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肆州温府
风吹过树梢,恍动着风铃,枝头的花朵散成花瓣,飘落在土地的怀抱里,梧桐树后的窗中,书案后的少年身着青衣,执笔挥墨,洁白的纸娟上很快显现出了图画。
温知彻放下墨笔,将搁置在一旁的私印取出,印着朱砂的印章落在画上,留下“子居”的字样。
书案也候了有一会儿的守恪见画卷完成,将手中的茶水端给温知彻,“少爷,宸王妃送家书回来了,大人让你去书房”。
“余叔只讲了这些”?温知彻接过茶杯,示意守恪将画卷收起。
守恪将书画收到画匣中,等温知彻将茶水饮尽才道,“余叔有些欲言又止,许是继夫人的事情吧”。守恪只能庆幸自己与少爷待在前院,触碰不到后院那些事情。
江南望族以温、柳两姓为首,柳氏男子曾以一首诗讽喻先帝,先帝便下旨柳氏一族三代以内永不致仕,如果不是族内出了叛徒,温氏的继夫人也不会让柳氏女子来做,温氏也让江南望族当做笑话了一阵。
“只要不损害肆州百姓、温氏一族的利益,她若想帮扶柳氏一族便帮吧,家族这点底蕴还是有的”。温知彻并不在意,见守恪离去,似是想起什么的样子吩咐了一句,“守恪,府中的事情过多,除了苑中的事,还有藏书阁的事情,旁的事就算了”。
见守恪点头应是,才向书房走去,按阿绾的心思,应该有了回信,阿绾的才华,若是男子,早该官拜宰相了吧。
“父亲”。在书房门口见过了余叔,温知彻走进来喊了一声。
“彻儿,春闱已过,你又中了头名,便去京都陪你姑姑吧”。温严把手中的公文放下,递给温知彻一封信和几张图纸,“你姑姑给你的信,图纸是郡主给你的答复”。
温严见温知彻应声,打算挥退温知彻的想法刚起,又瞧见了暗处的阴影,示意影卫出来“这是郡主借你姑姑的手送给你的影卫,到了京都一切小心为上,郡主是你妹妹,别让她总护着你”。
“孩儿明白”。温知彻知道顾未绾的心思,川泽与岁州本就树大招风,京都中为皇位争夺的皇子只有两条路,一是拉拢,二是暗害。
等温知彻带着影卫离开,温严便立即研墨写下一封书信吩咐余叔用暗渠传给宸王妃,若如信中所言,京都该变天了。
回到房内的温知物让守恪去宁房门,从影卫手中接过书信,看完后才松了一口气,“空夙,绾妹妹如今可安好?”
“郡主一切安好”,空夙知道温知彻问的不仅是顾未绾的安康,还有京都中暗流涌动的状况。
“这次秋闱过后我就能帮上阿绾了”。温知彻示意空夙离去,喃喃自语。温氏一族忠的从来不是君,而是国,君既昏,那便扶国。
清风吹过竹木,发出悦耳的声息,像是在欢迎主人的回来。
顾未绾看到竹木下站着的顾未雪感到有些无奈,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不过离开王府两日,今日回来就过来了。
“未雪,怎么到我这竹院中来了”?顾未绾示意竹禾与竹冉进去收拾东西,自己则留下照看顾未雪。
“阿绾,你可不知道昨天那宴会无聊死我了”。顾未雪抱顾未绾了一会,松开手,挽着顾未绾的手臂来到了亭内。
“你呀,是不是只顾着吃了,阿素与阿宁去了吗”?竹院里的下人知道顾未绾喜欢在庭院里呆着,除了明确不在的时候,其他时间院里的石桌上的茶壶都会灌上茶水。
顾未绾拿过顾未雪手中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后递给顾未雪,瞧见了站在素梨旁边的覃梨,“今日倒是瞧见了覃梨,想通了”?
顾未雪拉过顾未绾,见她不再看向覃梨,才道:“阿绾,我知道错了,你别打趣我了”。
竹禾察觉到顾未绾的目光,便走了出去,将覃梨与素梨拉入房内,让顾未绾与顾未雪独处。
“好了,我知道你对覃梨有点隔阂,她毕竟没有陪你一同长大,可言梨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把自己囚于一方天地了”。顾未绾见顾未雪的眼神有些躲闪,有无奈也有惋惜,“未雪,覃梨是言梨的亲姐姐,你也不想让言梨为难,就当实现言梨的心愿,继续无忧无虑吧”。
“阿绾,宴会只有和宁姐姐去了”。顾未绾知道顾未雪是在逃避,但她既愿将覃梨带着,应是在慢慢放下了,便任由她岔开了话题。
“知道了,未眠呢”?顾未绾也不再纠结,拉着顾未雪,走进了卧房“竹冉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一会儿就能吃了,别走了”。
“眠世子在夫子那儿”。素梨悄悄地拉了一下覃梨,覃梨便只答应了一句,顾未绾见到了,露出几分笑意,相信顾未雪很快便能容入其中。但言梨的离开给顾未雪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容入其中的时间也不是她能预算出来的,只能说来日方长了。
顾未雪看了覃梨一眼,她什么时候记住未眠的作息的,仔细看的话,她与素梨有五分像呢,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相处吧。
顾未绾知道覃梨的能力,点了点头,“竹禾,让竹冉再做一份奶糕,我一会给未眠送过去”。
竹禾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阿雪,随我进去坐坐?”顾未绾见顾未雪没有动,停下脚步,等待顾未雪的回应。
“好,麻烦阿绾了”。顾未雪移步跟顾未绾进了房间,留下言梨与覃梨守在门口。
另一边陆长叙与容彦正动身从南清寺去往边疆的路上,马背上的陆长叙意气风发,是京都众少年郎没有的风华。
“容彦,江南肆州的知守可是姓付”?陆长叙停下马,喝了一口水,问跟在身后的容彦。
容彦筛选起脑海中的记忆,以及最近帝十七卫打听回来的消息,“主上,肆州知守姓温,是温氏一族的出身,可信”。
“让十七和十五去盯着肆州,去温府护着温严,顺带打探一下他继夫人的消息。”陆长叙知道自己最近动用帝十七卫的次数太多了,但又不得不动用,除了容彦和隋笙,能令他信任的便只有帝十七卫了。
“是”。容彦虽然不知道陆长叙到底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只需要服从主上的命令就好了。
陆长叙与容彦休息了一阵,便接着赶路了,陆长叙记得军营过几日会出现一场疫病,传播速度很快,他已经见过了阿绾,也囤到了足够的药材,还是快点赶路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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