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看着环娘,“父亲说的有理,不是哥哥不心疼妹妹,确是,是,是不太好给妹妹找婆家了,如此看来,这也是门好亲事,只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环娘想到了那天去给父亲送伞,满凉亭客人,只父亲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去的时候,父亲半边身子都被雨淋湿,“可是家里生意越来越不好了 ?”
文哥脸色一僵,“这不用你管”
环娘心里就有数了,看了看父亲,母亲,哥哥,家里如今艰难全因自己,若自己当初嫁去了钱家守寡,也不用父兄如此操劳。
垂眸,音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爹娘做主。”
自那日张老爷给王老爷回了话,没过十日,县老爷就派人送来了聘礼,王氏和孙氏也心安了下来,六台聘礼满满登登,足见县老爷对环娘的情义。这几日连着邀请张老爷和文哥,也想着把日子定下来。
“环娘,可打扮好了?”
母亲王氏催着环娘,“说好了辰时到,可别太晚了”
环娘应了声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孙氏看见环娘出门,拍了下巴掌,“环娘长得就是好,不是我自夸,满晋安城,也不见得有几个超过我们环娘去,要不怎么就出门那么一次,就被县老爷瞧了去”
王氏也赞许的点点头。
环娘长得是真好,十七岁的女儿家,身子骨早已长开,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出父母的影子,可也不太像父母,弯弯的眉,一双凤眼,斜斜一挑就好像勾人似的,不是贬低自家女儿,就算不当妾,乡野之家,哪个敢娶回家抛头露面?
“县老爷对环娘也真是上心,刚定了日子,就想要见一面,心疼环娘,还作了筏子让姐姐带环娘去买首饰偶遇,可不就是想送环娘个可心的首饰带着过门?”
“嗯,虽说是县老爷,可对环娘有这份心,为娘也就放心了,以后孝顺公婆,敬着夫人,料想日子也好过。”王氏攥着手绢,也乐观起来。
“起止是好过,就是享福,有了这档子亲戚,以后家里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有娘家人在身边,总有个帮衬,等过了官府文书就是正经的妾了,县夫人也不能没事找事吧,只要咱们不挑事,倒也不用怕她”二娘孙氏咬断手里的线,催着母女,“姐姐快带环娘出门吧,可别让县太爷久等了。”
环娘搀着母亲上了马车,还是忍不住自嘲。
得嫁高门,确是以色侍人。县夫人与县老爷门当户对,育有嫡子十几岁,岂是自己一介商户家的望门寡能比拟?县太爷对自己越是上心,自己恐怕越是主母的眼中钉。算了,多想无益,何必让家人跟着担心。不求过门后能像母亲和二娘一般和睦,安稳度日就好。
想着,垂下眼眸。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内可是张夫人?小的是县太爷家的常随,请问张小姐可在车里?”
王氏一愣,忙回答,“在呢,可是县太爷有什么吩咐?”
“哎,今天我家县太爷本想着和夫人去银楼逛逛,可巧今天天好,我家夫人临时起意想去城外的悟真观上香,夫人派人来问小姐,可愿意一起去上个香?听说悟真观的求子最是灵验”
王氏犹豫了下,“那倒是,夫人相邀,怎么好不去,那就去吧”
常随跳上马车,调转马头,出城而去。
刚出了城,环娘就有些不舒服,“劳驾您停下车,奴想方便一下”
哪知那常随不停车,“小姐稍忍,去了观里可不更好”
环娘就有些不安,“小哥,以往也见过县太爷多次,可没见过你,不知你是哪位常随,姓甚名谁,辛苦你接我一趟”
王氏疑惑的看着环娘,环娘哪里见过县太爷,还多次?不待环娘解释,那常随张口就答,“平时跟在老爷身边的病了,我是新来的。”却不提自己姓名。
环娘心中更有疑惑,马车速度也明显的快了起来,“小哥慢着,奴上次和县太爷见面,应了老爷亲手给他做个糕点,刚才竟是落在了家里的布店柜台上,咱们回去取一遭吧”
王氏也觉察出不对,忙呵停车。
哪知车速不减反增,一边飞驰一边回“姑娘不用忙了,老爷特意吩咐,上次只是随口一说,哪舍得姑娘下厨?等过了门,有的是时候亲手给老爷做”
此话一出,自是坐实了此人有鬼。环娘从未见过县老爷,只县老爷见过环娘一次罢了,哪来的上次应了县太爷亲手做糕点,王氏大惊,“你是何人!快停车!”
常随知自己被套了话,一边飞驰,一边依旧诱哄着,“小的自是县老爷的常随啊,路不平了,夫人小姐坐好了,咱们一会就到了”
马上颠簸起来,二人坐都坐不稳,王氏撞了两下头,又惊又俱几要昏厥,环娘一面查看王氏伤势,一面被马上摇晃的坐稳都难,也颇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约有一刻钟,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常随掀开车帘,只见三人,膀大腰圆,约二三十岁,人人手拿钢刀,颇有些凶神恶煞。
环娘长这么大,出门的次数也有限,这种场景,更是第一次得见,一时间,手脚也有些冰凉。王氏也抖得够呛,仍拼劲全力把环娘拉到身后,颤着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狰狞的笑着,“什么人?爷是路过的,瞧着小娘子花容月貌,不如让爷疼疼?”
环娘大惊,环视四处,离官道约有一段距离,此时正在一个坡道上,此时前后寂静,荒无人烟,和母亲王氏,如何跑得过这三位大汉?
两个呼吸间,环娘似有所悟“壮汉此来可是要我命的?既要我命,何必如此吓我?”
三人面面相觑,“美人如此貌美,杀你做什么,爷疼疼你,伺候好了,兴许带你回山呢”
环娘定了定心神,“我知今日是走不了了,我母女二人一介妇人,如何能从三位壮汉手里逃脱,大哥不用吓我,我不作不闹,让我死个明白就行。”
来人有些动容,“姑娘好胆色,到像个爷们”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王氏忙道,环娘捏了捏王氏手背,示意王氏不要说话,将王氏拉到自己身后,挺身而出。
“娘,大哥上车的时候就说是奉县太爷之命而来,自是知道我许了县太爷的。哥哥经常出城,从没听过这附近有山匪,大哥,可是特意诓我出城?”
来人有些惊讶,“小娘子接着说”
环娘状似思考,估计了下出城约两刻钟,先是平稳,后突然颠簸,应是从官道上了坡改了路,颠簸也就两三柱香,所以现在离官道并不远!只能拖着时间,见机求救了。
“若是与父兄有仇有怨,料想也不至于要我命,只毁了婚约就好。我本是寡妇,若是再被扣上不守妇道之名,这婚自然就成不了。所以,只要我在城中,下了车,被外男碰上一下就行,看见的人越多越好,也不至于出城,大哥不是父兄仇人派来的”
大汉互相看了看,“有点意思,可惜了”,说着提起了刀。
环娘忙继续说,“大哥知道我要去银楼,就是知道县老爷在等我的事,仍敢诓我出城,我想着,是主母不容吧”
来人这下是真惊讶了,“小娘子好生聪慧,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知道前因后果,也算是死个明白了,冤有头债有主,来世要报仇,莫寻哥几个!”说着,一拥而上。
王氏婴宁一声晕了过去,环娘也腿软的倒在地上,只大声呼喊着救命。
大汉捂住环娘口鼻,两下将衣袍扯碎,提刀欲刺间,奋力挣扎的环娘听见有人喊了句住手。
口鼻被人捂得紧,奋力挣扎已到脱力,又惊又俱,环娘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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