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见状，吴雨默默将盆子接过来，他自然知道沈菲菲不是故意的。
没错，像她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独生女，没做过这些并不奇怪。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天生就不会为生活发愁，而有些人，奔波忙碌一辈子，也只是图了个温饱。
”好了，就这些，你把菜收拾一下，我去拿柴火。”
吴雨随意挑了几样菜，转身便去了柴房。
是的，人与人之间有太多的不同，所以，他未曾埋怨过。
即便汪越那般过分，就算到最后离婚那一刻，吴雨也不曾在家人面前说过她的一句不是。
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
“咣！咣！咣！”
随着厨房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吴雨手中的柴火一下子散落一地。
”这是在剁骨头么？这么用力...“
端起柴火，他随即走出柴房。
可刚进入厨房，却又楞在了原地。
“你在干嘛？！”
“我在切茄子啊！嘿！嘿！嘿！”
随着几声大喝，一把厚实的菜刀寒光闪现。
只见沈菲菲双手持刀，紧闭双眼，用足了力气砍向了茄子。
“咣咣咣！”
几刀下去，可怜的茄子瞬间成了马蜂窝。
而说话间，沈菲菲又加大了力度，从砍变成了劈。
“还是我来切吧！“
吴雨急忙夺过菜刀，倒不是别的，就凭这架势，下一刀指不定会砍到什么地方。
”对了，菜洗了吧？”
看着乱七八糟的菜板，吴雨微微皱眉，而后又重新切起了茄子。
是的，穷苦家出生的孩子，自然是不会浪费的。
“洗菜？这菜很干净啊，为什么要洗？”
与吴雨不同，此时的沈菲菲心情可是好的很，只见她随手拿起一个西红柿，擦都没擦就咬了一大口。
“好甜！”
在吴雨诧异的目光下，沈菲菲却是一脸的陶醉。
是的，或许在最喜欢的人身边，就算是粗茶淡饭，也会更快乐些吧。
“得亏奶奶没打药...”
吴雨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暗叹这姑娘刚还在信誓旦旦的要做满汉全席，如今却连菜都不会洗。
也是，依沈家的条件，别说是做饭，可能沈菲菲连厨房长什么样也不一定知道。
想到这里，吴雨将切好的茄子土豆放到了盆子里，随后切肉，扒蒜，起火烧油。
‘滋！’
随着油花溅起，一时间，葱蒜的香味布满了整个厨房。
“好香，好香！”
沈菲菲抻着脖子使劲的闻着，完全没有一点沈家大小姐的矜持样。
“再往前，脸就要进锅里了...”
见状，吴雨暗自感叹。
是的，这些年的沧海桑田，改变了一切，却依旧没有改变眼前的这个女孩。
“别说，你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对于吴雨的调侃，沈菲菲自然不会在意，相比起抬杠，还是吃的来的更实惠些。
“这几年别的没学会，做饭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话罢，吴雨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
是的，那些年，为了让汪越开心，也为了免去她的后顾之忧，自己放弃了一切。
却不曾想，换来了这么个结果。
“是不是忘了放盐了？”
吴雨的心思，沈菲菲自然是猜的到的。
不说，也只是不愿揭他的伤疤罢了。
“对，是忘了...”
吴雨回过神，转而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盐罐。
而此时，他的眼睛里似乎又恢复了光彩。
没错，付出并不一定会有回报，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抓着不放，也只不过是不甘自己的付出，同自己过不去罢了。
学会释然，告别曾经，放了自己，因为还有未来。
“开饭喽！”
沈菲菲老早就坐到小板凳上，一看到吴雨手中的饭菜便开心的手舞足蹈。
看到如同孩子般的沈菲菲，吴雨也不再心烦意乱。
是的，人是感性动物，自然不会立刻忘却那些痛苦的回忆。
但人也是理智动物，选择遗忘，刻意隐藏，至少，还能保留个完整的外表。
“洗手了没？你们家不洗菜，不会也不洗手吧？”
“讨厌了你！早洗了，饿死我了，我先开动了！”
说话间，沈菲菲直接挑起一大筷子菜，也顾不得烫不烫，一股脑的全塞到了嘴里。
“哇！太香了，你很有做厨师的天分哦！”
沈菲菲一边囫囵不清的赞扬着，一边又不停的往嘴里塞饭菜，一转眼便将腮帮子塞的满满当当，活像个攒食儿的小松鼠。
“那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看着这个千金小姐在自己面前这般不顾及形象，吴雨只觉好笑。
是的，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姑娘还是这般的大大咧咧。
“太饱了，我实在吃不下了～”
一阵风卷残云后，沈菲菲方才满足的放下碗筷。
只见她打了个饱嗝，而后揉了揉鼓起来的肚子。
“你的饭量确实让我大开眼见...”
