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雨夜,是陆则人生的转折点。
“求求你,让我见见你们家老爷吧。”陆小婉跪在地上,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管家的裤腿。女人乌黑的头发粘在脸上,衣服被雨水浸湿还混杂着一些泥土,一张清秀柔美的脸依稀还能看清。
没错,这位落魄的女人正是陆则的生母,得知夫婿进京后,第一时间便带着那夫婿的骨肉赶到了这里,哪曾想竟被负心汉拒之门外。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老爷已经歇下来,你明个儿再来吧!”管家吃力的扒开女人,却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力气竟然这样大。
陆则的嗓子哭的已然沙哑,见状,立刻上前抱住管家,“你放开我娘!”
“你个小兔崽子!”管家气急败坏的朝他吼道,眼看管家就要对陆则下手,陆小婉下意识的咬住管家的腿。
管家恼羞成怒,将她一人拖入府中,随后几个帮手上前,用抹布塞住她的嘴,将她抵在门板。陆小婉渐渐明白,自己越是用力挣扎,这群人渣便越是兴奋。她呆呆的望着房内的灯火,想着,那个所谓的夫婿,现在是在陪自己的新妇享鱼水之乐吗?
渐渐的,哭声变小,天空中只剩月亮若隐若现的身影,瓦房上积累的雨水,滴在地上,冰凉冰凉的。
“呸,贱蹄子!”说罢,这群“得力干将”便拂袖而去,关严了大门。
陆小婉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草房,躺在床上,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陆则从未见过母亲这样,他害怕极了,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进母亲怀里,母亲教过他,传递温暖最好的方式就是拥抱。
陆则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晚,母亲拥他入怀,对他说了好多话,陆则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但这一睡,就是永别。
“李婶。”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李婶连忙笑笑,站起来接过木桶。“你们聊,我先去忙了啊。”宋落也站了起来,和李婶道别。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额……”宋落率先打破这僵局。“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没事。”陆则有些冷淡的回应着。“你在这京城可有什么亲人?”宋落无辜的摇摇头。
“好吧。你一个姑娘跟我混在一起总是不好的,我带你出去看下客栈吧。”
“好,那麻烦你了。”
陆则带她穿过偏僻的小巷,繁华的景象便映入眼帘。糖葫芦,小笼包,烤炸串,各种小吃应有尽有,从没见过市井烟火的宋落嘴角忍不住上扬,就像个好奇的孩子,四处张望。
陆则跟在她后面,眼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
真羡慕,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没有恶心阴暗的过去,像一只洁白的兔子。
几家客栈在经过细心比较后,宋落掏钱成功入住了。待小二走后,陆则开口,“我去帮你将行李取来。”
陆则走后,宋落扑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真是个笨蛋,陆则显然没原谅我,我怎么又做错了呢?!”“不过陆则是真的惨,他努力读书,是为了报仇吧。”“啊……我现在应该想想,我该怎么活下去,靠那点碎银子,迟早玩完。”
正天马行空的想着,陆则回来了。
“你的包磨破了,我帮你绣了朵茉莉。”宋落接过包,抚摸这那朵茉莉,瞬间崇拜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也太厉害了吧!”想当初,母亲让她学女红,她都是花钱找代绣才应付了事,这种枯燥的东西,她是怎么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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