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上

参芷榕刚想低头说声抱歉,忽而想到,她面见皇上,竟都不曾行过礼,思至此,她懊恼万分,就算自己再怎么震惊皇上长得像个女子,也不可失了礼数,况且这见皇上而不行礼,乃是杀头重罪。

她一边想着,一边微微屈膝,低头道:“臣妾参见皇上。”

行完礼之后,她便想要说明来意,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张口,就看到了皇上学着她方才的模样,“朕参见皇后娘娘。”

她学完之后,还一脸自信的望着朱槿离,似乎是要他夸赞自己一番。

温华商不知道,此番举动,彻底的吓坏了参芷榕。

但对皇上总会做出令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的小太监思肴,倒是见怪不怪,不过那句“朕参见皇后娘娘”,还是成功的逗笑了他。

被逗笑的思肴,一时间没控制住,竟笑出了声,本就因皇上做出惊人之举,而安静下来的屋子,他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思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现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自己的脑袋也估计保不了了,他立刻下跪,磕头认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国师大人饶命啊!”

朱槿离冷哼一声:“还不快去将皇上的冕冠拿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思肴站都没站起来,直接往放置冠冕的位置爬了过去。

参芷榕见这奴才害怕的似乎并非是皇上,而是他身旁的国师时,艳丽的脸上,不悦地皱起了眉。

但她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阐明自己的来意,“皇上,臣妾有一事...”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槿离打断了,“皇后娘娘有什么事,等皇上下朝再说吧!”

他话音一落,便牵着温华商的手,无视众人的往外走去。

温华商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对参芷榕摇了摇手,说:“皇后娘娘有什么事,等朕下朝再说吧!”

参芷榕一时无语凝噎,她此刻才感受到,这到了嘴边的话,总是不给说出来,是有多难受。

她失落的叹口气,在不经意间,和刚爬起来的思肴对了视,小太监无奈的笑了笑,又极为快速在她耳边低语:“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事,别和皇上说,和丞相说都比和皇上说靠谱些!”

这是思肴在皇上跟前吃过的亏,他也不管皇后娘娘听没听进去,说完就跑。

“娘娘,奴婢怎么觉得皇上...”待他们走后,跟在参芷榕身边的婢女,实在疑惑的很,只是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参芷榕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胆敢议论皇帝,小心你九族不保!”参芷榕说完,甩袖离去。

婢女被吓得赶忙捂住了嘴,瞧了瞧四周无人,才放下了心。

温华商脑袋上戴着重重的冠冕,让她苦不堪言,“离哥哥,这些珠子,打的朕好疼啊!”

她皱起一张脸,一手抓着冕冠上的珠子。

朱槿离见这左右摇晃的珠子,确实有些恼人,正欲想个法子时,不料一记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若是皇上肯端正仪态的话,自然不会被打到!”

孟惜昭的出现,使温华商赶紧放下手中的珠子,任凭那些珠子摇摇晃晃,她飞快地转过身,对他行礼,“朕参见丞相大人!”

她的这一出,让孟惜昭愣在原地,“你!”

温华商行完礼之后,便躲在了朱槿离的身后,也不知何时,冠冕上的珠子竟然不动了,也不会打到自己的脸上了。

她虽是有些疑惑地看了总能打到自己脸上的珠帘,但也没忘将自己身子继续往旁边移一移,企图让朱槿离用整个身子,将她完全遮挡住。

“丞相大人,时辰不早了。” 朱槿离挡在温华商的前面,不给孟惜昭任何一个说教的机会。

看着眼前冷冰冰的脸,孟惜昭只好放弃的叹了口气,随即挥袖进了殿内。

朝堂上,众臣早已等候多时,当他们见到孟惜昭后,更是直接抱怨哀哉。

“丞相大人,这皇上日日都睡到日上三更时,对朝政之事日日不管不问,此番作为,如何带着我们西渊一统天下啊!”

抱怨声最大的,便属太尉大人曲奕荣,他跟随先帝二十多年,从西渊创立初期,一直到新帝登基。

他最清楚不过,西渊的创立有多艰难,西渊能到如今的位置,又是沾上了多少人的鲜血,和多少人的希望。

而一统大业还未完成,新帝却玩物丧志,若他继续如此沉沦下去,西渊早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那时,先帝辛辛苦苦创立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说,先帝和无数将士们的鲜血,更是白白牺牲了。

“太尉大人此番议论皇上,又该当何罪?”