看着桌子上的光盘，吴雨不禁暗叹她竟这般能吃。
而遥想高中时期，沈菲菲可是出了名的饭量小。
没错，自己清楚的记得，她一块馒头干就可以当作一顿饭，而且还要在体育课上跑800米。
难道，以前都是装的？
“怎么，嫌我能吃？”
“没，没，怎么会...”
突然间的反问，使吴雨猛得一个机灵。
只见他的脸色由晴变暗，愈发的不自然。
“干嘛，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吴雨会这样，沈菲菲确实没想到。
是的，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而且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想到这里，沈菲菲突然有股莫名心酸，她虽然知道吴雨过的不好，但却没想到他会变的这般敏感。
“是，我去刷碗...”
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吴雨只能起身离开。
没错，汪越的难以相处，一度让自己备受折磨。
而几年的累积，也让自己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同他人相处。
是的，你还是曾经的你，而我，却再也不是我。
“嗯…”
看着吴雨远去的背影，沈菲菲的心中顿时沉如重石。
是的，此前的她，一直自信满满，一直固执的以为，十几年的逝去，二人的再次相见，依然会是书香清茶，明月芳华。却不曾想，那个阳光，朝气蓬勃的男孩，自醉酒离别那一天，便一去再也没有复返。
“云行万里，青山渐青。
白荻秋霜，一曲墨蓝。
午后阑干，花开半夏。
心之所向，人之所往。”
沈菲菲坐在院子中间的巨石上，眼神迷离，嘴唇微动。
“人家说的是夜里的秋，到你这里，就成了下午的秋了...”
吴雨依靠在门前，眺望着远处的白云。
而此刻，他的心是如此的平静。
“这里的天空，和城市里的不一样...”
沈菲菲双手托腮，似若有所思，而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她淡蓝的裙摆，露出雪白的肌肤。
吴雨静静的看着，一时竟有些出神。
是的，眼前的这个女孩曾是他遥不可及的梦。
而逝去的原因，却是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吴雨承认，当初的离开的确是在逃避，以至于让汪越趁虚而入。
然而，事实却让自己头破血流。
如今的自己，是否还配得上那个梦。
吴雨并不清楚。
下午三点，太阳已然绕到了西山头上，十月的天黑的的确快，这个时节，尤其入了深秋，白天的时间会愈发短暂。
因为早起，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休息的不好，吴雨实属有些困乏，而本只想歇歇的他，却在东屋的床上睡了过去。
不过这也是他近一个月里睡的最沉的一次。
甚至还做起了梦。
至于梦里的人，虽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沄沄，但却已是十几岁。
只见她眼含热泪，未留下只言片语便消失在了迷雾中。
见状，吴雨心急如焚，他张大了嘴，却发现怎么都喊不出声。
而在现实中，吴雨却喊的撕心裂肺。
所以听到声音，沈菲菲出现在了床前。
看着满脸是汗的吴雨，她拿出纸巾，轻轻的为他擦拭。
是的，这些年，吴雨太累了，他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多到他会时时喘不过气来。
而这个梦，他已然做了无数次。
每次醒来，那些内疚与负罪感，会让他无比痛苦。
而至于当年他的离开，沈菲菲的确恨过，也怨过。
她不明白，明明喜欢自己的那个人，却从未开过口。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宁愿随随便便找一个人结婚，也不曾联系自己一次。
整整十年，难道自己就这么不配么？
然而这十年里，自己却未曾忘记过他一天。
没错，吴雨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梦，只是，为了这个梦，她等了太久，而失去的，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十年。
如果说十年前的别离是起点，那现在会不会是终点。
既然忘不掉，是不是，就可以再任性一次。
为了曾经的梦，也为了未来的幸福。
想到这里，沈菲菲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是的，她已然下了决定。
太阳一旦落下山头，那天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实际上，吴雨并没有午休的习惯，尤其还是下午，因为这样一来，晚上基本上是无眠的。
所以当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白天还是晚上。
而当他翻过身来猛然发现沈菲菲的时候，更是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错，此时的她就躺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和自己盖了同一条毯子。
见状，吴雨一时没敢出声。
看着双眼微闭的女孩，他的竟泛起了涟漪。
是的，即便十年前就已熟知，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却还是头一次。
十年了，这姑娘却一点都没变，只见她均匀的呼吸带动着娇小身体一起一 伏，雪白的肌肤就如同牛奶一般光滑，因为天生没有汗毛，她的毛孔几乎都看不到。
