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已经跨越了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距离。
既然错了，那便错下去吧。
……
医生办公室。
温念辞被胥婷监督着做题。
她无所事事地转着笔，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又懒又邪。
“好好做题，别想偷懒。”胥婷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
只要骆萧惟不在，这丫头就原形毕露，一点也不乖，整个人看着又懒又邪。
“知道了。”温念辞懒懒点头，慢悠悠开始做题。
“温大夫在吗？”有人在门口询问。
温念辞偏头，一看是孙源扶着孙老太太。
“孙奶奶，你不是今天出院么，怎么来这里？”温念辞站起身走过去。
孙老太太笑的和蔼，“是啊，我今天出院，走之前跟你说声谢谢……”
“我这两天去查房，你总是满口道谢，说太多次了。”温念辞笑着回答。
“你救了我的命，我出了说谢谢，也不知道该干啥了。”
温念辞拍了拍孙老太太的手，“不用客气，这都是我的职责，我也要感谢你们一家人对我的信任。”
要不是孙老太太毫无理由地相信她，她也不会有上台做手术的机会。
送走孙老太太，温念辞又被胥婷揪到了座位上做题。
温念辞一脸不情愿地坐下来，苦哈哈地做题。
“主任走之前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我要对你负责！”胥婷佯装凶巴巴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温念辞不耐烦地点头，开始做题。
本硕连读，博士又是保送，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考过试了。
唔……医学生……怎么这么痛苦。
“胥医生，急诊科会诊！”值班护士过来喊了一声。
温念辞眼睛一亮，“婷姐，我跟你一起去。”
胥婷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个臭丫头，走吧！”
两人快速坐电梯到急诊科。
刚到急诊科，才发现抢救室门紧闭着，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两人被护士引着进去。
胥婷看着不太对的气氛，皱着眉问道：“什么情况？”
“胥医生，这个病人比较特殊，你担待一下。”护士边走边解释道。
一进抢救室，里面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训练有素地站在房间各个角落。
其中有一个穿着花衬衫白裤子的人守在帘子外面。
“你就是来会诊的心脏科医生？”花衬衫皱着眉看着胥婷，打量的目光里带着些轻蔑。
胥婷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轻视，她淡淡点头，也顾不得那么多，揭开帘子就往进走。
温念辞也想跟进去，却被花衬衫男人拦住，他的目光轻蔑鄙夷，“实习生就不用进去了。”
温念辞眼底泛着冷意，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陈老跟她说过，不能惹事。
胥婷这时候也顾及不了温念辞了，患者的情况很严重。
患者已经痛的在床上打滚，心电图显示急性心肌梗死，血压高，刚做完影像学检查，显示主动脉夹层。
“来不及了，推手术室。”胥婷将病历合上递给护士。
监护的仪器突然发出警告。
“室颤了！”胥婷看了一眼仪器，忙说道：“准备除颤。”
电击除颤之后，病人暂时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快！送手术室！”胥婷刚做完心肺复苏的手臂青筋毕露。
胥婷出来，看到温念辞在门口，“念辞，你怎么刚不进来？”
“没什么，先去手术室吧。”温念辞冷静道。
手术室里，胥婷在穿手术服，她的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
脖颈处青筋凸出，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躁动。
温念辞知道，她在紧张。
听说之前有一次胥婷做主动脉夹层手术，病人没挺过来。
要不是骆萧惟在，当时恐怕是少不了一场医闹。
从那以后，胥婷就没有再做过夹层手术。
很显然，这对她留下来很大的心理阴影。
“婷姐，放心做，一切有我。”温念辞边戴手套边说道。
她的话总是让人安心。
胥婷笑着看了她一眼，“好，有念辞在，我不怕。”
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因为她的一句话，也慢慢平静下来。
“准备开胸，开体外循环。”
胥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心做手术。
“……”
四小时后，终于将人工血管置换进去。
可是患者的各项体征还是没有改善。
看着报着危急值的监护数据，胥婷额头汗如雨下。
“还有出血点没找到。”麻醉医生提醒了一句。
胥婷急忙又开始找出血点。
可有时候就是越急越乱，在胥婷即将要崩溃的时候，温念辞拍了拍她的胳膊，“婷姐，我来吧。”
胥婷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两人换了位置。
温念辞从一助变为主刀。
她沉稳冷静地操作着，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出血点，并成功置换人工血管。
“可以了，准备关胸吧。”温念辞看了一眼监护仪上患者的生命体征说道。
——
手术室门口，温念辞和胥婷并排从手术室里出来。
“念辞大宝贝，刚才真是幸亏有你！”胥婷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
温念辞摇摇头，笑着说：“是你前期做的准备工作好，我就是给你收个尾而已。”
“你呀，就知道谦虚。”胥婷嗔笑道。
“医生，我们媛媛怎么样？”那个花衬衫男人走过来问道。
胥婷笑着说道：“手术很成功，放心。”顿了顿，“这次手术能成功，多亏了我们这位实习生。”
她的声音客气又疏离。
刚在手术室听护士说了，这个花衬衫男人为难温念辞。
花衬衫男人脸色一僵，他讪讪地看了一眼温念辞，又转头看向胥婷，“医生啊，我们媛媛这手术切口不大吧，影响穿礼服吗？”
“视情况而定。”胥婷疏离一笑，便带着温念辞离开了。
“怪不得江媛这两年不火了，全是败在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经纪人身上了。”胥婷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江媛是前两年尚算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了，只不过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番位一直降，星途磕磕绊绊，现在已经沦落到无戏可拍的地步了。
“怪不得遮那么严实，原来是个明星。”温念辞想起来之前抢救室的保镖。
“现在的狗仔媒体，最喜欢借题发挥，别说来医院，就是在医院门口停一下，都会被营销号抓住，造谣怀孕，搞不好连孩子爹都可以编出来。”胥婷半开玩笑道。
做完手术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温念辞回到主任办公室，发现骆萧惟还没有回来。
她看了一眼骆萧惟空荡荡的椅子，然后转过身坐下开始写病历。
骆萧惟是下午三点走的，他说忙完回来接她回家的。
什么会要开这么久。
十二点半，骆萧惟风尘仆仆地回了办公室。
小丫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指还在键盘上放着，屏幕上是还未写完的病历。
骆萧惟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去衣柜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女孩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下眼睛，“骆老师……”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又软又娇。
骆萧惟眼眸一深，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哑，全身都有些燥热。
“怎么不回去睡。”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温念辞坐直身子，乖巧道。
骆萧惟心里微动，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太晚的话，就不用等了。”
“是。”温念辞点点头。
“走吧，回家。”
看到停车场的劳斯莱斯，温念辞眯了眯眼睛。
这车，可不像他平日低调的风格。
“刚去公司，就换了辆车。”骆萧惟解释了一句。
开完会是晚上九点，之后又去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越洋会议。
“我来开吧。”温念辞注意到了他眼底的疲惫。
莫名的，有些心疼。
“好。”骆萧惟把钥匙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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