朱槿离那冰人三尺的声音,就此在崇政殿中蔓延开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只有曲奕荣还在说话,“国师大人,老臣称你一声大人,是敬你曾对西渊做了不少贡献,可如今,你还称得上那声大人吗?”

朱槿离没有接话,反而是一旁的温华商学着曲奕荣的语气,说道:“称得上那声大人吗?”

曲奕荣:“......”

“我称不称的上一声大人,还轮不到太尉大人在此评头论足的。”朱槿离连个正眼都没瞧他,冷冷地说道。

“还轮不到太尉...额,嗯...”温华商还想学朱槿离说的话,只是她说着说着舌头跟打结了一样,半天也没说个明白。

她也知道此事十分丢人,于是立马躲在了朱槿离身后,也不说话了。

众人看到温华商这单纯中带着一丝愚蠢的样子,皆是唉声叹气,这样的君主,真的能带他们一统天下吗?

不过,即便有温华商在中间插科打诨,也阻止不了朱槿离与曲奕荣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孟惜昭见局势僵硬,便和声和气道:“旭岇啊,知道你性情耿直,但你要知道,西渊能有今日,少隹功不可没,你要是这样说他,难免会让人心寒啊!”

曲奕荣冷哼一声,撇过头,没有说话。

孟惜昭又转向朱槿离,刚想要劝他时,便见他又牵起温华商的手,走到高堂之处。

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原本就看不上他的曲奕荣,又想要冲上去,好将他暴揍一顿。

“这般有趣?那皇上呢?皇上就不管他们吗?”

参芷榕在竹台处,碰到了刚巧路过这的思肴,她见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便让他过来,好问问平日里,皇上与国师大人如何相处的,谁知,他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思肴见皇后娘娘好相处的很,也逐渐放下心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皇上?皇上可管不了他们,而且啊,每次上朝时,他都在那里睡大觉,根本不会管别人说了什么。”

身为太监的他,一点也不忌惮皇上,说起皇上的坏话来,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不过他也知道,和他说话的人,是皇后娘娘,所以自己说的,还略微收敛了许多。

“皇上没有管不了他们吗?”参芷榕是皱着眉,听着思肴说完的。

听他而言,温华商是被丞相束缚着,国师控制着,群臣无视的,这便是当今西渊皇帝的处境。

参芷榕凭借着小太监的三言两语,已经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没有实权,处处受到限制的可怜兮兮的小皇帝。

“皇后娘娘,皇上可没您想的那么惨!”思肴看着皇后眼神流露的怜悯,便猜到了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皇上才没那么可怜呢!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实在太过单纯。”思肴见皇后不信,便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道,“如今且不说有两国虎视眈眈的盯着西渊,就连西渊内部也不太平,皇上的单纯,只能为他带来祸端。”

此时的思肴,宛如一个精明的谋士,严肃的神情,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小太监。

“但国师此人不一般,手段狠厉的不似常人,最重要的是,他对皇上那可谓是忠心耿耿,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皇上的那种程度!正是有国师这样的人,在皇上身边,西渊才少了许多想要谋反的人。”

思肴说着,便回想起,当初有人想要造反,才刚起苗头,就被国师三两下的解决掉了,那速度快的,让群臣都没来得及反应。

参芷榕看他并不同情皇帝,自己内心是不允赞同的,在她看来,皇上的单纯,只是一时的身不由己,而国师的忠诚,不过是他隐藏在糖里的刀子罢了,“或许皇上就是忌惮他的手段狠厉呢?或或许国师并不是真心忠于皇上呢?”

思肴摇了摇头,“绝非可能,娘娘,您可能不知道,国师大人对皇上好到了什么程度!”

他望着四下无人,小声说着:“在国师大人的眼中,这宫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皇上,另一个便是其他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浮现出朱槿离对皇上和其他人的态度,明明上一秒面对皇上时,是如沐春风,满眼尽是温柔,下一秒在看到他们这些杂碎时,又立马变得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国师大人对皇上,那可是有求必应,这不,皇上早晨想吃叫花鸡,现在便吩咐奴才去膳房拿...”

在思肴看向眼前食盒的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脑袋该放在什么位置了。

“皇...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不能说了,奴才得给皇上送膳去了!”他惊恐万分,连滚带爬的跑了。

遇到皇后给了他几锭银子,他便得意的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经过竹台处了!这下子,又不知道要面临着什么处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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