而与大部分女孩不同，她的 鼻子宽宽的，让人有种想捏捏的冲动，嘴唇很薄，加上涂了粉色的唇彩，看上去就像是带露水的樱花一般。
更神奇的是，她的睫毛竟然可以这么长，像两把小扇子似的，又密又浓。
“看够了没？”
没有任何预兆，沈菲菲突然开口。
见状，就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吴雨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
“没，我没…”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出这几个字时，他究竟有多心虚。
“你脸红了知不知道～”
说话间，沈菲菲的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此刻，她并没有起身，而是缓缓睁开眼，意味深长的盯着吴雨。
“没，没有…”
吴雨虽死不承认，可当下意识的摸脸时，却发现烫的厉害。
“我发现让你承认点事还真不容易～”
沈菲菲轻哼一声，随即起身弄起了头发。
而随着一阵淡淡的发香飘过，也让吴雨愈发的心神不宁。
只见他的眼神飘忽，手也不知何时将毯子攥成了一团。
见状，沈菲菲心中一阵暗笑。
“你们俩个醒了？”
不知何时，奶奶突然出现在窗外。
只见她将整个脸都贴在了玻璃上，嘴角也露着邪魅的笑容。
“啊，是…”
说话中，吴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转眼间便出现在了院子里。
至于沈菲菲，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见状，吴雨立马将头扭到一旁。
没错，这种情形下，他自然是不敢吱声的。
“下午给你俩炖个鸡，这鸡养了两年了，肥的很！”
话罢，老人径直走向鸡舍。
或许是感受到了老人身上的杀气，笼子里的公鸡瞬间炸了锅。
只见四五只大公鸡疯狂的拍打着翅膀，争先恐后的往笼子后边钻，生怕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见状，老人一把扯开鸡笼，伸手便逮了一只最大的。
那是自然，相比于能抱上大重孙子，这些鸡崽子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奶，不了，不了！”
见老人抄起了地上那把生锈的大铁刀，吴雨急忙冲过去。
而躲在屋里的沈菲菲更是吓得直接钻到了毯子里，活像个受惊的鸵鸟。
没错，一向娇生惯养的她哪见过杀生，尤其还是这种血腥场面。
“放心，一会就好，把鸡腿给妮子吃！瞧她瘦的…”
说话间，老人已将刀架在了鸡脖子上。
而鸡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命不久矣，于是一边胡乱的蹬着腿，一边又疯狂的呼扇着翅膀，嘴里还不停地怪叫着。
“奶！你可饶了它吧！”
见状，吴雨急忙抓住老人的手。
养了两年的鸡，自己自然是不忍心吃的，更别说看不得血腥的沈菲菲了。
“那，吃大鹅？”
见状，老人也意识到鸡的廉价，一想到这即将过门的大孙媳妇，自然也就看不上了。
于是她随手将鸡扔到一旁，转而又奔向墙角的大白鹅。
“奶！奶！”
眼见老人杀红了眼，吴雨立马一个箭步挡在大白鹅面前，随后又一把夺过刀。
没错，他后悔了，后悔带沈菲菲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温柔慈祥的奶奶，今天竟会表现的如此残暴。
“不吃了！天快黑了！”
想到这里，吴雨转头冲向东屋。
而此时的沈菲菲，还依旧躲在毯子下边瑟瑟发抖。
“赶紧走！一会走不了了！”
见状，吴雨一把扯开毯子，也顾不上她穿没穿鞋，拉起便跑。
“喂！我的鞋！”
沈菲菲光着脚，一边喊一边跑，可转眼间便被吴雨扯出到了院子。
“给妮子穿鞋！你个臭小子！”
见沈菲菲光着脚，老人急得直跺脚。
“小雨，我的鞋！”
此时的沈菲菲也是又急又气。
而等吴雨回过头来，才发现那双青砖地上的小脚丫。
只见嫩白的脚上粘满了泥土。
或许是出于习惯，又或许是地上有些许凉意，那十根脚指头也不知不觉的缩了回去。
“对，对不起…”
见状，吴雨的脑子瞬间短了路，只见他噌的一下蹲下，竟直接用手擦了起来。
而沈菲菲，则是当场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了。
“臭小子，手怎么擦的干净！去接水！”
说话间，老人把一个铁盆递到吴雨面前。
“我…”
看看面前的盆，又瞅瞅手中的小脚，吴雨的脸腾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
“我…我去打水…”
此刻他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急忙缩回手，而后一把接过铁盆，转身便跑到了水井旁。
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吴雨对着水井疯狂输出，却发现怎么也压不出水来。
“先舀一瓢水倒进去。”
话罢，一个葫芦瓢递了过来。
而后，老人拿起一旁的凳子，临了还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看着手中的瓢，又看了看屋前半低着头的沈菲菲，吴雨恨不得找个地缝。
“妮子，先坐下，让那臭小子给你打水洗干净。”
说着，老人将凳子放下，而后又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沈菲菲。
玲珑的身材，乖巧的性格，虽然羞涩害臊，但做事对人大方有度。
老人也是出生于大户人家，自然是慧眼识人。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孩有很好的修养和家教，至于配自己的孙子，那自是错错有余。
“奶奶，我，我不用了...”
