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直接又直白，带着很明显的嘲讽。
凌子扬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心底都有些发憷。
他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我是说不管我们上一代的恩怨是什么样的，可是毕竟这些年来沈娟待你是不错的。我……”
“凌总裁，或许你可以打电话叫你的司机来接你。”
凌川不等凌子扬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
他这幅水米不进的样子，也当真是让凌子扬觉得烦躁到了极点：“凌川，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为什么每次只要跟你谈起这事情，你就总是这样的反应。”
“我认为我的反应，已经直接表明了我的意思。”
凌川一双黑眸认真的看着前方，说话的语气，却是满满的不容置喙，以及不想再在这事情上面浪费更多的时间。
按照以往，凌川的个性。要是再继续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更多的时间的话。那凌川会直接把自己丢在路边，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
于是凌子扬也不再说话。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车内的父子俩都不再继续说些什么。整个车里的气氛显得安静而又尴尬。
当车子停在紫竹苑的住别墅门口之后，凌子扬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就待在这里。”
凌子扬知道，这些年来，凌川跟他虽然是不怎么对付，可是要是让他住在这里的话，他还是愿意的。
而父子两个人的心底更加明白，凌子扬既然已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那就已经等于是变相的就刚才自己说的话在服软了。
凌川倒是鲜少的转头，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凌子扬的身上。一双眸子比起以往来，也好像明显的就少了很多嘲讽，甚至是仇视的目光。
只是最终，他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我今天有事。”
“那你开车慢点吧！”
凌子扬习惯性的丢下这句话，刚下车，身后就传来了凌川的声音：“早点休息。”
这不过就是一句平常的父子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一句对话。
只是这句话从凌川的嘴里说出来之后，却是让凌子扬的脊背，明显的就僵化在了那里。
这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对自己表达出这样的关心。凌子扬表面的表情里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
只是当凌川开车离开，而他自己也回到别墅之后，他却是直蹦主卧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放在上面的相框。
一双浑浊的眸子，在这一瞬间，却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注满了深情的看着照片里，年过三十的妇人。
抬手，透过相框的玻璃，小心的摩擦着照片上美人的脸，却是连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就算是不说，他也知道她一定明白现在的自己，心底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相信她一定会为他们父子之间，好不容易有了些破冰的关系而感到高兴。
其实凌子扬虽然平常好像在三个孩子们的面前，尽量时时刻刻都是一副一碗水端平的样子。
可是只有他自己心底清楚，凌川是不一样的。
是除了霍冰彦之外，在他的心底最特别的存在。
尤其是霍冰彦离世之后，他更加明白，或许这个儿子未来的人生还是有很多的可能，可是他的人生里却只剩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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