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人为“本”

“小师弟,好久不见。”

原来,那青衣道人与安小逸竟是同门,这青衣道人唤作青冥,与安小逸是一脉相承的师兄弟,故此二人关系亲近。

与那道人一脸欣喜不同,安小逸反而露出有些无奈的神色。

“我说大师兄,老赵让我们分三路前往大衍王朝,你此时不是应该在白阳关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还不是为了这孽障。”青衣道人伸手一指,只见方才还在不住挣扎的狼妖此刻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显是快要气绝身亡了。

“我等承师命前往大衍,途径白阳关时,见那里民生凋敝,人心惶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不知何时流窜过来这样一只狼妖,这狼妖为了修炼,专挑童男童女作食,已有近百户人家遭了殃。”

“为兄欲为民除害,降伏此妖,这妖物手段本事倒也平平,翻来倒去也就是我等平时见过的那三板斧,根本不足为据,只是这孽障手下功夫没什么看头,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于是,为兄在后面一路追赶。”

“不知不觉间竟已逃出千里地界,好在为兄自有手段,牢牢跟住了他,这才有今日之事。”

正在青冥道人细说缘由时,无力挣扎的狼妖早已一命呜呼。

那把青光宝剑名为剑寒青,取陨星神铁锤炼,又以极寒灵泉洗炼,乃是青冥道人的镇妖法宝,对妖物极为克制,被这宝剑钉住,任凭他呼延琅有何本事也只能徒呼奈何。

其实,在剑寒青出现时,安小逸就将事情的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对这位同门师兄,他还是极为了解的。

此刻呼延琅身死,立刻现出原形,足有丈许长的狼尸横在路中央,引得路人连连惊呼。

作为一般的市井百姓,虽然知晓近百年来大衍妖祸不断,可真正见过的早就命丧黄泉成了妖怪的口中食,哪里如今天这般识得妖物真身。

一行人对这巨大狰狞的狼尸又是惊惧又是惊奇。

青冥见状,一伸手,青光宝剑便飞回手中,接着,青冥拿出一个宝囊,念动咒语,狼尸便逐渐缩小,最后飞进宝囊被他收走。

对着人群施了一礼,道:“各位,这孽畜是祸害白阳关的元凶,眼下已经伏诛,贫道还要将他尸首带去白阳关给那里的百姓一个交代。”

安小逸见状,对着青冥又是一阵打量,与凡人的眼光不同,在安小逸眼里,只见青冥头顶青色气运昌隆,杀死狼妖后又多了一缕红色杀戮之气和庆云金光,想是杀戮造成的杀伐之气和因为民除害受百姓感恩而生的功德金光。

如此深厚的气运,在安小逸所见的人中,极为稀少。

忙完正事,青冥又转过头来看向安小逸,笑了笑,道:“师弟近日可有什么收获?”

安小逸无奈道:“能有什么收获,来此之前,我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须在这镇上停留七天,今日正是第七天,敢情是帮你拦妖怪呢。”

青冥恍然,原来如此,今日碰上师弟并非巧合,而是师弟早有算计,想了想,从宝囊中摄出一枚金色内丹,“这是方才那狼妖的内丹,此物便送与你了。”

安小逸一脸诧异,还有这等好事?

正在安小逸奇怪时,青冥又伸出手,隐晦地将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内丹可以给你,你也得表示表示。

安小逸顿时恍然,想了想,一脸无奈地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来,书封上什么也没写,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这是第二季,你省着点看,我画起来很费时间的。”

青冥道人接过,翻开第一页,只见那上面写着《家有女仙第二季》,下面还用彩色颜料画了一位身材傲人,半遮半露,诱惑力十足的女仙。

青冥默默看了一眼第一页的女仙插图,然后又看了第二眼,第三眼……

最后郑重地合上书页,神色肃穆,道:“小师弟,大恩不言谢,有什么用得着师兄的地方尽管开口,眼下我就不多留了,白阳关的百姓还等着我将狼妖带回去呢。”

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又回过头来,左右打量了片刻,见没有多少行人还在注意这里,便小声说道。

“小师弟,你要记住,咱们是修道之人,自当以人为本,以后那些猫娘啊,兽耳什么的,都少画点,不过你说的那叫什么比基尼的,下次多来点,嗯,多来点……”说罢,露出一个正派阳光的微笑,只是这眼神里,怎么就透着股子猥琐劲儿呢。

青冥道人说完后转身就走,留下一脸郁闷的安小逸暗自腹诽。

“好家伙,这时候开始嫌弃福瑞了,当初是谁喊着猫娘天下第一的,还以人为本,是叫我只画人的本子吗。”

哼!不过是涩批罢了,还是个变了癖好的涩批。

安小逸的画本技艺来由为何,这是后话不题。

且见青冥转身,施了个轻身法,又念了驭云口诀,这才驾云飞走。

安小逸看了又是一阵羡慕,腾云驾雾,这可是他儿时的梦想,只可惜如今修为还不到家,不能如青冥那般在空中飞行。

便是青冥,也只是修为堪堪过了驾云的门槛,因此还要配合着轻身法才能飞走,而且这种驾云法子不长久,对真气耗费颇为严重,飞出几百里地后便不得不停下打坐调息,从这里飞往白阳关,恐怕得飞大半日。

如今他们同门三人下山,虽然都要前往大衍王朝,路线却各有不同。

大师兄青冥自白阳关往西,一路斩妖除魔,行侠仗义。

二师姐赤虹从北雁关出发,自北向南,途中救死扶伤,济世度人。

唯有他,安小逸,在师兄师姐下山后偷偷溜下山来,一路优哉游哉,半路上遭师父抓个正着,被迫启程前往大衍,路上化成个算命先生,带着自家宠物,一边摸鱼一边赶路,像极了某些时空里被迫上班的打工人。

青冥驾云离开后,安小逸这边的摊子立刻挤满了来算命的凡人,见识过青冥的降妖手段后,周围人才知道这几天在此地摆摊算卦的小先生竟是如此有能耐的人。

可是安小逸却对此兴致缺缺,他摆摊算卦本就不是为了那几文钱,纯粹是察觉自己须在此地逗留几日,闲来无聊找点事儿做罢了,可没真打算借着算命的由头赚点小钱,只是有客上门来,他也不好驱赶人家,只好耐着性子给人一一算上一卦。

他算命倒不似那行走江湖的先生,算命还需要龟壳罗盘,钱币签卦等一应零散道具。而是借着法眼观看众生气运,以此测算其未来福祸,这是真正的修行者手段,胜过行走江湖的骗子们百倍。

方才一见着那呼延琅,安小逸便看出他印堂发黑,劫气缠身,有杀身之祸将至,想必是功行关键处,将要突破,又因平时造下的杀孽过甚,冥冥之中自发引来青冥化作他的杀劫,而他安小逸测算天机,感知自己将要在此处停留七日,想必也是呼延琅劫数的一部分。

想到此处,安小逸不觉唏嘘,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生在天地间虽说要遵循本心活得自在,却也要严守底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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