见状，沈菲菲急忙将脚藏在裙下。
没错，沈文涛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却依旧行使着老一辈的教育传统。
尤其是女孩子的贞洁，他更是立下了严苛的规矩。
所以沈菲菲受到影响，从小便形成了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别说是脚，就连手也不会让异性碰一下。
即便她是那么的喜欢吴雨。
可高中三年，俩人都没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
而就在刚才，吴雨竟摸了她的脚。
“脚还是要洗的。
妮子，奶奶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小子？”
老人一向直爽，加上她对沈菲菲甚为满意，自然不会拐弯抹角。
“奶奶～”
沈菲菲被问的心中一动，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代表了一切。
“喜欢的话就好好对他，臭小子命苦，没摊上好女人，别再伤他了。”
老人活了八十多年，早已成了人精，至于人生苦短，他比任何人都看的开。
而关于吴雨和汪越的那一段婚姻，老人虽是局外人，但自己孙子什么样，她自然是清楚的。
所以关于此事，她也算看的通透。
也因此，她才希望孙子能有个好的归宿。
“奶奶，我明白，您放心，我会对他好的...”
沈菲菲自然听出了老人的意思，所以也不再避讳。
而这也是她首次对旁人表明心意。
“那我放心了。”
老人颤颤巍巍的将沈菲菲的手握在手心，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朗。
是的，有什么会比儿孙幸福更重要。
“洗，洗脚吧...”
吴雨结结巴巴的放下铁盆，转身就要走。
“嘶！臭小子！退猪毛呢！”
老人试了一下水，立马就将手缩了回来。
“好像忘了...放凉水了...”
吴雨这才发现刚刚只顾着想沈菲菲的脚了，竟把一暖瓶的开水都倒了进去。
“一双脚就把你迷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老人一边舀着凉水，一边训斥着吴雨。
也是，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还跟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似的，若是说出去，怎会有人信。
“奶，我和菲菲就是同学...”
吴雨知道老人的想法，但也能看得清自己和沈菲菲的差距。
他不是活在童话里的人，现实教会了他太多。
而现实，也容不得他去做梦。
尤其，是像沈菲菲的这种白日梦。
“妮子挺好，记得珍惜。”
他的话，老人并未正面回答。
没错，旁观者是清的。
而吴雨的心思，自然也是明显的。
“奶…”
“天黑了，路上注意安全。”
老人似乎不愿再多说。
是的，她已经认定了沈菲菲。
“奶奶，我们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还会来看您的。”
沈菲菲拉着老人的手，依依不舍的撒起了娇。
没错，虽然相处了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但老人的乐观，仁慈却让她心生依恋。
尤其是对于自己同吴雨的关系，老人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表现的极为赞成。
而这一点，是沈菲菲万万没想到的。
“奶，照顾好自己，我...”
“妮子是个好姑娘，对她好一点...”
老人自然知道吴雨想说什么，但她不愿吴雨总是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而她也相信，沈菲菲一定能给吴雨带来幸福。
没错，在看人方面，老人是有眼光的。
相比起汪越的霸道不讲理，沈菲菲的确完美的让人惊叹。
可她越是完美，吴雨就会有越多的负罪感。
是的，他过去如此不堪，未来自然也不会变的美好。
而沈菲菲如此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丝污点。
所以老人的话，他自是不会听。
没错，我配不上你的一往情深，所以只能一厢情愿的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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