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缘起(二)

赵澪双手放置于腹上,一步一步走向武帝,端庄优雅中带着一丝忧郁:“儿臣拜见父王,父王安康。”手举过头而后跪拜,动作形如流水,不同于将军带有死气,而是带有者一丝骨子里的傲。

“澪儿,这就是朕跟汝提及起的萧亲王,也是汝之王叔。”武帝特意指出。

“王叔安康。”“嗯。”两人很是沉默,却又显得有些刻意。

“澪儿来这。”看势,武帝特意唤她过去,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其实眼中有众人看不出的贪婪。

赵澪一步一步移动到武帝身侧的席位中,落座。自始至终,底下的年轻公子们从未移开过眼。赵澪生得极好,额头饱满,睫毛长似能凝雪向上微翘,鼻子挺拔颇有英气。眼神很深邃似辰时结雾而蒙于眼,眼尾上挑颇有一丝魅惑气息,唇色粉嫩无皱又在英气中不失美感。皮肤白皙如雪却又比雪要健康一丝的颜色。

“朕已看好周丞之子,公主觉得如何。”由武帝先行开口,只想快些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选驸。

“儿臣想在听听别的公子言辞,怎能听了一人便只觉得此人好呢,或许更好之人都在后方,武帝怎不再瞧瞧。”赵澪慢品着茶,慢条斯理地说着,她知道不管如何都是周丞之子,有希望,哪怕只是微小至看不清,她也会抓住。

周鸣统可是整个都城都知道的浪荡子,曾被周丞家中偏房发现周鸣统与自己的继母私通,那时传遍京城,因为此,周鸣统被打断了一条腿,但也是因那一次,周鸣统日日往外处跑,具体干些什么就不细言了。周丞是股肱之臣,曾随着武帝一起征战天下,而后建良言献善策,若非往年周丞日日照拂,可叹此天下就不该是武帝的。今日周鸣统倒是乖巧许多,并无酒气,也未曾开口粗鄙。

“那由朕来亲选,公主便先退下吧,朕,会为公主,好好选。”武帝并未有改语气还是那般宠溺,倒是做作。

“公主也乏了,来人...”

“不必,臣送即可,臣本也不该出现在此处。”萧长枫截断了武帝话语。

沉默了一小会,武帝允了,武帝也觉得,一位刚从战场厮杀归来的将军,不应该呆在此处,杀气太重,容易影响此处气息。

回去的马车上,两人都未曾开口,赵澪紧张的咽着口水,而再看过去萧长枫则是镇定的闭目着,丝毫未动。

“公主再这样盯下去,臣会吃不消。”萧长枫特意清了清嗓子,至少比庭院上清晰了许多,但依旧还是那般沙哑,仿佛再开口会蔓延出血腥气。

“我咳咳咳咳...王叔嗓子应不可再说了。”一紧张,倒是让口水呛到了。

“无事,公主可以不叫我王叔的,我也只比公主大了三岁。”

“那我从此,唤王叔为将军,如何?”萧长枫睁开了眼,转头见却又正好对上赵澪的眼,似乎有些移不开眼。

“好。”萧长枫并未移开眼,而是用着极其柔和的眼神看着赵澪说道。

赵澪慌了,这是她第一次慌,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萧长枫,在她心底,萧长枫是神圣的,不可触碰的。她紧张的有些手抖,一次又一次咽口水,轻咳几次都未缓过神。萧长枫的眼眸中很温柔,眼底带着笑意,纯粹却又带着掠夺的意味,摄人心魄。

从此到宫殿中至少半个时辰,从刚刚开始,赵澪也学着萧长枫闭目,两人一路并未有话语,只是时不时萧长枫嗓子不适会饮水。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下,任何事物的声音都会放大,包括饮水,总能扰乱赵澪,一路上全是萧长枫对视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播放。直到赵澪睡着。

“公主,到了。”

“啊?未到时辰啊,小芸你让我再睡一会。”赵澪拉着萧长枫的衣袖轻扯。

“公主,回去再睡吧。”萧长枫见状只好轻摇赵澪的肩,却又被反拉住一只胳膊,这倒是让他不敢再动了。

“去把公主府中的丫鬟叫来,快去。”萧长枫用另一只手撩起车帘,并未探头出去。

“是。”阿昀答道。

公主府内并不是很华丽,而是有着朴素的气息,从门走进,从未看到有一丝珠光宝气的意味,里边的陈设看着甚是赏心悦目,并不单一,有花有树有池塘,分好几个隔间,韵味介不同,有着强烈的违和感却又由中庭落叶长廊相连,勾勒出一种不同的美,虽五彩斑斓,但连接着中庭却又显得放在此处恰当好处。

“你是何人,胆肝擅闯公主府?”阿昀正巧碰到了小芸,小芸也是一脸警戒。

“误会了,是我们将军送公主回来的,公主似乎睡迷糊了不肯起。”

“在何处?”小芸也是稍加思索才肯相信,毕竟公主昨夜饮酒过多,现在头痛不愿醒也是正常。

“府外。”阿昀作出请的手势,走在最前头给她带路。

“我知道该如何走,不劳费心。”阿昀吃了瘪,并未再有说话,而是安静的走在小芸身后,毕竟刚刚他是真的在公主府里迷了路,不太好意思说出,有些丢脸。

不过一会,公主也醒了,看着自己不雅的举止,自己抱着萧长枫的一只胳膊,有些恼火的敲了敲自己脑袋。

“公主抱着可舒服?”萧长枫耐着性子开口,因为胳膊确实有些麻了,加上手心的伤口被压。

“咕嘟...”公主咽了口水,立即想起还抱着萧长枫的手臂,便立刻放下了手,整理衣物,眼神凌乱的到处飘,始终定不下心,唯有等到小芸来,这段尴尬的旅程才结束。

“公主,咳,你怎么。”

“嘘,扶我下车,快走。”两人并未发声,而是用着唇语交流。

萧长枫先下了车单手放于赵澪面前,顺势而下。萧长枫拍了拍身上衣物的褶皱,而后似乎要开口道别,却又被赵澪先行开口阻止:“将军等等,我府中有润喉之物,一会便一会我就拿来。”未等萧长枫拒绝,赵澪已然跑进府中。只留下他摇头。

跑进府中的赵澪心跳不已,在房中到处翻找药物,生怕将军不耐烦而先走,还好放的地方较为明显,找到后赵澪又是急冲冲跑至府外,亲手交于。萧长枫拿到后,赵澪就拉着丫鬟小芸一起跑进了府里,仅留下呆愣的萧长枫。

“少将军,咱们?”阿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回府,阿昀你帮我拿着这罐...不了,我自己拿着。”萧长枫看着这罐糖,沉默了一会还是选择自己拿着。双手背后望向天而后长叹,便走回马车,让阿昀驾车而归去王府。

萧府最是凄清,可以说是荒无人烟,府中更是一女未有。征战十五载,进门一次便是满地的灰,墙上皆是蜘蛛网,走进之人都会咳嗽不止,萧府本一开始便是没有人的,是那年征战开始,武帝亲封,可奈何战况紧急,人丁还未购买便已先去了战场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家丁吾不会安排,那这一切就交给你了阿昀,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萧长枫捂着嘴拍了拍阿昀的肩膀说道。

“我咳咳咳咳咳咳...”倒是灰让他真说不出话。

“就那么订了,吾给你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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