信，发了一个消息，然后就把手机塞进袋子里，收好口。
“你需要装吗？”她指着严牧的手机，情商是真低。
“好。”严牧对于她的迟钝挺无奈的。
两个人趁着微弱的光亮，时不时奔跑在雨幕里，没发生电视情节里男主为女主撑衣服的浪漫场景。
下这么大雨，有啥屁用，还不如省点力气赶紧跑回家。
四十分钟以后，冷橙站在了一个分岔路口不走了。
“走啊，怎么了？”
“我家在里面，我最后思考一分钟，要不要让你住一晚。”冷橙指着一条路里面。
毕竟他们不熟，又是个男的，不安全，不方便。
“……”严牧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挺高兴，她到家了，这雨真操蛋。
“唉，算了，走吧，你也住一晚。”冷橙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往家的方向走。
严牧也没有拒绝，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才到街里，他确实也有点头疼。
回到家之后，冷橙简单粗暴地跟严牧交代了两句。
“那边是房间，里面有床和衣服，那里是卫生间，你洗澡去吧。”冷橙把水烧上准备喝点热水。
“我去楼上。”说完，哒哒哒就走了，身上的水哒哒滴落。
“碰。”一声关门声，还有微弱的反锁的声音，让严牧又笑了。
“防护意识还挺强。
走进冷橙所说的房间，他也准备洗澡了。
冷橙上了楼，把手机拿出来，并没有进水，还挺好。舅舅给她回了消息，问怎么没有等他。
冷橙看到时间，舅舅给她打电话的时间是六点，六点四十得上课。
她想，还是回了一句，“我正好有个同学经过，坐她家车走了。舅娘她们睡着了，我就后来给舅娘发了消息。”她在山洞避雨的时候，怕舅娘她们找她，就发消息给她，说已经走了，可能她没看到吧。
拾掇好之后，已经九点了，冷橙下楼和严牧煮了碗面，泡了脚，预防感冒，就各自回了房间。
太累了，还有啥话可说，睡觉吧，两人想着。
第二天，两个身强体壮的人没有半点不适，冷橙拿出冰箱的烧麦，放锅上蒸着，又做了个米糊和凉拌黄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你也一个人住吗？”
“嗯，爸妈打工去了，弟弟在一宁读书。”
“你爸妈也放心你们？”
“哈哈哈哈，我和弟弟懂事嘛。”冷橙笑得像个二傻子。
严牧跟着冷橙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你和你弟弟的玩具呢？”
冷橙奇怪的望着他，“都长大了还玩什么玩具？”
严牧想想，还是觉得奇怪。“小时候的都扔了？这也扔得太干净了。” 他虽然也扔了很多，但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小汽车和***却还保留着，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玩具。虽然现在不玩了，也被扔进了仓库，但是那些是曾经和爷爷奶奶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还舍不得都扔掉。
“留着占地方，也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在某些方面，冷橙其实是很冷情的。
严牧想了想，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因为每个人不一样，他怎么就问这样的问题了呢。
“呀，我想当然了啊，把我的想法加你身上了。”严牧笑着说。
玩啥呢的少年笑得一脸灿烂，像盛满了水荡起波纹。
严牧来了个视频电话，跟冷橙说了一声，就下楼接电话去了。
在严牧走后，冷橙放下了手中洗好的衣服，缓缓坐到床上。“玩具吗？”她只在玩具店里和摆摊上见过呢。
“严牧，你在哪呢？”视频里，凌城问他。看背景应该是在教室里。
“一个朋友家里，昨天下雨，在这待了一晚。”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明天我再回去，挂了。”
他觉得，这独处时光得之不易，得珍惜。
两个人在家，也没出门，农村比较忙，家比较偏僻，也没人从门口过，所以两个人晒着雨后太阳，打游戏。
她种了好些天的霜寒露和清歌叶，又买了几个，美美的房子就新鲜出炉。
“甜橙，怎么没有种蓝青露了啊？”帮派里，轻语问。
“那个房子，很好看。”
“是很好看，可是我都有了啊！”轻语发着语音。
“我还没有啊！就种了。”冷橙翻看着天工家具，下一个就种百香果了。
“不是说好我们互相帮忙的吗？我有你想要的就给你，我想要的你有就给我。”轻语语气里，带着抱怨。“我还差这么多蓝青露呢。”
“轻语，你要蓝青露吗？”家族情殇也出来了。“我这里有两个，给你上。”
“真的吗？谢谢情殇，特别感谢。”轻语的语气瞬间由阴转晴。
“我也有三，给你上了。”那天轻语给法宝的那个男号也在说。
陆续的，家族其他人也给了一个两个的蓝青露，让轻语的语气越来越欢快。
“谢谢大家了，特别感谢，以后有需要的我也给你们。”
那个男号也笑了笑，“没事，我上次说了的，有事就说，能帮就帮。”
“我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客气什么。”
真的是个小仙女呢。冷橙想着，然后就去杀猪了，等会家族要一起下副本，这是大家说好的，所以冷橙拒绝了好友副本的邀约。
私聊又亮起来了，是情殇，问她有没有硬皮绒。那是首饰的伴生物，贵，不好得，不好买。
冷橙打开仓库，里面躺了五百多个硬皮绒。“嗯，有。”
“有多少？”
“五百多。”冷橙也没骗他，老实说了。
“哇，这么多，那都给我吧，最低价啊，谢谢甜橙。”连拒绝的话都没给冷橙留。
“好。”冷橙也没拒绝，给他上了。
弄完之后，冷橙继续杀猪。发现青城又给她发消息了。
“甜橙，有没有玛瑙？”
“我是扒皮的。”意思没有。
“你不是有个小号专门钓鱼吗？”钓鱼得玛瑙。
“额，忘了。行，去守着啊，我上号给你上。”说着，冷橙直接返回页面，去了另一个版本的号。
上了号之后，她直接开始钓鱼，给他多钓几个。她都好些天没有上这个号钓鱼了，她都忘了。
“唔，还有三百个玛瑙呢。”
正准备最低价上的时候，她怕别人抢了准备回那个号问问青城有没有守着。
号因为长时间退出已经自动掉线了，上的时候又会自动连接。
进去之后，冷橙看到帮派里的聊天记录，缩回了要去点开好友列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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